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用綠眼望了望她,仿佛很詫異,隨后一個轱轆鉆進了她的衣袖,蹭了蹭她的手腕,像是安撫著。
手腕酥癢讓她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走,咱們去隔壁勾欄院喝酒,順便看看美人。”
柳若云再次不走尋常路,翻身躍進了勾欄院。
從未見過小倌的她居然腿腳發了軟,這脂粉味簡直比隔壁青樓濃郁好幾倍,而且眼前妖里妖氣的人是男人嗎?
直到她瞄見那半敞的胸襟……
小倌正襟危坐,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一把古琴上優雅的撫著,曲子絲絲緩緩、曲線流暢,如潺潺流水綿綿悠長。
柳若云幾步上前,柔聲細語道:“不錯,挺好。”
紅衣小倌俊臉略施粉黛,在光暈地照映下有著吹彈可破的錯覺,他微微抬首望著柳若云宛然一笑。
“聲線脆向、木聲清長且不哽塞。”柳若云也回饋了他一個笑容道,“小哥,你這把琴是哪里做的,是武羅嗎?給我個地址,我也想做一把。”
三尾受不了這般濃郁的脂粉味,在柳若云的衣袖里猛打噴嚏,一只小爪子不停地揉搓著小鼻子。
好琴,柳若云當然見過,景明溪房中擺著的那把害怕孤單寂寞的靈琴……只是她對那把琴避如蛇蝎,不想去碰觸。
起初這小倌以為柳若云是夸他“不錯,挺好”,誰知這人是夸他琴來著。
他看著眼前這位“公子”的雙眸閃著靈光,眼神熠熠生輝,笑著道:“這里可是尋歡之地,倘若想要做琴應該白日去鋪子里。”又是一個找事之人。
小倌雖帶有諷刺意味,但他言語輕柔這諷刺之味也就變了味道,柳若云笑著說:“說的是,那你們這里是賣藝還是賣身?”
“只要出得起銀子,賣身賣藝又有何區別呢?”小倌柔情萬千地凝視著柳若云道,“你敢買嗎?姑娘。”
柳若云一頓,身份又被拆穿了,這在男人堆里摸爬滾打的人眼睛更是有毒。
“不敢、不敢,初次當然要留給喜歡的人,不過看別人學習還是可以的。”她訕訕一笑說,“可若想學習爬個房頂便好,不用進到這里來。”
三尾的噴嚏聲不停,柳若云放下衣袖叫出了三尾,四下掃了一眼,走到這“工”形臺后的窗戶道:“三尾,你在那呆會,我一會便來找你。”
柳若云在木窗這里呆了片刻,紅衣小倌繼續開始扶琴,而進進出出的客人也真是絡繹不絕。
古今往來,這皮肉生意永不凋零。
小倌扶琴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待他一曲完畢,柳若云又湊了上去,“給你寫一首曲譜換做你這把琴之人,如何?”
“小公子既然如此裝扮那必定是來尋樂,為何執著于這把做琴的人,不如找幾個美人……”
柳若云打斷他的話說:“我不知道你這里行情要多少錢,我就覺得這琴音色挺好,你撫琴更美。況且你這般拒絕我,我怎么還能樂的出來。”
小倌嫣然一笑,眼中波光粼粼,風情萬千地說:“原來是看上我了,只要小公子出的起銀兩,我自然是不會拒絕你的。”
柳若云看著那笑容,也揚起了嘴角,只是……她這笑容有些牽強。
“確實,你應該比較貴,這形形色色的美人都沒有你美。”柳若云伸出纖細玉手,觸碰上了小倌白皙的臉龐,順著線條慢慢下滑。
“可就算我一擲千金你會賣嗎?你衣襟散得恰到好處,讓人不禁遐想,一身紅衣風情萬種,微散的青絲更添嫵媚,可這來來往往的客人無一接近你,是為何?要么你早已經名聲在外賣藝不賣身,要么這家勾欄院歸你管,要么……”
這紅衣小倌坐“工臺”尾部,將內堂所有情況盡收眼底,他優雅撫琴,一雙桃花眼不時抬起望望,若有若無的笑容盡顯嫵媚。
柳若云的手經過唇角時停在了那里,朱唇輕啟道:“其實這些都是我亂猜的,哪里有那么多原因,我本來就只是想知道是誰做的這把琴而已,可現在卻又不那么想了。女人心海底針,你聽說過沒有。”
月無雙之事一直被她壓在心底無人訴說,這就像一壇酒,時間越久越香醇,在之前的鵲云居、青樓這壇香醇的酒被撬開了蓋子,氣息蔓延到了心里――久散不離,以至于她的耐心少了幾分。
她慢慢靠近小倌,眼中眸光仿似迷離,手指順著下顎慢慢滑向了敞開的胸襟,“我之前去過隔壁青樓,那里面冷冷清清、凄凄切切,與你這處的歡聲笑語差了太多,看見你這里客堂滿座竟然心里不舒服了,一種惆悵油然而生,甚是奇怪。”這時柳若云已經越過了他的肩頭,遠遠望去,倆人像是在耳鬢磨腮,情意切切。
柳若云眉目淺淺,笑意綿綿,她溫熱的手停在了左胸前,玉指與肌膚相觸摩挲,慢慢傳來了熱感,她附耳道:“我美嗎?若我不給錢,與你纏綿悱惻,你愿意么?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倌側首怔怔地看著她,目光斂回了之前調戲她的神情,多了幾分認真,一聲“如歌”脫口而出。
柳若云看著他,嘴里念叨著“如歌”二字,“如歌,你想不想知道我去青樓干什么?”
小倌胸前的玉手倏然離身,一把冰涼的匕首抵上了他的胸膛,微微垂目,一把泛著銀光的劍晃了眼,他感覺眼睛微疼了一下,盡管未有怯意,但身子仍舊一僵,有一剎那,他真的情迷了。
“我去嚴刑逼供了,我逼問她們知不知道十五六年前有哪個地方遭滅了滿門,可她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就刮花了她們的臉。”柳若云看著如歌,似笑非笑地說,“那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如歌看著她清澈的雙眸,戲謔的神情,淡淡道:“你身上沒有血腥味,所有我不信。”
柳若云將匕首再往前送了一分,道:“別廢話,我問你知不知道。若不好好說,我殺光你這里所有的人。”像是怕如歌聽不明白,末了還補充說,“一個不留。”
如歌嘆息一聲道:“你覺得這么一把小小的匕首能耐我何?”他打理這家南風館靠的可不是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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