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秉承著“實踐得真理”的理念取出凈水瓶里能煉制鬼怨的魔氣。

    魔氣從凈水瓶里帶著試探意味的感覺一點一點的溢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云笙覺得眼前這處境界似乎在慢移動，這座石碑的位置現在與她錯位了。

    這石碑突然有意識了，竟然學會了移動，躲著她？

    此時，瓶中的魔氣依然往外溢，這會它大膽了許多，開始傾瀉了，它漸漸形成一片烏黑的薄霧飄散在整個林子中。

    陰霾之處，一種壓迫的感覺突如其來，不知為何，云笙感覺到了久違的恐懼。

    恐懼無由而來，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在司家山莊黑暗屋里的過往。

    她忍不住祭出碧月，總覺得這樣便不算是她一人了。

    然而碧月劍也發出爭鳴之聲，隨即脫出云笙的掌控，像是回到久違的故鄉一般。

    碧月劍飛向上空，在空中幾個盤旋后直接劈上了凈水瓶……

    饒是凈水瓶是靈寶，能容納魔氣，但它到底只是個瓶子，與鋒利的碧月劍相撞，簡直是雞蛋撞石頭。

    連聲音都未聽見，凈水瓶碎成了兩半，余下的魔氣砰然爆發。

    碧月劍上那朵帶著黃泉之花的標記閃爍著赤紅光芒，樹枝在這忽閃忽閃的光芒中搖曳，讓這陰霾的地方更顯詭異。

    碧月劍是與云笙一樣，屬于靈魔一體，這般自作主張的砍碎凈水瓶……云笙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無雙重新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這時，耳邊傳來陣陣竊竊私語，云笙分不清聲音的傳出處。靜聽，語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她輕喊一聲，“誰在說話？”然而話音落后，周遭陷入了一片沉寂。

    沒有誰響應她。

    碧月在上空亂竄，一點不受云笙控制，云笙使用靈力強制將碧月招回。

    當然厲風也因使用靈力呼嘯而來，云笙改用戾氣，擋住了厲風的攻擊。

    陣法如天地一隅，讓她陷入窘困的境界，使用靈力會被攻擊，使用戾氣會被吸收。

    云笙對這厲風煩透了，讓她覺得自己這個英雄沒有用武之地。

    不就是陣法嗎？那就以陣對陣，毀了這個地方，管它什么樹、水、石碑、聲音……亂七八糟怪異的東西。

    云笙劃破手指，以靈血為引，想畫一道引雷陣。用雷陣劈開此陣，可陣法畫到一半時……腦中一道靈光讓她幡然醒悟。

    身在何處不得知，如何引天雷劈開此陣。

    私語之聲再次響起，這次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了勁道，云笙清楚地聽見了一個聲音，“噓，別說話……噓，別說，會被發現。”

    云笙自是不知道“別說話”是對她說的，還是對竊竊私語不明之物說的，但她仍舊不聽勸告地問道：“這是什么地方，你在哪？”

    她平息斂神，生怕自己錯過了任何一個音。

    “我在你旁邊，你看不見我的。”那個聲音說道。

    聲音稚嫩清脆，像是一個幼小孩童的聲音。

    “為什么看不見你？”云笙問道。

    聲音道：“我沒有力量，力量被抽取走了，所以顯現不出身形，你能給我修為嗎？”

    “你怎么知道吾有修為，”云笙疑惑。她在此地已經磨蹭很久了，若是想要索取力量應該很早出現才對。

    “每個能來此地的人都有修為。”聲音認為到此處給他修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云笙微迷著眼睛，目光仿似掃蕩周遭的一切，企圖從空蕩的這里找出說話的東西，“吾看不見你怎么給你修為？”

    “只要你將你身上的修為全部散出來，我就能得到。”

    云笙覺得此事蹊蹺，直言道：“不，吾不會給你。”她稍頓說，“除非你告訴吾這是什么陣法之地。”

    聲音似乎有些失望，他的聲音充滿委屈，“我告訴你你就給我嗎？”

    云笙“嗯”了一聲，“我給你力量讓你顯出身形，你告訴吾這是什么地方，很公平。”

    “我可以告訴你，但我不能說，”聲音道，“會被發現的，不過我可以帶你去看。”

    云笙這處還未弄明白，就又被帶到了別處。

    不過有人能對此地做一番解釋，總比自己弄明白要有效率得多。

    她按照聲音的指示，越過石碑，也不知走了多久，路上樹木云笙沒有再去觸碰。

    聲音說那些樹木是活物，只是被抽取了力量，只有不去碰觸，等以后會恢復的。

    路越走越暗，云笙不禁問道：“你準備帶我去看什么？”

    聲音咯咯地笑道，“看鏡像。”聲音甚是天真無邪。

    云笙不明白這聲音說的鏡像是什么？

    是曾經發生過事情的刻錄，還是鏡子中能看見什么？

    直到一條豎著的湖泊出現在她面前。

    亙古歲月，縱觀云笙走過許三千世界，見過無數奇觀壯景，可這豎著的湖泊讓她震驚。

    湖底似乎有一股自成的引力，它將湖水牢牢地栓在里面。

    如海域一樣寬廣的湖面將前路攔截，企圖將此地一分二。

    “那是什么？”云笙問。

    湖水透明，能清晰地看見湖底之下是縈繞著一縷縷黑色影子和倒立殘破的房屋。

    之前又問必答的聲音不再回答，他說：“你給我修為，我已經帶你來看了。你仔細看一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嗎？”

    饒是自己常用此口吻說話，但此刻云笙覺得自己被藐視了。

    云笙攤開自己的手，向前一伸，“你將你的手放在吾的手里，吾渡你修為。”

    “不，”聲音道，“我沒有手，你只能將自己的修為散開，我才能接收到。”

    “……”這是哪門子渡修為的方式？

    沒有手……那是什么玩意？

    云笙心里大致有了一個猜測，沒有手還必須散開修為才能獲得力量，“你是陣法之靈？”

    陣法壓制著封印的東西，有些陣法在恰如其分的時機內會產生一個靈。隨著歲月斗轉，此靈的力量會逐漸消失，必須以靈力補給。

    難道青鸞君是送她進來補給陣法之靈的？可那玄影呢？

    封印之地只有兩處，一處是青鸞君守著的那里，另一處不言而喻是魔域。

    她打開第一道封印時試過陣法，沒有發現什么陣靈，加之青鸞君短暫時間里會斷息是不可能產生陣靈，那么這處的陣靈封印壓制著的是會不會是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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