act-10

    一間冰冷，潮濕，陰森兼備的地下室內，矮小的老人正和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互相對峙。

    老人禿頭，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癟，眼窩深陷，他雙手駐著一根木質的拐杖，皮笑肉不笑道：“櫻是遠坂家過繼給間桐家的女兒，是我名正言順的孫女兒，我這么做，是為了她好。”

    稍高一些的紅發女孩有著精致如女神的面容憤怒扭曲，她冷冷的看著他，冷聲道：“間桐臟硯，你這個惡心的家伙，離我遠一些，你站在離我十米遠的位置，我都能聞見你身上的腐臭味！

    還有，如果你把櫻當做孫女，當做親人來看的話，就不會讓她受到這種萬蟲噬心的折磨！”

    間桐臟硯對于紅發女孩的嘲諷并不在意，他輕笑道：“這是我間桐家繼承魔術刻印的儀式，幾百年來，間桐家的孩子們都是通過這種方式，將家族內的魔術刻印傳承下來，并發揚光大的。

    櫻雖然是過繼來的孩子，但是，她理應獲得和血緣親人一樣的待遇和使命，作為接受家族愛的一員，她應該為實現夙愿！”

    紅發女孩深呼吸一口氣，她不想和這個該死的惡心老頭吵下去了，她沉聲道：“我今天就是要帶櫻走，我看，你怎么攔我！”

    說話間，紅發女孩虛空一握，竟從空氣中抓出了一把修長的銀白武士刀！

    “哦，這是在道理上說不過我，所以想要動粗了嗎？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暴躁……都這么看不清形勢的嗎？”間桐臟硯雙眼微瞇，雙手輕輕頓了一下手下的木質拐杖，他輕聲道，“這么暴躁，可是容易送命的啊！”

    “究竟是誰送命，還不一定呢！”紅發女孩冷哼一聲，回身一刀劈碎從后方偷襲來的幾只惡心的蠕動生物。

    對于使役蟲的死亡，間桐臟硯并不在意，剛剛他也只是小小的試探一下而已，結果，卻試探出了如此了不得的東西。

    他冷笑道：“本以為你身上魔術回路的質量很好，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強大魔術師，結果，你居然還會劍術。

    難道你在修行魔術之余，還進行了劍道的修行嗎？天賦可真好。

    有這樣的天賦和資質……如果，由你來繼承間桐家的夙愿，也許更加現實。

    也許，由你代表間桐家參加這一次的圣杯戰爭，在這一次的圣杯戰爭中，間桐家的悲愿就能夠實現啊！”

    “你家的愿望，關我什么事！”紅發女孩拉著櫻的手，她警惕的盯著間桐臟硯，一步步謹慎的往地下室唯一的出口移動。

    “不，我只是在陳述這個可能性。”間桐臟硯的語氣忽然變了，因為很久沒有見到過這般資質的孩子，所以，間桐臟硯剛剛的心情不錯。

    以至于，他的語氣還捎帶著些許的“慈祥”。

    可是，現在，他的語氣變了，變得偏執、陰冷、殘忍，就像……在這地下室里遍地都是的蠕動生物。

    在某一個時刻過去后的間桐臟硯，本質上就是一只蟲子啊！

    間桐臟硯道：“對于一個活的有點久的糟老頭子來說，和年輕的女孩子們多說幾句話，其實也是一種很新鮮的事情。

    只是，到現在，這股新鮮度過去了。老頭子有點累了，所以，請你們，乖乖的接受儀式吧。

    將圣杯，將永生的可能性，將魔道的未來，帶給我吧！”

    隨著間桐臟硯的話音落下，遍布地下室各地的蟲子們緩緩活動起來，無數蟲子向著紅發女孩和櫻的方向蠕動，發起攻擊。

    看上去，就像是一層又一層堆疊起來的，活著的灰黑色海浪！

    “真是惡心的老蟲子！”紅發女孩嘴里嘟囔著罵人的話，手上的劍卻從未停過，可是，哪怕她的劍光如何犀利，周圍灰黑色的蟲子就像真的海浪一般，無窮無盡的，似乎永遠，都殺不完。

    漸漸的，一個小時過去……蟲子不減反增。

    漸漸的，兩個小時過去……蟲子不減反增。

    漸漸的，一天過去了。

    由各種不同種類的蟲子所構建成的海浪，已經將這個地下空間完全淹沒！

    “還在死撐著嗎？這樣的資質可真是非同一般，而且，單就肉體和劍術而言，比之那些該死的代行者們，都要強了吧？

    哈哈，有了這樣的人作為間桐家的御主，再配上我所找到的最強的圣遺物，一定，一定能夠拿到這一次的圣杯！

    實現我永生的愿望！哈哈哈哈哈哈！”

    紅發女孩聽到蟲海外老人瘋瘋癲癲的話語，轉頭有些愧疚的看向櫻，她的臉色因脫力而變得煞白，她有氣無力道：“櫻，對不起，雖然說了漂亮話，但是，我可能，沒有辦法把你從這兒救走了。

    這個世界，對我的壓制，太嚴重了。

    不然的話，不論是魔術，劍術，還是其它的什么，這一只老蟲子，我想怎么殺，就怎么殺的。”

    櫻抬頭，正面迎上紅發女孩無奈的目光，她拉了拉紅發女孩的衣角，輕聲道：“放棄我吧，我知道，赫菲斯姐姐，自己可以離開的。不用為了我……身陷囹圄。

    不值得的。

    櫻，本來就是多余的，不被人需要的人。

    櫻……不值得。

    赫菲斯姐姐，放開我吧。”

    赫菲斯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為自己提起一絲精神，她輕輕拍了拍櫻的肩膀，咳嗽兩聲，沉聲道：“咳咳，櫻，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五天前，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早就，早就化為不知何地的灰塵了吧。

    櫻，你不是沒價值的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相處時間不長，你也是我的……朋友！

    放心吧，我是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說完這一番話，赫菲斯最后幾分力氣也消失殆盡。

    她緩緩停下手中劍的舞動，雙目愛戀的看著劍身上刻著的天字，小聲自言自語道：“姜天，你說的吧，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什么地方，哪怕隔著兩個世界，我只要念你教給我的咒語，你都會來的！對吧？你會來的，對吧！”

    赫菲斯最后看了一眼櫻以及即將將她們吞沒的蟲海，無力道：“披星戴月，尋覓愛人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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