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燭光下,一張圓圓的眼睛,死盯著手中的東西。那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翻來覆去的看了手中的物事好幾遍。
最終這眼睛的主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一聲尖叫驀然響起。
與此同時與這廂房相連的廂房里面,一個面容稚嫩的小丫頭,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在被窩里抖個不停。
幾個屋脊之后的正房當(dāng)中,宋如是也低低的笑了幾聲,蒙上被子,安然睡去。
第二日春花盯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懷中藏藏掖掖的揣了個東西,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宋如是房門口。
她推開房門,閃身進(jìn)了宋如是這屋子。她徑自走到宋如是床塌之前,用滿含著悲戚的聲音對著雨過天晴色的床幔說道:“這便是娘子說的與眾不同?”
“可是春花?”宋如是慵懶的聲音從床幔里面響了起來。
“自然是奴婢,除了奴婢還會有誰?”春花撇著嘴巴,撩起床幔,把床幔掛在垂著的銀角勾上,這才哀怨的看著床上元氣十足,紅光滿面的宋如是。
“你可瞧見了我讓冬雪給你買的東西?”宋如是坐起身來,饒有興致的看著春花,似是不想錯過春花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瞧……見……了。”春花的臉騰的紅了起來,言語間也不利索起來。
“恩,那東西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得到的,你今天便拿著他去瞧少連兄吧。”宋如是認(rèn)真的說道。
“娘子,奴婢帶著那東西實在不好出門。”春花的臉如今比耳朵上帶著的碎米紅寶石鍍銀耳墜子更加紅潤。
“春花,你還不相信你家娘子嗎?少連兄若是瞧見了那東西,定然會覺得你與眾不同的。”宋如是瞧著春花呆愣愣的模樣,自己汲了鞋,對著春花侃侃而談。
“娘子……我拿不出去。”春花從懷中取出那東西一把擲在宋如是的床榻上,面頰又紅了起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春花你只管聽我的,快些拿去吧。”宋如是把床榻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又團(tuán)了一團(tuán)遞回到春花手中。
“娘子也實在不好意思把這個……褻衣給朱三爺送去。”春花好容易吐出那兩個字,面上已呈豬肝色。
原本她以為娘子會買著糕點或是補(bǔ)藥讓她稍給朱三爺。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冬雪神神秘秘帶回來的竟然是一件男人的褻衣,怪不得娘子會說這東西只能冬雪去買。確切的說是只有與冬雪形影不離的壯士才能去買。
這件褻衣倒也不是讓人難以忍受,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件褻衣在腰間用醒目的紅絲線繡著一對兒交頸鴛鴦。
旁人的鴛鴦都繡在荷包上,她這鴛鴦倒好,竟然繡在褻衣上。并且還是繡在腰間,如此確實與眾不同。但是并不是她想要的好伐。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在宋如是與冬雪的一唱一和之下,春花只得滿含著委屈,懷揣著褻衣,邁著沉重的腳步朝著平康坊而去。
話說幾人雖無朱三爺相識許久,但并不知道朱三爺住在何處。只知道朱三爺日日都會出現(xiàn)在平康坊中。
或是西面的酒樓,或是東面的茶館,或是南面的妓館,或是北面的小館。無論如何,只要早早守在平康坊入門的牌樓處,自然便能見到朱三爺。
這不春花剛剛走到平康坊牌樓處,便瞧見打東面來了一個人,那人慢慢悠悠,胖胖乎乎,邁著悠閑的步伐,款款而來。便是一時之間瞧不出面貌來,春花便能肯定這位爺定然便是整日里笑瞇瞇的朱三爺了。
朱三爺自然也瞧見了春花,他踱著步子走到了春花面前。人未到聲音先到,聲音未達(dá),笑臉先露。
“春花姑娘,這么一大早的立于牌樓之下,可是有事?”朱三爺笑瞇瞇的問道。
“我找三爺確實有事。”春花垂著腦袋吞吞吐吐的說道。
“此地不宜久談,前面正好有家酒館,他家的珞飲極是好喝,咱們便去那里說話吧。”朱三爺瞧著春花的神色,想是這丫頭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請求。他倒也善解人意,尋了個清凈的地方,慢慢聽春花一一道來。
福來酒館位于平康坊坊門處的正東,離著坊門牌樓處也就兩三家店鋪的距離。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福來酒館。這酒館名為福來,實際的掌柜的也叫福來。掌柜姓東,名福來。
東福來長得一副很有福氣的模樣,他老遠(yuǎn)的看見了朱三爺,便笑著迎了上來。
“三爺今日倒是來得早,只是那些個牛肉羊肉還未買回來,若是三爺要吃,只恐還得等上一等。”東福來滿含著歉意,雖然他并不知道朱三爺為何大清早的便來自家酒館當(dāng)中。
“無妨,今日不過是來你這里喝上兩杯珞飲。”朱三爺對著東福來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
“珞飲倒是有的,三爺稍待。”東福來把三爺引到了雅間當(dāng)中,這才笑著下去準(zhǔn)備珞飲點心。
“三爺莫要破費,我不過說上幾句話便走。”春花站在三爺面前,低聲說道。
“不過是一杯珞飲而已,春花姑娘莫要客氣。咱們相識已久,何須如此見外。”朱三爺順勢坐了下來,他推開窗戶,一陣涼風(fēng)順勢而入。
春花浮躁的心情便也平靜下來,她撿著三爺對面坐了。又順著三爺?shù)哪抗馇葡虼巴狻?br />
白日里的平康坊極為清凈,它既不是東市里的人頭攢動,又不似西市里的車水馬龍,盡管如此,它依舊是長安城中豪門商賈競相游覽之地。
“春花姑娘,有什么話,只管說來。若是需要我朱三爺幫忙的事情,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朱三爺收回目光,認(rèn)真瞧著吞吞吐吐的春花。
“其實……我是來……送東西……給……三爺?shù)摹!贝夯ńY(jié)結(jié)巴巴說完這話,左手緊緊攥著繡著大紅鴛鴦的褻衣。
娘子只管把這東西給她,但又沒教她,究竟選個什么時機(jī)送給三爺。她若是這般直喇喇的遞給三爺,會不會讓三爺起了誤會。好在她并沒有糾結(jié)太久,因為珞飲很快便送了上來。
一白一綠兩杯珞飲,放在她與三爺面前。珞飲與珞飲之間擱著幾個小小的碟子,碟子里面放著幾樣精致糕點。
春花定定瞧著碟子中的海棠酥,心中暗想,等這塊海棠酥吃完,她便果斷拋出手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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