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可以早點來寵物店，早點找到白話，可是，這些只能是假設，現在人已經不在了。
“葬在那里？”白話再問金烏。
白話感覺，自己是對不起老人的，現在可以做的，大概只是到老人墳前看一看，燒點紙錢，然后道歉。
付了錢的都是顧客，那怕今天他已經不在了，而這交易也因為老人的死去而無法完成，這影響到白夜寵物店的成交量。
當然，還有白話個人情感的摻雜。
“嗯！”金烏說完，掛掉了電話。
“怎么了？”徐妍看到白話的表情，很傷心，很難過的模樣，問他。
白話深吸了口氣：“接了單生意，就是那只白眉長臂猿的下任主人，他是位孤寡老人，現在靈寵已經送回寵物店，等著老人來交易，可是老人在昨晚就已經去世了。”
“……”聽到這樣的故事，結合著老人的身份，徐妍也憑添了一絲感傷與痛心。
“怎么會這樣……”徐妍嘆息，不能去地獄找人評理，只有嘆息。
命數，誰也無法逃脫，自有天定。
……
老王同時經營寵物店和冥店，盡管每天的營業時間很短暫，但足以裝滿他的口袋，每天晚上都樂呵呵的。
金烏回來了，老王稍有收斂，晚上送來的水果，他極力去克制，金烏無論如何都得占大頭，而且不僅是水果，連早飯狗不理包子，五香豬蹄，老王都得屁顛顛地去買，有今天的成就，金烏才是功臣，這點，老王比白話都明白。
午夜，寵物店再開門營業，金烏就鉆出了寵物店，寵物店里有老王看著，金烏有自己要辦的事情，白話交代的事情，它必須親自去辦，那怕相當麻煩。
深秋，夜涼。
晚飯后散步的人少了，而且出來散步也只是家門口走走，然后馬上折回家。
所以到了午夜，白城的大街小巷，除了一些不得不出門的，暫無無關人員走動，金烏走過大街，鉆進小巷。
第一個尋找到的目標是那個紋身青年，他的居所很特別，現在是醫院，而且醫院也比較特殊，遠離居民樓，甚至都到了郊外。
醫院里的病人個個特殊，要不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想象能力，就是有令人驚嘆的語言能力，甚至有自己假想自己是臺電冰箱的，于是把手指往插座扎里捅，渾身顫抖一陣之后，渾然倒下，穿著白褂的男護士馬上把人抬走，送急診。
甚至到半夜，如果不是護士的一些特殊辦法，依然會混亂不堪。
而這個地方，就是精神病院，那個紋身青年就居住在這里，在火燒寵物店的第二天，他就被診斷為精神病，被家人同護士一起送到這里的病房。
紋身青年不同其他病人，它是新人，所以有特殊的待遇，分配以了一個獨居室，此刻，他仰面躲在病床上，看著很安詳，應該是睡著了。
金烏毫無障礙地出現在病房門里，穿過門進了病房，燈亮著，但不是很亮，應該是為了照顧病人何處，調試著到了最合適睡眠的亮度，又不妨礙醫生或者護士隨時查房。
一只陰靈，此刻就蹲在紋身青年的身上，面朝紋身青年的頭，俯視著他的臉，它依然按照白話的要求在監視著紋身青年的舉動。
可是，現在紋身青年都睡死了，還要監視嗎？
沒錯，被白話控制的這些陰靈，是機械化的，邏輯就是那么簡單，既然是監視，那怕紋身青年死了，想必也會守候著，注視著尸體的腐朽過程。
“可以回寵物店去了！”金烏與蹲在紋身青年身上的陰靈說。
那是只貓咪的陰靈，而且是只小貓咪，模樣可愛，不能把這么可愛的模樣與監視者的嘴臉聯想在一起。
小貓咪跳下了紋身青年的身體，到達地面，然后透過門鉆了出去，頭也不回地往寵物店走回去。
沒有曲曲折折，一切都是原定的計劃之中，陰靈脫離不了金烏的控制，而且金烏本就對陰靈有種莫名的震懾能力。
小貓咪的陰靈離開了，但紋身青年依然在沉睡，他被注射了藥物，讓他安睡不鬧的藥物。
金烏走到床邊，把嘴湊近到紋身青年的耳邊，輕輕地吐氣，輕風拂耳，卻不似情話，而是地獄咆哮。
“啊”紋身青年猶如噩夢初醒，本想倏地坐起，無奈，身體被捆綁固定在病床上，只能動彈動彈，無法坐起，恐懼的雙眼，瞪得猶如燈籠般，眼神煥散，再也聚不攏了，往日風采也將隨風而去。
是的，他病了，得的是精神病。
不是那只小貓咪的陰靈在作怪，而是被寵物店的那一幕，活見鬼嚇壞的，一下子把精神嚇崩潰了，再也醫治不好了，所以他現在在這里。
“啊……放開我……有鬼……有鬼啊……”紋身青年掙扎著試圖掙脫禁錮，但無論如何，他離不開病床，驚嚇除了給他病之外，并沒有給他無限的力量。
金烏沖著紋身青年吠叫了一聲。
紋身青年仰頭，他看見了，第一次看見了金烏，一條毛色純正的金毛犬。
“啊……有狗啊！”紋身青年，再度陷入驚恐之中，大聲呼叫，仿佛到了生命終結的時刻，凄厲的慘叫。
醫院里的醫生護士聞聲，匆匆趕來，打開病房的門，里面沒有任何的東西，更不可能有紋身青年所說的，鬼和狗。
看著病床上掙扎，試圖掙脫禁錮的紋身青年，幾個身強體壯的男護士一涌而上，按住了紋身青年，加固了捆綁的帶子，讓它掙扎的空間瞬間變小了，幾乎動彈不得。
“他到底是病得嚴重！”醫生皺眉，沉默許久說。
男護士累得夠嗆，一句護士咽了口唾沫，看著病床上念舊掙扎的紋身青年，對醫生說：“要不再打一針吧，否則影響其他病人，今晚得不得安寧。”
醫生無奈，在這個地方，沒有更好的辦法，否則今晚大家都沒休息，一但影響到其他病人，那醫院就會一下子炸開了鍋，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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