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坤已經(jīng)明白了!
原來自己和錢謙益、朱之瑜、王夫之他們大老遠跑一趟不是來買遺寶的,就是來鑒定和抄書的!
只要他們把子論格物篇抄回去,并且鑒定成孔子遺篇,那就再也別想看一眼“原件”了。這玩意不真,所以不能多看,多看了一定露馬腳,到時候怎么說?
因此朱皇帝早就安排了后招,讓東莪格格出面把所謂的原件要走東西一歸了格格,那就是她的陪嫁了,以后就直接送進皇宮收藏,別人就再看不著了說不定還會制造什么火災(zāi)水災(zāi)的,直接把證據(jù)給滅了。
證據(jù)一滅,子論格物篇就假不了啦!那么子論格物篇就能加入四書五經(jīng),以后就是五書五經(jīng)了!
而且子論格物篇并不是用來宣傳至圣政治理想的,而是用來格物尋道的。打開的是儒家尋求大道的大門,一列入五書,成為儒家經(jīng)典,那就等于為天下讀書人打開了一扇通往格物致知之學的大門以后天下讀書人都去鉆研格物致知,就再沒人去造大明朝的反了,大明天下就能堅若磐石啦!
洪興皇帝真是高明啊!
只是這么高明的格物致知的辦法是從哪兒抄來的?
紀坤紀大才子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也只好先抄了再說。他和王夫之各自將一桌子的竹簡抄了一遍,然后還交換著核對了一遍,確認一字不差,這才告別了賈布斯,回旅順口城交差去了。
“好好好,東莪這丫頭倒是明事理的,她已經(jīng)替朕把子論格物篇的原件索到手了,年節(jié)前就會一起帶到老山宮里。”
南京,紫禁城。
朱慈烺已經(jīng)得到了和碩公主東莪的奏本,今兒還拿到奉天殿東暖閣的兩府會議上說了。
在東莪格格的奏本送到之前,錢謙益、朱之瑜、王夫之他們已經(jīng)用600里加急,將子論格物篇的抄件送到南京城了。兩府重臣們?nèi)伎戳耍都給朱皇帝上的恭賀的奏本這可是“祥瑞”事件啊!
至圣遺篇現(xiàn)世,而且還是子論格物篇這樣的重要著作!
根據(jù)天人合一的理論,這就說明朱慈烺大大的有德也不知道在曲阜倒斗的多爾袞有沒有功勞?沒他去挖墳,這玩意好像也出不來啊?
戶部尚書鄭芝龍笑著說:“和碩公主心向大明,心向陛下,為陛下立了如此大功,應(yīng)該重賞。”
他這是在為女兒拉攏戰(zhàn)友啊!
鄭茶姑這個皇貴妃總是比吳三妹這個皇后低了一級,如果能拉上東莪格格這個二號皇貴妃,那可就是兩個皇貴妃夾攻一個皇后,這下就能勢均力敵了。
“的確該賞!”朱慈烺笑著點點頭,“不過現(xiàn)在東莪還小,尚未入宮,朕也不方便賞她,就先記一功吧!”
朱皇帝把這事兒往后一推,鄭芝龍的人情可就淡了不少。
他接著將話鋒一轉(zhuǎn):“首輔,你覺得子論格物篇如何?能和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并稱五書嗎?”
“陛下,臣覺得子論格物篇足以自成格局,與之相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四書五經(jīng)。”
“哦?是嗎?”朱慈烺故作驚訝,“子論格物篇里面的學問可以和四書五經(jīng)里面所有的學問等同?”
子論格物篇里面的東西其實挺雜的,朱慈烺的前生也不是搞哲學的,不過他對歸納、演繹、分析、推理、統(tǒng)計、概率、運籌這一套是非常熟悉的,對于實證主義的東西也比較熟悉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后世誰不知道?,也懂一些辯證唯物主義的東西。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被他變成了“子曰”和“子貢問曰”,寫進了子論格物篇,不過都沒往細了說有些朱慈烺自己也不是太懂,有些和金融分析關(guān)系緊密的,朱慈烺倒是能出本書來細說,但他也沒那么干,這才開始呢,別那么高深。所以他就是開了一扇一扇的門。
即便只開了門,這里面學問也大了去了!說子論格物篇蓋過四書五經(jīng)都不過分!
不過子論格物篇的學問雖大,但是都停留在淺表,需要深入的發(fā)掘和研究。可以這么說,子論格物篇就是幾十上百扇門,門后有什么,還需要明朝的大儒小儒們自己去挖掘挖掘到什么,那就是大哲大儒了!
“陛下,子論格物篇的學問當然是極大的,但是和四書五經(jīng)上的學問又不一樣。”魏狀元到底是狀元,智商還是高的,已經(jīng)看出一點門道了,“四書五經(jīng)是把學問吃透了,只要讀通了,就是一代鴻儒。但是子論格物篇中的學問,都是剛起了個頭,每一條都可以說暗含天機,需要花大功夫去窮究其理的。如果要做學問,那么就應(yīng)該窮究子論格物篇中的每一條!”
那是啊!
那些子曰都是西方歷史上的大哲總結(jié)出來的,每一條展開了都是一門學問。
而這些學問本身又是認識世界的方法和工具也就是格物致知的方法和工具!
往深了研究,簡直是無窮無盡。
相比之下,儒家的政治學和道德倫理,能有多深的功夫?而且這些學問已經(jīng)給一代代的儒研究了2000年,還能有多少東西可以挖掘?
“首輔言之有理!”朱慈烺笑著道,“既然子論格物篇現(xiàn)世,又有那么大的學問,那就應(yīng)該窮究其理朕以為,這太學和大學士,就應(yīng)該將子論格物篇作為治學之本!
至于四書五經(jīng)什么的,都治了那么多年了,也差不多了。”
朱慈烺是想把太學變成一個研究子論格物篇的國家級研究機構(gòu)!而大學士,則是研究子論格物篇的學者,而不做學問只做官的官僚。
“陛下,那太學生還招不招了?”工部尚書李明睿現(xiàn)在和錢謙益是一黨,錢謙益不在南京,他自然要替南人謀利益。
太學可不能光做學問!也得招太學生啊!
“招啊!”朱慈烺笑著,“找來后就學子論格物篇,再開個算學、格物學另外,擊劍和火槍也是要學的!”
太學這就變大學了!
不過不是后世那種重視專業(yè)培訓的大學,而是一所進行通才教育的大學。
“陛下,”李明睿追問道,“那太學生要怎么招呢?”
“考試!”朱慈烺道,“考子論格物篇和算學朕編了一本新算學,也沒多難,就和子論格物篇一塊兒印個幾十萬冊,然后下發(fā)到各州府的教育司,再由教育司散發(fā)給讀書人自習。”
哲學、算學這種東西是講天賦的,天賦足夠,自學也能有所小成。朱皇帝現(xiàn)在沒那么多老師可以用,那就把教材發(fā)下去讓人自習個一兩年,然后通過考試將其中的佼佼者選出來保管都是智商130以上的聰明人。
然后就繼續(xù)發(fā)教材讓他們自學這個大學也算不負責任到家了,整個一自習班啊!
他頓了頓:“至于大學士可以稱太學大學士,置七人,共管太學,七學士下再置司業(yè)、主事負責俗物,再設(shè)博士、教習負責教授學生。至于七學士之產(chǎn)生,朕的意思也是考試,由朕出題來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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