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輝從夢境醒來，發現自己的整條右臂都麻了，已經沒了知覺。卻是女友方雪瑤當兵習慣了，睡相極好，一個姿勢睡到醒。她睡時壓著段明輝的胳膊睡，到現在天都快明了，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段明輝只得吹口氣，將她的整個身軀升起來，又盡量輕地扳開她緊抓著自己的手，這才將自己的右臂解脫了出來。活動了半天，這才慢慢恢復了知覺。

    看看天色，離拂曉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樣子，正是天色最暗之時。月黑風高，人困馬乏，正是殺人放火呃，不對，正是無聲無息搞錢的好時機。

    段明輝再次躺到女友身邊，陰神出竅，再次干起了反貪勾當，不過上次他是為國家干活，找到的贓款大都上交了國家。這次他卻是要劫富濟貧，當一回大俠了。

    第二天天明兩人在商業街的路邊小攤吃早餐。方雪瑤習慣性地拿出手機刷起了新聞。

    “啪”手機摔在了桌上，她對男友段明輝道：“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段明輝瞥了眼手機上當地新聞的標題：“貧民窟眾窮人天降巨款，疑為劫富濟貧俠盜所為，百姓無不口口傳誦。。。。。。”

    “呦，這幫記者的速度可真夠快的啊？怎么，你覺得這個什么俠盜做的不對嗎？”段明輝收回目光，喝了口胡辣湯，又咬了口包子，這才慢條斯里地說道。

    “當然不對了！現在是法制社會，他這些錢明顯來路不明，他拿這些贓錢送人，落好名聲，怎么能算對？”方雪瑤氣憤地說道，不免聲音有些大了。

    “哎，姑娘，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旁邊一位吃客接話道，“不管那些錢是不是來路不正，反正他救濟窮人的行為是值得肯定的！再說即使那些錢真得來路不明，沖他這么俠義的舉動來看，也一定是偷自那些貪官污吏的，要不然怎么不見有哪個失主跳出來說自己丟了錢？只有那些貪官污吏丟了錢才不會聲張，也只有他們家里才會有那么的現金，你們大家伙說，對不對？”

    旁邊的食客紛紛響應。

    “就是，給窮人送錢的人都不是好人，那就不知道什么是好人了。”

    “也許在那些當官的看來，什么都聽他們的，什么都照他們定的規矩來活的才是好人吧？”

    “好人個屁！那叫順民！看那姑娘的坐姿，氣勢，說不定也是官府中人，也難怪會替他們說話。”

    “青菜張，知道她可能是官府中人你還敢這么大聲啊，不怕她找城管砸了你的攤？”

    “哈哈，不怕，大不了不賣菜，正好我賣夠了菜，正想換換工作呢！”

    “呦，幾天不見，青菜張你膽氣見漲啊？怎么，你婆娘給你燉多了腰子，腰桿直了？”

    “去你的，你們知道啥，那姑娘旁邊那小伙子，看到了沒？我那老顧客秦大姐可是跟我說過他脾性不錯，肯定不會讓他女朋友來找我這樣小人物的麻煩的。”

    “哦，我說你怎么這么大膽呢。不過那小伙子我也經常在這地攤見，人和和氣氣的，一看就是我們這階層的。不過小伙子夠給我們下層人掙氣啊，居然找了個這么漂亮的公差女朋友。”

    “哈，豬肉榮，你要是不請我吃這頓早餐的話，就把你剛才這句話告訴你那愛吃醋的媳婦，看她怎么收拾你！”

    “青菜張，你這就不夠哥們義氣了啊。。。。。。”

    那群人坐得稍微有點遠，以為兩人聽不見，所以說的有點肆無忌憚。不過段明輝和方雪瑤都不是普通人，耳聰目明，卻是將他們的對話全都清楚地聽在耳中。

    “看吧，這就民心啊，看來你們警察的形象在這些下層人心目中也不怎么地啊？”段明輝笑著道。

    “什么民心？你也說了這只是下層人的想法罷了。哪能代表得了整個民心？”方雪瑤辯解道。

    段明輝搖搖頭，不再說話，心里卻暗樂“逃過一劫”。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陳舊案件檔案室。段明輝一臉愁容地翻看著手中的檔案，諾大的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

    他為什么會在這兒？他卻是又想起了早餐后氣呼呼的女朋友將他強行拉到市公安局門口時說的話，“本來你身體剛好，組織上給你放假休養，但看你這么閑，與其去干旁門左道之事，不如來干點正事！你不是找人破案厲害嗎？就來幫我的舊上司陳姐點忙吧！”

    這就是他現在苦逼地坐在這光線昏暗，灰塵密布的舊檔案室里的原因。

    他女朋友方雪瑤呢？跑去跟她刑警隊的一干舊同事、老領導聊天去了。說起來她也算是衣錦還鄉，當初她可只是市刑警隊的一個菜鳥警員而已，現在都是供職國家安全部門的高級特工了。

    抱怨歸抱怨，工作還是要干的。說起來當警察破案也是他小時候，或者說他們八零后那一代大多數人小時候的夢想。檔案室的這些案宗，大都是些當初沒有找到足夠線索，或找不到嫌犯的舊案件。歸刑警隊負責的，自然也都是些兇殺，綁架，強劫等重罪。段明輝一個個看下來。

    第一個檔案袋里案件是一件搶劫致死案。時間都過去三年了，最后一次家屬來訪記錄都是半年前了，估計家屬也都對破案不抱什么希望了。段明輝大致看了下案情和相關的照片，又去證物室調取了相關的證物，一翻推算后，心里有了譜。將這個案件暫時放下，繼續看第二個案件。

    第二個案件是一宗碎尸案。被害者身份，嫌疑犯身份都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是二者都不是本地人，屬外來人員，其他的就都是猜測了。同樣的，段明輝將大致案情介紹看了下，又去證物室調閱了相關證據。不過這次信息量太少，他幾乎沒算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第三件案件是一宗故意傷人罪，案件經過，作案嫌疑人身份都確定了，就是人找不著。算算時間，離案發也已經過去五年多了，連當初的受害者都去世了。估計家屬也都放棄了。同樣一番流程下來，段明輝很容易算出了嫌疑犯的行蹤。

    如此來回幾番折騰，到最后證物室看門的大叔受不了的，“后生，你這樣來回折騰，還不如直接將檔案件帶到我這里來看呢。”大叔抱怨道。他把段明輝當成了上頭下來的，一心想破些大案來“顯功”的小年輕了，語氣態度并不怎么尊重。也是，他都在這兒干了，年紀又大快退休了，自然不用再說話做事小心，看上級來人臉色了。

    “可是檔案室不是有規定檔案不能帶離檔案室嗎？”段明輝不解道。

    “可看您也不像守規矩的主兒！再說您都拿我這當小賣部，進進出出好幾回了，難道沒注意到這明顯貼在墻上的規定？上面可明白寫著非相關辦案人員不得隨意查閱相關案件證物，您不也沒當回事？”大叔戲謔道。

    段明輝一看，還真是，自己光注意檔案室墻上的規矩了，沒注意這證物室也是有規矩的。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他責問看門的大叔道。

    “犯得著嗎？我都快退休了，犯得著再得罪你這一看就是上頭下來的人嗎？再說了，陳隊已經內部打過電話了。本來嗎？規矩制定出來就是為了被打破的，不是嗎？”大叔頗有哲理地說道。

    段明輝搖搖頭，沒說什么，內心卻想：“看來連這本該規矩最嚴的地方，規矩也得不到嚴格的執行了。”

    快中午的時候，消失了一上午的方雪瑤終于露面了。

    “怎么樣，看了一上午的案卷，有什么收獲嗎？”她問道。

    “當然，這些是百分百確定案犯或找到案犯所在的，這些是一半確定的，這些是不能確定卻有了一些頭緒線索的。”段明輝指著桌面上厚厚的三摞檔案道。

    “你一上午就有了如此多的收獲？這些加一塊怕不有三四十件了嗎？這些積年舊案，有時候一年都破不了一兩件，你一個人一上午能確定這么多？”方雪瑤看著他猜疑地說道。

    “敢小看你男朋友我？要知道，本真人可不是凡人，而是道門宗師哦。”段明輝臭屁哄哄地說道。

    “也不知道誰上次被張平平那小丫頭打臉了呢？”方雪瑤斜著眼道。

    “小妮子找打嗎？”段明輝揮起巴掌嚇唬她道。

    “哼，單憑身手，要不我們試試？”方雪瑤躍躍欲試道。

    段明輝頓時蔫了。單憑身手，他還真打不過方雪瑤。沒辦法，肉身的身體素質太差，即使有入門級的內功加持，也不是一心練了十幾二十年八極拳的方雪瑤的對手。

    “要打，好啊，晚上回去后我們床上決勝負！”段明輝邀戰道。

    “好啊，怕你不成？”方雪瑤寸步不讓，不過臉卻羞紅了。煞是好看。

    “瑤瑤，你真漂亮，能讓你做我女朋友，我這輩子值了！”段明輝看著女友嫣紅的俏臉，不由癡迷地感嘆道。他見過的美女不少，像天龍世界國色天香的王語嫣，機靈聰慧的二弟妹阿朱，天真爛漫的三弟妹鐘靈，特立獨行的木婉清射雕世界鬼靈精怪的黃蓉，癡情一片的穆念慈拉字至上世界里獨立自信魅力四射的貝蒂，金發碎嘴的艾麗絲，頹廢中性的瞬，腹黑乖戾的詹妮西幻世界里異國風情的純情小美女丹尼絲，東方修仙世界里靈氣逼人的小玉姑娘韁約世界里的扎手玫瑰馬小玲，倩女幽魂世界里鬼氣飄逸的聶小倩僵尸先生世界溫婉知性的夏婉君，新白世界的國民古典夢中女神白娘子，等等等等。

    不過，這些美女雖好，要么已經名花有主，要么脾氣性格不對付，總之，在段明輝看來，她們卻都是沒有女朋友方雪瑤漂亮，真實，親切。至少他現在是這樣想的。別人都說女人對初戀和奪去她貞操的第一個男人印象最深，難以忘懷。其實男人也是這樣的。方雪瑤不是段明輝的第一個女人，卻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戀。關系突飛猛進中的他，甚至有種為了她放棄一切，只求她開心的沖動！

    “好了，不管成不成，我們還是將這些我整理出來的線索信息交給你的老領導吧，怎么也不能白白浪費我這一上午的辛苦勞動不是？”面對女友的邀戰，段明輝首先敗下陣來，轉移話題道。

    方雪瑤也沒抱太大希望，將他整理出來的這些資料轉交給了老領導，刑警隊的陳希平隊長。兩人說說笑笑著離開了市警察局。

    “方雪瑤這小丫頭也算是有出息了，工作上更進一步不說，找的男朋友也不錯，老領導也算是老懷大慰了。”辦公大樓最高層風景最好的一間辦公室窗邊，市公安局局長陳愛民看著說笑著走出公安局大院的方段兩人自言自語道。

    下面幾層，刑警大隊隊長辦公室的窗戶口同樣站著一個人注視著兩人，卻是方雪瑤的老領導，市刑警隊的大隊長陳希平。

    “這個小方啊，怎么找了個這么不靠譜的男朋友？一上午四十三件陳年舊案，標注百分百破案了的案卷就有十三份，百分之五十機率的二十份，即使剩下的那些沒信心的也提出了不少意見，他以為自己是中國版的福爾摩斯嗎？真是瞎胡鬧！”她回頭看看桌面上的那三疊厚厚的檔案卷，嘴里道，正要吩咐下屬將這些資料丟掉，突然心頭一動，莫名其妙地又轉變了主意，吩咐將之交給了剛調過來的新隊員，讓他跟進下。扭頭忙起來的她很快就將這事給忘了。

    直到一個星期后，那個新來的隊員循著線索指示，接連破了三起陳年舊案，并連著抓住了兩個逃犯后，陳大隊長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樣的錯誤。她緊急命令其它空閑隊員將能放下的手頭工作都暫時放下，全力配合那個新來的刑警隊員章太平按圖索驥，居然真得在一個月內將那些標注著百分百破案的陳年舊案都給破了！就是那些只有百分之五十把握的案件也破獲了兩起，其他的也都有了新進展。最差的標注沒把握的那些案卷，案情也在其提示下有了新思路。

    兩個月后年終評比時，市刑警大隊卻是因年內最高的舊案破獲率獲得了上級的高度稱贊，市刑警大隊長陳希平還收獲了“公安戰線年度杰出工作者”的榮譽，去北京開了大大小小的表彰會，收獲頗豐。她曾試圖將這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榮譽推掉，卻被有關領導告知：這些功勞她不領也得領，因為它們真正的功臣卻是秘密戰線的同志，見不得光的。

    “原來，小方那看似不靠譜的男朋友并不是真的不靠譜，而是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了而已。”那時陳大隊長如此想道。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從市公安局出來，段明輝與方雪瑤兩人卻是好好地在游樂園游玩了一下午，晚上吃過晚飯后繼續在臥室“玩耍”，直到年夜時間，盡興了的兩人這才相擁而眠，甜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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