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試試？”展云歌的眸子又亮了亮。

    陌浮生笑著點了下頭。

    “師父不是說，第一次煉藥幾百次甚至幾千次才會成功嗎？”展云歌雖然心里躍躍欲試，但是想到師父的話心里很沒底。

    “那是尋常人，你是尋常人嗎？”陌浮生的毒嘴功夫果然不簡單，一句話就讓展云歌心頭一萬匹天馬飛馳而過，她怎么就不是尋常人了。

    “試試就試試。”站起身，躍上墻頭，跳了下去。

    “蘇爺爺。”展云歌覺得今天的蘇府里怎么這么靜，她喊了一聲，沒有回聲。

    她飛快的跑到蘇祥的房門前敲門，“蘇爺爺。”

    還是沒人，她推開門一看，果然人沒在。轉身關上門，眉頭蹙起，這么多年她從來沒見蘇祥出過門的，難道這七年他的習慣改變了？可是那也不可能一個下人都沒有了？雖然他這府里一共就兩個下人，一個負責做飯，一個負責打掃。

    看到藥圃里有半掌高的荒草，她眸光一凝，這是離開多少幾天了，怎么沒給她留個信兒？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玉樹。”

    “小姐。”玉樹從墻頭躍下，落在她身旁。

    “蘇爺爺離開你知道嗎？”展云歌問道。

    玉樹搖搖頭，疑惑的道，“昨晚還在的啊？”

    昨晚還在？展云歌看看藥圃內的荒草，到底出了什么事，讓他這么多天居然連整理藥圃的心情都沒有了。

    “等他回來告訴我一聲。”現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蘇祥在這里沒有親人，難不成是回去了？

    “是。”玉樹應聲。

    展云歌走進藥圃，把需要的藥草采了一些，估摸夠十次的分量后，讓玉樹幫著拿回去。她看了眼藥圃，回去讓玉樹派兩個人過去，把荒草都拔掉。

    陌浮生見玉樹送來一大堆的新鮮藥草，眸光看了眼隔壁，想不到小徒弟還入了他的眼。

    “師父，新鮮的藥草和干藥草的劑量是不一樣的吧？”展云歌看著自己剛采回來的藥草問道。

    陌浮生笑了，看吧，自己選的徒弟就是聰明。

    “的確，那你覺得這劑量該如何使用？”陌浮生沒有直接告訴她劑量而是讓她自己分辨。

    展云歌拿起一株藥草在手里墊了一下，“新鮮的藥草大約要多用一倍半的量。”

    陌浮生訝異的看著她，估量的這么準確。

    “不錯，但是煉藥可不能大約，需要知道每一種藥草的干濕劑量差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煉藥差一點點的劑量，決定你煉制出來的丹藥的效果和作用，絲毫馬虎不得。這也是為尋常丹師都用干藥草煉藥的原因，劑量好掌控。”

    陌浮生拿過新鮮的藥草，一株一株的告訴她干濕的劑量區別，展云歌聽得很仔細，末了，展云歌道，“師父是告訴我，我還要把所有藥草的干濕劑量清楚的掌握了。”

    陌浮生笑了，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冊遞給她，“乖徒弟，怎么就這么聰明，拿去吧。”

    展云歌看著那厚厚的書冊，無語極了，就不能直接跟她說嗎，非要她自己猜，這師父骨子里果然還是惡趣味在作怪，讓她煉藥的目的原來在這兒呢。

    接過書，也沒急著翻看，拿回去再看。

    她把剛剛陌浮生講過的藥草按照干濕比例，一樣樣的稱量出來，陌浮生看著她眼睛頓時睜得圓圓的，他發現她每次拿的藥草劑量放到稱上居然一點不差，不用添也不用減，一樣這樣是巧合，樣樣都這樣那就是本事了。

    這丫頭的這雙手可真是讓他羨慕嫉妒啊，他如今也能做到，但是那可是幾十年熟能生巧累積下來的經驗，可是她這才剛上手啊。

    不對，她跟自己學醫已經七年了，難不成她尋常抓藥草也是這樣一抓一個準的？陌浮生心里不淡定了。

    看著她把藥草劑量好了，然后用一雙小白兔才有的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才明白她這是想要用自己的異火。

    “用柴火吧，異火有主人你控制不了，而且在沒有自己的異火前，你只能用柴火煉藥。”陌浮生并不是不舍得，而是異火只有自己的主人才能掌控，畢竟異火跟自己是契約的，心意相同，很好掌控。

    展云歌眨眨眼，讓玉樹送來些柴火，她開始生火煉藥，看著柴火的熱度，想著陌浮生煉藥時的熱度和步驟，不急不慌的開始往里面添加藥草，不時的往里添加柴火，或者往出拿柴火，以此來控制火候的準確度。

    陌浮生坐在一旁看著，越看心越驚，對于他來說，丹藥是否煉制成功，過程他很熟悉，這丫頭居然跟自己剛剛煉藥的過程一模一樣，這觀察力、記憶力、掌控力已經空前絕后了。

    看著她把最后一樣藥草放進藥鼎中，然后蓋上了蓋子，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了，藥草都放進去后，就是融合以及成丹了，這兩個步驟最重要。需要使用魂魄之力和精神力來完成，所以實力的強大和精神力的強大對于煉藥師很重要，這也是為何煉藥師地位高的原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為煉藥師的。

    融合不好就會炸爐，成丹差一點就會變成藥渣，這是很多煉藥師要經歷的，甚至會伴隨一生，畢竟每一個丹方都需要時間演練才能成功煉制出來。

    展云歌此時很專注的在融合藥草，第一次這樣使用魂魄之力和精神力，她很小心的控制著，使用精神力后她才發現，藥鼎中的藥汁的狀況她清晰的感覺的到，小心的收汁融合，感覺著那么多的藥汁慢慢的濃縮成一個小團，她的心跳的很快，要開始凝丹了。

    她用精神力控制著那小小的一團，凝聚成丹。這么順利，她有些懷疑了。即便自己不是尋常人也不可能一次成丹吧？熄滅藥鼎下的柴火，她有些不敢打開藥鼎了。

    陌浮生震驚的心已經平靜下來，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嘆口氣，這樣還緊張，記得自己第一次煉藥是在十幾次的炸爐后才成功的。

    已經被柴火熏得黑黑的小手，慢慢的伸過去，然后打開了藥鼎看去，頓時一臉囧色，“啊，怎么這么丑？”

    藥鼎中的丹藥的確成型了，不過可沒有陌浮生煉制的丹藥好看，陌浮生煉制的丹藥表面光滑，圓潤，還泛著晶瑩的光澤，她的倒好，表面坑坑洼洼的不說，灰突突的一點光澤也沒有。

    “師父，這個不會是煉廢了吧？”她沮喪的問道，心里想著，果然，煉藥不是那么容易的。

    陌浮生嘴角一抽，這丫頭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妖孽啊，“沒廢，就是品相不好，藥效還是有的，只不過差一些，多練練就好了。”

    “真的？”展云歌不相信自己煉制出來的這是丹藥，這品相也不是一般的差啊。

    “別不知足了，第一次煉藥就成功了，你還要怎樣？想想那些練了幾十次上百次才成功的人，趕緊把你臉上的表情換換吧。”陌浮生嘴角一抽，他被打擊到了，而且打擊他的人還是自己的徒弟，這心情好糾結。

    “這樣啊。”臟兮兮的小臉頓時笑開了花，“再來。”

    把丑了吧唧的丹藥拿出來，放在桌上，又開始煉藥。

    陌浮生抬頭看看天，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應該高興。看著丫頭的勤奮勁還是很安慰的。雖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可是看著那一顆比一顆好的丹藥擺在桌上時，他的心情還是起伏不定，在第十顆完美的可以跟他煉制的丹藥品質分不出上下時，他站起來，“今天就到這兒吧，師父出去一趟。”

    展云歌看看天色，這天都要黑了，師父要去哪兒？

    她哪里知道陌浮生心里要崩潰了，急需要找個人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所以直奔皇家學院去了。

    展云歌眨眨眼，看著剛剛陌浮生坐的位置，如今已經空蕩蕩的了，小嘴一抿，笑的賊賊的，這七年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師父惡趣味她，她就用天賦實力打擊他。

    把丹藥放進藥鼎中，抱著藥鼎拿著之前給她的書冊心情美美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估摸接下來的煉藥都要在自己的院子里進行了。

    在院門口碰上了剛回來的南宮玄，看到眼前臟兮兮的小人兒，南宮玄鳳眸一瞇，這是鉆進爐灶里去了？目光落在她懷里抱著的藥鼎，明白了，感情這是開始煉藥了。

    不過，不會以后煉藥都會弄成這模樣吧？

    “玄哥哥，你回來了，我今天煉藥成功了。”她打開藥鼎的蓋子，給南宮玄看。

    南宮玄看著那黑漆漆的小臉上忽閃著的大眼睛，看向藥鼎里品相不一的十枚丹藥，眸中也是震驚的，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丹藥，小時候寒江雪給過父皇一枚丹藥，那時，父皇被人暗中下了毒，那枚丹藥服下后，父皇的毒立即就解了。

    “這個是第一枚，這個是最后一枚。”展云歌黑漆漆的小手指著里面的丹藥給他解釋著。

    “不錯。”南宮玄接過她懷里的藥鼎，往院子里走去。

    挽云和挽玉迎出來，看到她們家金尊玉貴的小姐變成了黑炭，還那么淡定的走在太子殿下身旁，頓時都嘴角一抽。太子殿下很淡定，面對這樣的小姐還能神情自如，果然不一般。不過想想那天太子殿下抱回來的小姐好像比眼下還狼狽，也就不奇怪了。

    趕緊去準備熱水去了。

    一直興奮的展云歌直到泡進浴桶里才發現自己的臉和手有多臟，想到南宮玄那淡定的神色，自己忍不住的笑了。

    沐浴出來，還沒吃晚飯，玉樹就在外面稟告道，“小姐，蘇老爺子回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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