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裝修好的，家具電器齊全，領包就能入住的那種。售樓小姐帶著白話看過樓上樓下，大小房間，廚房衛生間，回到了大客廳里。

    售樓小姐自己先坐下，坐在沙發里，環視著客廳，眼神里流露出向往，感嘆道：“我要是有錢，這里我就買了。”

    售樓小姐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來過這里，這房子在她手里應付壓了很久，她也喜歡這里，常來這里看，猶如現在一樣，坐在沙發里感慨。

    “這房子有什么毛病嗎？”白話沒有繞彎，這里壓在她手上很久了，賣不出去肯定不是因為她也喜歡，肯定另有原因的。

    白話坐在單人沙發里，望著售樓小姐，等待她回答。

    售樓小姐很不自然地望著徐妍，笑了，但很尷尬，顯然她著實有事情沒有告訴過徐妍，現在白話真誠詢問，她應該如實相告。

    “對不起，徐小姐，我為了賣房子，有個事情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但這事也是迷信的，傳說這里曾經是個古跡，之后建工廠，事情很復雜，聽說死過人，所以這片的房子不好賣，不僅是這一棟，周邊的幾棟都不好賣。”售樓小姐還是誠實的，把聽說的告訴白話。

    “這就對了，你是不是為賣房，經常來這里，而且也會像現在一樣，坐在沙發里感嘆。”白話望著售樓小姐，盡管進屋了，她沒有打雨傘，可是頭頂上聚集的那團陰氣依然揮之不去。

    頭頂的那團陰氣很重，現在還沒有侵入體內，否則她這個人一定得大病，甚至最終死亡。

    白話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售樓小姐肯定點頭。

    “其實你應該相信那個傳說，人們既然那樣說，肯定有道理的！”白話沒有說明了，卻在暗示那個傳聞。

    “白老板，你也相信那個？”售樓小姐很驚訝，二十一世紀已經走了快五分之一了，科學才是主旋律，而白話一個青年卻還那么迷信。

    白話搖頭笑了，回答她：“我可以不相信，但你其實已經相信了，久而久之，會產生心理暗示，所以你害怕陽光，盡管寒冬里溫暖令人渴望的陽光你都害怕，是不是感覺自己呆在陰影里才舒服，就像喜陽的盆景。”

    如果這是一場約會，白話說的話，是一個男生對自己追求的女生說的話，那么這場約會的結果肯定會很糟糕，甚至這場戀愛會宣告結束。

    聽完白話的話，售樓小姐顯然是驚愕無比，因為她著實喜歡陰影，甚至在晚上都不習慣開燈了，總感覺黑暗才是可以讓生命得到延伸。

    “心理暗示？”售樓小姐很驚訝，因為聽徐妍說過，白話是寵物店的，但這會白話扮演的角色更像一個心理醫生，“你是心理醫生？”

    誰都不會承認自己有病，特別是這種查無影，驗無果的心理問題。

    白話搖頭笑道，肯定地告訴售樓小姐：“對，我是寵物店老板，但我的寵物店在午夜時分營業，顧客也都是些非常特殊的東西。”

    白話的話，其實已經在暗示售樓小姐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綜合上述的對話，那不干凈的東西，就在這片區域。

    “哈，別嚇我，如果你真誠看上這房子，我可以稍稍打折。”售樓小姐是這方面的行家，像它希望把房子賣出去，且賣個好價錢一樣，會盡力，甚至吹牛，把房子說得完美，而白話是買家，所以會把房子說得很差勁，缺點到處都是，而說這房子里有問題，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殺價，都是行家，誰忽悠誰呢！

    “你想錯了，當我看過第一遍的時候，這房子我已經打算要了，而且我不議價，如你所說，這房子你也會喜歡，我也喜歡。”白話很大度，他不是擺土豪的范，而且是真喜歡這房子，它很安靜，至少在白話的時候是安靜的，在作息上，似乎很適合他。

    “你不是說這房子里不干凈嗎？”售樓小姐很驚訝，因為白話已經說過，這房子的缺陷。

    “我能讓它變干凈。”白話隨口應答，而金烏已經在樓上樓下，各個房間里晃蕩。

    徐妍在旁聽著白話和售樓小姐的對話，白話是不會說瞎話的，更不可能為了房子的事情特意騙人，何況白話根本沒有殺價。

    “白話，你確定要這個嗎？”徐妍有些害怕了，相比白話，自己還是嫩得很，想想每天晚上睡著之后，房子里有鬼走來走去，用你的生活用品，吃你零食，然后第二天，自己又用了小鬼用過的東西，吃小鬼吃過的零食，這是怎樣的體驗，想想都能把人嚇半死。

    白話扭頭拉著徐妍的手，笑道：“既然我能買，就能讓它安全，我們有寵物，我還有幾位職業道士朋友，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你忘了，我可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人。”

    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白話是在暗示徐妍，自己連地獄都來去自由，小鬼算個屁。

    “白老板，徐小姐，你們確定要買這房子嗎？”盡管自己也喜歡，而且馬上就可能變成別人的家，售樓小姐還是歡喜，買出一套，提成可不少，這樣離自己的夢想，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的目標更近了些。

    白話點頭：“對！”

    “那行，請隨我回公司辦理手續和交款。”售樓小姐聽到白話的肯定答復之后，馬上提議簽合同交錢，只有這步做完，這房子才算交易完成。

    “有一股女人身上的味道，還有狗毛。”金烏回到白話的腳下，蹭著白話的小腿肚，跟白話輕聲說。

    “毛，不會是你自己的狗毛吧！”白話笑了笑，這房子新建，裝修還沒有人進來住過，怎么可能會有狗毛。

    “你白癡，我也白癡嗎？我不認識自己的毛嗎？”金烏懟白話，白話不應該懷疑自己的智商，應該怒懟。

    “”白話總會在這個時候被懟得無話可說，是這狗把話聊死了。

    “”售樓小姐盯著白話，表情古怪，她聽到白話在自言自語。

    一起去了售樓處，辦手續，而白話只負責刷卡，房子過戶要些時間，白話不愿意在這里浪費這個時間。

    買房了，是很多青年的夢想，現在白話實現了，晚上當然要慶祝的，而且白話也很少很少和徐妍打個浪漫地餐廳吃過一頓飯，更別提更加浪費的燭光晚餐。

    白話與徐妍吃晚飯，而這里沒有金烏的份，所以被驅趕回寵物店了，而實際上金烏也沒有直接回到寵物店，當然是去了如家酒樓。

    如家酒樓的胖老板知道是白話的狗，慣例，不見白話也一樣給一份五香豬蹄吃，白話這份菜是會給錢的。

    因為定金已經交了，而且交了不少，所以白話讓徐妍向售樓小姐要到了新房子的鑰匙，這個決定是白話聽到金烏說房子里發現狗毛之后做的，白話覺得有必要晚上去看看，畢竟一些陰暗里的東西大白天是不會出現的。

    白話和徐妍這頓晚餐吃得很嗨，吃了幾個小時，而金烏才花了幾分鐘。

    寵物店里，黑貓玄武還沒有回來，大概在白凡沒有找到之前，它都會在胡蝶的身邊陪著她，而金烏本就習慣了身邊沒有黑貓玄武的生活，回到寵物店里，就跑到了二樓，既然白話它們不在寵物店，自己打開電視機，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只是到了明天早晨的時候，金烏才會感覺到孤單，沒有伴再上樓頂修行了。

    白話回到寵物店，經過馴化室，里面的東西都在，白話素若平常地經過，回到了樓上，樓上客廳里的電視機開著，金烏看到白話出現在門口，瞟了他一眼，繼續看電視。

    冬天天黑得早，吃了幾個小時的晚餐，回到寵物店時，時間還算早，離開門營業還有三個小時，白話趁著這時間補一下覺，晚上得出門，不知道會到什么時候回來。

    昨晚與胡蝶分別之后，一直沒有聯系，胡蝶沒有打電話來問他白凡找得怎么樣了，有沒有線索，但有黑貓玄武陪著胡蝶，絕對不會出什么事情，如果有事，它們一定會通知他的。

    白話睡到寵物店開門的時間，起床的是徐妍，把他驚醒了，才一起起來的。

    開了店門，靈寵也都激活了，老王探頭進來，向白話招手，小紅也在這個時候從老王的身邊經過，去了他的冥店。

    白話走出寵物店，他也想向老王打聽點事情。

    兩個人在樹下抽煙，在這條特別的街道上，兩點明滅的火點像鬼火。

    “老王，聽說子午路改建，什么時候開始。”白話吐了一口煙問老王。

    老王白天也開店，所以它的信息會更靈通，而且老王喜歡和八卦的女人們在一起扯淡，說段子。

    “嗯，已經做了登記，通知了房東，也通知了店鋪搬遷，最晚要年前搬空，年過之后，這里就動工拆了。”老王的信息果然要更全面些，連時間點都比較準確。

    白話沉思，盡管離年還有一個多月，但對于白話來說，時間還是很緊的，要找到一個適合開寵物店的位置很不容易，大概再沒有比這里更合適的了。

    “白老板，你搬到什么地方去？”老王也較為關心搬遷的問題。

    白話扔掉煙蒂，說實話，這個問題白話真沒有考慮過，至于往那搬沒有頭緒。

    “不管你搬去那里，有店鋪，一定幫我租一間，就在你的隔壁，我們還做鄰居。”老王興致勃勃地對白話說，這倒是他的真心話。

    “還沒有選擇目標，到時再說吧！”白話轉身，準備回寵物店。

    “別呀，轉眼間就到了，我們應該早做準備，我也找，你也找，有好位置，我們一起。”老王就怕白話扔下自己。

    白話點頭，這點沒什么異議，白話也希望再和老王做鄰居，都是半夜做生意的，有個伴。

    昨天一天，姜婭并沒有告訴白話任何信息，顯然這一天，江小蓮很正常，但白話決定了，擁有足夠的耐心，相信江小蓮早晚得露的。

    白話開始覺得，自己的生意做得越來越累了，因為就拿最近來說，一件事情接一件來，白話根本沒有輕松過，倒不是捕捉陰靈，也不是馴化靈寵，而是單純的外出作業，經常快天亮才回寵物店，如果這種狀態保持下去，可不是適合結婚的男人。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白話自找的，而是事情主動找上白話的，白話的性子是不找事，但不怕事，所以手頭上的事情一波又一波。

    白話漸漸都無奈地接受了。

    “白話，我們買了房子，去新房子里過年吧！”徐妍還年輕，但她已經接過好幾個同學的請柬了，在這種氣氛之下，徐妍也漸漸按捺不住了，平凡的人生，應該淡淡地過，幸福是種感受，是須要體驗的。

    徐妍在暗示白話，可白話現在幾乎沒有心思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但就徐妍的這個問題，白話做了正面的回答：“當然，這里就要拆了，我們得換地方住了。”

    很現實的問題，似乎不是因為愛，才會想到的家。

    “就因為這個？”徐妍皺眉不解問。

    “嗯，就這個！”白話居然肯定地回答了。

    “哼”徐姨扭頭，不看白話，大概看著就來氣。

    男人永遠都不知道女人為什么突然生氣，就像白話，現在不知道徐妍怎么說得好好的，突然莫名其妙生起了氣來。

    連金烏趴在椅子邊都聽不下去了，扭開了頭，白話傻起來的時候，金烏都想一口咬死他。

    “那里是我們的家！”白話嬉笑，愣了好久，才算明白了點眉目，大概徐妍需要的是認同。

    徐妍總算是松了口氣，說到了家，家是什么。

    “家”是種概念嗎？不是。

    “家”是具體的，可以看見，可以琢磨的具體情感，有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具體的物質存在，具體到居所，通俗理解就是房子，一部分是親人，伴侶，孩子，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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