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走到李宅門口時,見李現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他一腳放在石階,一腳圈在石階上,樣子委實不雅觀。
“李兄怎么坐在這里?”
李現看云笙與卿秋過來,欲要從石階上躥起保持儒生風度,可想猛然一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站不起來了。他在門口等了云笙許久,姿勢擺了又擺,換了又換。起初他是站在門口等,站累了后又蹲了會,蹲不住后才坐在石階處,這倏然一下站起,腿有些麻,站不住,卿秋一個上前扶著李現。
李現面帶尷尬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在等你,可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
“宮,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路,需要你站在門口,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腦子轉不過彎。”
李現撥開卿秋的手,“卿姑娘說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不用扶我了。”
卿秋看了看云笙,撤開手,冷哼了一聲。
“李兄既然再此等我,現在又站不穩,那我就陪李兄在此坐會吧!”話音落完,云笙坐在了門檻上,卿秋依然伸出手扶著李現坐了下來。
三人坐在一處,遠遠望去,有一種拉家常的感覺。
云笙與李現齊肩,而卿秋卻矮了李現許多。
云笙伸出手揉了揉卿秋的頭,調侃道:“你平時是不是沒有吃飯,你看你矮本宮兄長多少,以后多吃點,長個。”
卿秋內心腹誹,宮主又嫌棄她個子低了。
她也嫌棄地看了一眼李現,抱怨道:“沒事長這么高做什么。”
云笙向身后瞟了一眼,院子里的紅綢還未拆下,想著昨夜騙景明溪成親拜堂的情景,前世愿望終究是在他不明的情況下完成了,也不知這能否算是滿足了他的心意。
心愿?心意?以前不明白這兩者有什么不同,現在卻是有幾分明白了,不過云笙覺得二詞是書生咬文嚼字、剔字眼毛病罷了。
“李兄,那些紅綢怎么不拆了,莫要讓人以為是你納了妻,以后沒有好女子喜歡你了。”
“柳姑娘說笑了。”
卿秋昨夜說要借租他的院子辦一場簡單親事,他本是不同意,但后知道是幫過他的云笙便就妥協了。
他不同意的原因是擔心母親更憂傷,但他小心翼翼地將此時告訴母親那日來的小公子是女子,還想借此地辦親事,母親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甚是欣喜。
親事辦妥后,母親還讓他去問問這姑娘住在何處,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不明白母親為何這般在意,也不敢開口詢問,只道:“第二日她們會來道謝。”于是母親一早就讓他到門口候人了。
小小歇息后,李現起身道:“我們進去吧,家母一早就起來熬了紅豆湯,等著你來喝呢?”
“……”紅豆湯,云笙尷尬地輕咳一下,“那就進去吧。”她還沒洞房呢,不用補氣血的。
進到院子里時,李母已經等在院子中,望著那顆相思樹出神,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云笙上前,輕輕喚了一聲,“姨母。”
這一聲姨母將困擾李現許久得煩惱解開。
母親第一次見男兒扮相的云笙后情緒總是幾多起伏,隨后就又病了一場,還不見好轉,莫不是母親一直都知道?
這一聲姨母讓李母潸然淚下,抓住云笙的手緊緊不放,見落淚的李母,云笙暗自嘆了口氣道:“姨母,若云回來了。”
這一聲姨母也讓卿秋明白了宮主為何要在李宅辦親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而宮主所謂的高堂便是李家母,親人李現及萋童,而朋友自稱屬下的她。
當年云笙決定下山游歷,只是因為無意中聽見了賀芳尊問靈犀尊為何要收一名女子為弟子,靈犀尊沉默半晌才道:“為故人、也為她聰慧。”
于是她就把師尊這些年見過的故人想了個遍,自然是什么都沒有想到,后來又想藏書樓記載著師尊的一些事跡,于是偷拿了記載師尊的那一本事跡,尋著師尊曾經走過的路踏遍四方。
但是她去了許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師父口中的故人。后來她為了尋一種藥,九死一生,解開了塵封的記憶,找到了這里。
只是當時時機不太對,得知母親早已過世,心意狂躁的她一心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與姨母匆匆一別后再也沒有回來。
李母抹了淚,拉著云笙去屋里說話,卿秋與李現被留在了屋外,繼續觀賞著這座宅子里唯一的樹木。
柳姓與李姓同為木,柳若云本姓李。
李母眼中含淚,“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等你回來,沒想到你一去不復返。”淚水繼續落下,“姨母實在不知道你父親是誰,”李母還想繼續說些什么,卻被云笙打斷。
“姨母,當年我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身世,所以莽撞了些,如今倒是想開了。”云笙情緒沒有多少起伏,繼續道,“姨母,我今日來是想與你商量個事情,這座院子我們就賣了吧,去荊州,那里建一座小院,看山看水、養些花草、種些田地,生活在一起好嗎?”
云笙見李母神情詫異,便接著說,“姨母是舍不得什么嗎?祖輩當年脫離慕家為了什么呢?雖然我有幸被靈犀尊收為弟子,但我不可能像司從文,將慕家打壓下去,自己坐上來,兄長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縱使才華橫溢也抵不過修士一招半式。”
李母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與司、慕斷絕關系后家里人都不再具有修靈的體質,除了你母親,這所院子是你的,你想怎么處置都可以。”
云笙笑著,“那姨母最近盤點盤點物品,與我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便是買家,銀錢與兄長商量,這幾日我便動身去荊州找一處幽靜之地。”
云笙出了房門,到院中找了卿秋與李現,將買房的事情吩咐了下去,李現帶著卿秋將整個李宅走了一遭。
應李母要求,云笙被留在了李宅,說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云笙想了想應了,說想住在相思樹下的那間那是曾經小少爺的房間,她在那間房里送走了他。
“云兒,那房間只是一間畫室,不是臥房,怕是不能住。”李母說
時光變遷,這所宅子也換過主人,也重新修葺過,但唯一沒有變過的是這間房,里面存放著許多畫卷,所幸當年李家祖輩是一位惜畫之人,翻建房屋時找出了這些畫作,將這間屋連同畫作保留了下來。
云笙推開房門,進去瞧了瞧,說,“姨母,我喜歡這間房,反正都要賣院子了,將畫拿出來曬曬然后收起來,搬到新居也不錯。”
李母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云笙拉著李母的手道,“姨母,聽兄長說你給我熬了紅豆湯,我們現在去喝。”
然而卿秋與李現一邊察看院子,一邊盤算這間宅子的價值。
卿秋不明白宮主讓她買下這宅子有何用意,這不就是將錢一只手送到另一只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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