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思揪著他的衣襟,想說跟那個沒關系。可是一陣陣墮痛讓她幾乎要昏厥過去,嘴唇翕動幾下,終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清澤倒是秒懂了主子的意思,立即往暗處打了個手勢,讓清濟和清漣過來開道,自己則是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街上的行人見有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橫沖直撞過來,紛紛朝兩側避讓。其實若不是不十分確定醫館的位置,只能沿路尋找,南宮霄天早就使用輕功掠上屋頂了。
清濟二人在兩邊護著,終于在出了東關大街之后的拐角上看到了寫著斗大的“醫”字的木牌。
醫館的門半掩著,似乎已經準備關門上板了。南宮霄天一腳將門踹開,高聲道:“大夫,大夫在哪兒?”
門里拿著掃帚掃地小童被門板撞了個趔趄,舉了舉手中的掃帚剛要發火,一雙紅瞳瞪了過去,頓時縮著脖子不敢作聲。
桌邊一個花白胡須,身材瘦小的老頭正在收拾東西,被他這一嗓子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把硯臺給打翻了。
“我……我就是大夫……”
“快,幫她瞧瞧!”南宮霄天急得聲音直打顫。
看到他懷里的人面色蒼白,額角滲出了汗,老大夫不敢耽擱,連忙引著他往里屋去:“跟我來吧!”
清漣剛想跟進去,被清濟一把拉住,這才意識到不妥,只能止住腳步,等在了外面。
南宮霄天將沐九思放到屋里的竹床上,順手解了她的斗篷。
“別……別……”沐九思雖然疼得眼前發花,但頭腦中尚有一絲清明,想要攔著他將斗篷拿開。
南宮霄天以為她是因為疼得受不了,才揪著斗篷不放,一邊掰開她的手,一邊輕哄道:“九兒乖,松手,好讓大夫診脈。”
斗篷一散開,藕色的羅裙上赫然染了點點血跡。
他被嚇了一跳,說話的聲音都開了岔:“大夫!你快瞧瞧,她這是怎么了?”
老大夫倒是不象先前那么著急了,上前將手指搭在沐九思的腕間,片刻之后松了一口氣:“這位爺不必擔憂,姑娘這是來了葵水。”
“什……什么?”南宮霄天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彎,“中了什么毒?”
老大夫胡子抖了抖:“誰說她中毒了!葵水不懂嗎?女人家每個月都要來的那個!”
沐九思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奈何蜷身躺著,看不到地面,只好作罷,干脆閉上眼睛裝死。
南宮霄天這回可算是明白過來,臉色漲紅:“那……那個什么會很疼么?”
雖然他說得亂七八糟,但老大夫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捋了捋胡須說道:“倒也不是人人這樣,只不過,這位姑娘體質偏寒,有可能之前又著過涼或是吃了什么生冷的東西,所以才會嚴重了些。”
“那可如何是好?”南宮霄天的理智終于回籠,沉聲問道。
老大夫站起身來,說道:“婦人的毛病,用些藥,以后多注意些便是。您稍等片刻,待老夫叫內子前來。”
“哦,哦,多謝。”這種事情的確需要有個女人來幫忙。
老大夫前腳剛出去,南宮霄天立即半蹲到榻邊,伏在沐九思的耳邊柔聲說道:“九兒別怕,只是來了……來了……”葵水二字他實在說不出口,卻又想安慰小東西,結結巴巴,老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門簾掀起,進來一位五十歲上下的婦人,手里端著一碗熱水,腋下還夾了個小布包。
婦人見南宮霄天還在屋里,說道:“這位爺,您先去外面坐吧。”
“不用,”南宮霄天接了她手里的碗,先是放到唇試了試水溫,覺得合適才將沐九思的腦袋托起來,把碗遞過去,“九兒,先喝點兒熱水。”
“爺,這……”終歸是女人家的毛病,一個大男人在屋里實在是不方便。
“無妨,她是我的夫人。”
“咳咳咳……”
南宮霄天說得順嘴,沐九思卻是直接被沒來得及咽下的水嗆了個正著。
這一咳嗽,身下更加洶涌,她別開臉:“你……出去……咳咳……”
南宮霄天順著她的后背,正要開口,婦人將布包放到竹床邊,說道:“這……這是給夫人用的,您看……?”
雖說年歲大了,但畢竟男女有別,有些話說起來還是很尷尬。
熱水進肚,沐九思稍微緩過來一些,推了推南宮霄天:“你去……給我找條干凈的裙子。”
裙子染了血,是不能再穿了。這里倒是離容雅閣不遠,可這事兒不能讓清濟他們去做,南宮霄天起身道:“好,這就去,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風風火火地出了里屋,正對上清濟和清漣擔憂的目光,他輕咳了一聲,讓自己盡量鎮定下來:“在這里等著。”
邁步出了醫館,剛走出不遠,便見清澤拎著一個人的衣領,連拖帶拽往這邊來。定睛一瞧,正是下午賣糖葫蘆的小販。
小販被嚇得渾身直抖,涕淚橫流,嘴里不停告饒:“爺,小的什么壞事都沒做,您就放過小的吧!”
清澤對此充耳不聞,看到迎面過來的人,急切地問道:“主子,姑娘怎么樣?”
南宮霄天隨手摸出一塊銀子,看也不看直接丟到小販懷里:“這是給你壓驚的。放了他,去醫館等著。”
后半句是對清澤說的,隨后人便飛快地朝東關大街的方向去了。
清澤微怔了怔,想要追上去,想起主子剛說的話,松開抓著小販的手:“沒事了,你走吧。”
小販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愣在了當場。
清澤眼睛一瞪:“還不拿著銀子快走!”
“是,是,多謝爺!”雖然受了一場驚嚇,但得了一塊銀子,小販不敢耽擱,拔腿就跑,跑出幾步還回頭看看,生怕再被人抓回去。
醫館的里屋,沐九思蓋著被子蜷縮在竹床上,婦人灌了只湯婆子塞進她的被窩里:“貼小肚子上,暖暖就不那么疼了。”
沐九思依言將湯婆子貼在下腹上,疼痛果然因熱氣而有所緩解,她勉強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大娘,您怎么稱呼?”
“我娘家姓張,方才那大夫是我當家的,姓于。這醫館就是我們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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