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歡沁身態輕盈,在要陷入稀泥中時,一個旋身回轉他重新化為了狐貍避開,然而周圍并沒有任何落腳點可供他停靠,只能像更遠的地方跳去。
稀泥底部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莫成君不停地向下深陷。
他的腳被泥土緊緊抓住,不能使出任何力量,在掙扎的過程中,他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
禹歡沁不得已只得躥回來,他迸出一條狐尾纏住莫成君的腰身用力往上提。
禹歡沁身體懸空,扯拽莫成君時的力氣也只能維持一瞬,還未將莫成君扯出來,連他自己差點也險些陷入了下去。
慌忙之中,莫成君道:“前輩,別過來了。”
禹歡沁也心急了,“你剛才想什么了?我不就隨口一說嗎,幻境沒有固定的一條路,我也不知道它的深處究竟在哪里?”
莫成君被責怪有些委屈,他剛才只想到了師父,其他什么也沒有想。
此時稀泥使莫成君下沉得更快了。而禹歡沁這次用上了雙尾也未能將莫成君抓住,稀泥蓋過了莫成君的頭頂,將他埋沒了進去。
禹歡沁心一橫,放棄了將莫成君弄出來,準備自己也跳下去,然而泥土開始恢復之前堅硬的狀態,莫成君亦消失不見了。
禹歡沁暗自捶胸頓足,他不懷疑莫成君的話,如果不是莫成君胡思亂想了,那么此地應該還有別人。
他散開靈力,對著虛無空曠的四周喊了一聲,“誰,趕緊出來。”一道玄黑身影赫然出現在禹歡沁面前,他面容青蔥,眼神陰鷙冷冽,全身上下都縈繞著魔氣。
禹歡沁聚靈凝劍,持著靈氣劍向黑衣人劈了過來。
黑衣人側開身閃躲,然后閃開一瞬間后他驀地變幻動作,動手正面迎接。
靈氣聚劍與魔氣縈繞的玄冥劍相擊,自然飽含戾氣與怨念的玄冥劍更勝一籌。
穿著玄色衣衫、持著玄冥劍的人正是林蕭玄。
林蕭玄跟著云笙時,一直都知道這只狐貍,然而玄冥劍此時更像是主人,他脅迫著林蕭玄對禹歡沁攻擊。
一時間,禹歡沁被林蕭玄手中的玄冥劍壓制。
玄冥劍受著詛咒和怨念,嗜血如狂,它在幻境中更是所向披靡,劍氣直逼禹歡沁。
他蹙眉瞪著林蕭玄,從少年眼中看見狠決的眼神,同時也從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孤單與絕望,還有對世間所有物的痛恨。
禹歡沁狠狠地剜看了一眼林蕭玄,提氣運息,靈力爆開,將林蕭玄震到一邊。
林蕭玄身體當即歪在一邊。玄冥劍的戾氣也暫時被禹歡沁的靈息逼下。
禹歡沁心急道:“你將他弄到哪里去了?”
林蕭玄持著劍,支撐著身體道:“我知道你叫三尾,九尾靈狐。”話音剛落完,一口黑色的血從口中吐出。
禹歡沁神情詫異,這魔族人竟然看出了他的真身了。
林蕭玄抬手抹了嘴角,欲要將血跡拭凈,然而他只要一動,更多的黑血從口中吐出。
“你……”
林蕭玄捂著嘴,強行壓下內息翻動,擰眉難受的樣子讓禹歡沁也臉上一抽,暫時褪去了眼中的殺氣。
“莫成君應該在去往幻境深處的路上。”林蕭玄道,“我知道那里怎么去。”
幻境就是一處活著的思想,它能摸以出每一個人的想法,亦是有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味。
既然如此,幻境也有一條不會變化的路。
幻境深處,地陷之下。
林蕭玄也是在那里見到了生下他的母親……
“你,”禹歡沁驚疑道,“一直跟在我們身后。”
“沒有,”林蕭玄咳了幾下道,“我是跟著景明溪他們進來的,但我走得比他們快。”
就連宮主也不熟悉幻境的路,而眼前這個人竟然知道,禹歡沁不得不再次警惕起來。
“我手中的這把劍嗜血如狂,自從出了師門劍冢,越來越狂戾,我只能用靈氣來壓制它,這把劍對你們的靈氣很反感……”
師門?禹歡沁抓住了重心,“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用靈氣來壓制玄冥劍,必須是有修為的修士,然而林蕭玄的靈力修為只有皮毛,于是他的五臟六腑已經被魔力侵蝕,經脈斷裂,臉上呈現一片死氣。
“別告訴他。”林蕭玄道,“我單獨讓莫成君去深處,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林蕭玄補充道:“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幫我,我也幫你。”他說出了一個事實,“你進幻境來是幫姐姐找解憂草嗎?”
“……”
禹歡沁一時失語,這是他與宮主的私話,不可能被誰聽見。
他問:“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
林蕭玄眼神虛飄,眸光似自嘲又似憤世嫉俗,“我這具身體怕是堅持不下了,”他一手持著劍一手掀開衣袖。
手臂上滿是潰爛的皮膚,潰爛之處還泛著黑氣。林蕭玄盯著自己的手臂,目光淡然,像是看著別人的手臂一樣。
狐貍都愛美,自是禹歡沁也不例外,否則當年他也不會一直保持著青年面貌與愛人相處,以至于最后“人妖殊途”。
“你修魔?”禹歡沁訝異道。
“生來為魔,別無選擇。”林蕭玄繼續道,“我想讓你用這身體的氣息,用幻術幻化出一個我模樣的人。”他現在需要兩個身份來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想讓莫成君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狐貍天生幻術了得,只要修為精進,一般人是識不出的,莫成君一定識不出來。
禹歡沁躊躇片刻后,答應了林蕭玄,“解憂草……”
林蕭玄打斷三尾道:“我知道,我會將那片草藥毀得干凈,至少五十年不得再重生。”
……
禹歡沁聞聲,不得不重新定位眼前這人,他似乎比自己還要了解宮主,也似乎知道宮主更多的事情。
禹歡沁不禁問道:“你為什么……”
剩下的話音被禹歡沁細數咽下。只見眼前一團黑影從少年身體中鉆出,整個動作像是脫衣衫一般行云流水,“我在這身體中呆了十幾年……我曾經以為我能待一輩子。”
禹歡沁定定地看著眼前這人,腦子倏然被這人的面容轟炸。
這是戲耍他還是為了套取他的話?可那滿面傷痕是怎么回事?這才入幻境多久?
禹歡沁猛然躥開退后好幾步,與之保持距離。警惕的神情再次浮上他的面容,禹歡沁瞪著眼前滿臉傷痕的景明溪愕然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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