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收回來的手突然被攫住:“九兒方才為何哭?”
“我……沒有。”沐九思想要把手抽回來,卻又怕扯到他的傷口,只能僵在那里。
南宮霄天唇角微勾:“扯謊!本王都看到了。”
“你看錯了!”活生生被拔了箭,還有心思看別人,真是的。
“沒看錯。”南宮霄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雙紅瞳里閃著別樣的光,“本王只想知道九兒是不是心疼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根本就沒有的事兒,趕緊睡吧你。”
“本王就當(dāng)是九兒心疼了。”
“哪來那么多話,不想傷快些好了是吧!”沐九思沉了臉。
南宮霄天終于松開了手:“不過,下次不許這樣。看到九兒掉眼淚,本王的心也疼。”
這句話就象一只小錘敲在了沐九思的心上,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吼了聲:“快睡!”
“好。”雖然小東西沒有親口承認(rèn),南宮霄天還是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沐九思守在榻邊,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
本王的心也疼,本王的心也疼,本王的心也疼……這就象一個魔咒,將她緊緊拴住。可她知道,在他們之間有一道鴻溝,永遠(yuǎn)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他是高高在上一國親王,她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也許現(xiàn)實生活當(dāng)中也有灰姑娘存在,但他不喜歡灰姑娘,所以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會有結(jié)局。如果非說有,那就是從此兩人將彼此封存在記憶深處。
雖然傷口得到了妥善的處理,毒性也差不多都解了,但畢竟流了那么多的血,南宮霄天倒是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沐九思一直守在旁邊,直到天完全黑透,鐘叔第三次來催她去吃飯,這才出了帳子。
心里有事惦記著,胃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草草喝了小半碗湯,吃了幾口干糧,就再也吃不下了。
坐在篝火旁抬頭望天,一輪彎月懸于半空當(dāng)中,點(diǎn)點(diǎn)繁星在稀薄的云層中時隱時現(xiàn)。燃燒的柴火偶爾發(fā)出噼噼噗噗的聲音,伴著不遠(yuǎn)處的溪流聲從耳邊劃過。這樣的夜本該是美好而充滿詩意的,可在她看來,卻是寂寥煩悶,不得疏解。
沐九思隨手揪了一根嫩草在手里隨意轉(zhuǎn)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首詩里的幾句話:繁星春水寂寞增加郁悶忙碌鏟除煩惱
是啊,當(dāng)人靜下來的時候,思緒就會不受控制地到處亂飄,煩惱也隨之而來。她現(xiàn)在就是這樣,只要安靜下來,煩心事就都一涌而上。看來,以后要找些事情來做,這樣也許就不會再煩了。
身后傳來腳踩在草地上的窸窣聲,她回頭望去,就見呂天軒一身白袍朝這邊走來。
“燕王殿下睡了下?”他坐到篝火旁的一塊石頭上,問道。
“呂丞相走后不久就睡了,還沒醒呢。”
“九思……”呂天軒喚了她一聲,問道,“你可還有兄弟姊妹?”
“沒有。”
“可還記得你父母是何時過世的?”
“不記得了,應(yīng)該很久了吧。”快七年了,應(yīng)該算是很久了吧,況且還是前世的事情。
“那你是跟著何人長大的?”
沐九思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在到燕王府之前,腦袋受過傷,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呂天軒微微皺了眉:“老朽聽說九思是去年秋天才被燕王殿下收留的,就是說,一年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是啊,除了自己的名字,我只記得自己是六月初六出生的,別的就沒有了。”
沐九思聳了聳肩,要不是那張身契,她連這個都不知道。
“你今年幾歲?”
“十五。”
“虛歲十五?”
“是啊。”沐九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眼見著呂天軒的眸光亮了亮,隨即又疑惑地微蹙了眉頭,她問道:“呂丞相,你怎么了?”
“哦,沒什么。”呂天軒又恢復(fù)到平時溫雅含笑的樣子,“老朽還以為九思只有十二三歲,沒想到都十五了。”
“我就當(dāng)呂丞相在夸我長得年輕吧。”沐九思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她才不信這老頭僅僅是因為覺得她長得小,才會現(xiàn)出那種表情呢。但既然他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以后有機(jī)會再慢慢探查也就是了。
呂天軒朗聲大笑:“九思如此風(fēng)趣,老朽甚是喜歡。”
“能得呂丞相垂青,實乃九思之幸也。”打太極,她也會,互相捧著叨唄。
“一口一個呂丞相,太生疏了。若是不嫌棄,九思喚我一聲伯伯可好?”
“呂伯伯,那九思可就高攀了。”沐九思拱手一揖。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早婚,論年紀(jì)呂天軒都能算她爺爺輩了,叫聲伯伯不吃虧。
呂天軒笑意更濃了些:“好孩子,這聲伯伯可不是叫叫就算了,以后可是要跟老朽多來多往。得了空,也要多走動才是。”
沐九思點(diǎn)頭:“說起來燕奉路離項遼國比京城近多了,呂伯伯有時間也可以到青山城玩玩兒。”
“燕王殿下不久也會返回青山城了吧?”呂天軒問道。
“不知道啊,殿下的事情我從來不問的。”雖然感覺呂天軒并無惡意,但防人之心還是不能沒有的。
“若是老朽返回項遼時,能與燕王殿下結(jié)伴而行就好了,也免得老朽一人獨(dú)自上路太過寂寞。”
沐九思微微笑了笑:“呂伯伯怎么就如此篤定會是自己一個人回去呢?”
呂天軒微怔了一下,道:“既然九思叫老朽一聲伯伯,那也就不瞞你了,善嘉公主此次定然是要留下的,即便嫁不成燕王殿下,也不可能再回項遼。”
“為什么?”之前就聽南宮霄天說過,此次合親不成,善嘉公主回到項遼就算不死,也會一輩子長伴青燈古佛。她當(dāng)時沒來得及問,后來也就把這件也忘了。
呂天軒輕嘆了一聲:“唉……此事說來話長。待日后有了空閑,老朽再講與你聽。”
沐九思一頭黑線,這一個兩個的,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真讓人心急。可是此時確實沒有那么多時間,南宮霄天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
她聳了聳肩,道:“好吧,等有空咱們再聊,我也得回去看看殿下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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