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天雪地中,只見一抹紫色在茫茫中嚎啕大哭,司禮的話成為壓倒司芊芊身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徹底淪為了孤另之人,從驕傲被捧在手心的司家大小姐跌落下來,摔在了泥里。
司禮的話如魔音一般縈繞在腦中,字字清晰,“不止是我們的娘、還有你未曾見過的外公都被爹喂了噬魂草全身急速衰老而死。”
然而這并不是最讓她崩潰的話,司禮離開前道:“不過最后的噬魂草已經被你親手送去給爹了……”
她再次癱坐在雪地上,一道悲切的凄吼聲響徹四周,司芊芊此刻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荒唐,荒唐之后又是怨念叢生,為什么他們都不去死,反而活得愈來愈好?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消,司芊芊從雪地中站起,望著被她弄污的白雪,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慢慢的笑聲愈漸猖狂,狼狽的樣子讓她面目猙獰。
于此時,司芊芊周圍的落雪隨著她的笑聲飛起,而周身也出現了一層黑氣,黑氣似乎有著牽引之力,引出四面八方的黑氣,它們全部蜂擁而上進入了司芊芊的身體……
在黑氣進入她身體后,司芊芊的恨意更濃烈,她不止想要殺了柳若云,她還要殺了慕言季、以及屠掉整個蒼生,她要讓在她面前笑的每個人不得好死。
濃郁的魔氣消失后,司芊芊整個人倒在了地上,閉眼前她看見了一雙……腳。
此時,云笙望著像一處匯集的魔氣,望著蒼茫大地幽聲道:“魔之容器似乎已經成了。”
云笙憂心之時也很坦然,這莫名出現的魔氣,也給云笙找玄凌指明了方向。
三尾沒有待在玄凌身邊,云笙擔心他的容貌和魔身被識破,然而她不知道玄凌的身份早已經被景明溪撕破。
魔氣從蒼崖山的方向傳來,云笙沒有立即出發回蒼崖山,而是讓萋童前去探尋了一番。
而她在思慮一番后仍舊去了一趟仙云觀,但守觀的弟子仍就阻攔她,告知青鸞君不在觀中。
云笙收放神識掃了一圈觀中的每一個人。上一次似有甕中捉鱉之意,而這一次她沒有入觀中,收斂了氣勢。
……景明溪未在仙云觀中,這讓云笙更加確定玄凌被帶去了蒼崖山,以玄凌魔身及玄冥劍在手的情況,能帶走他的人屈指可數。
仙云觀的靈脈被云笙毀了,所以青鸞君將玄凌帶去了蒼崖山鎮壓?還是因為玄凌的容貌……
一系列的猜測在萋童回來后竟然全盤置否了。
萋童道:“蒼崖山上下正忙著準備喜事。”
云笙驚訝,就連三尾也揚起頭道出了聲,“誰?誰辦喜事?辦什么喜事?”
萋童在蒼崖山轉了一圈,雖然四處都掛著紅綢,但的確沒有發現是誰要辦喜事。
什么喜事?云笙只能想到景明溪要榮登掌門之位了。
此時萋童試著問,“宮主要回蒼崖山嗎?”
云笙還未及時應答萋童,多日不見的慕晴雪竟不請自來。
“師叔,師父過兩日便要榮登掌門之位,你不回蒼崖山觀禮嗎?”
……竟然連慕晴雪都知道,云笙一時氣結,拂袖驀地轉身向內院走去,“王五,送客。”
慕晴雪一個閃身便擋住了云笙的去路,帶著玩味的笑意,“聽說師父抓著了魔族的大魔頭呢,大魔頭手臂上也有師父的半塊掌門印,據說只要殺了他,那掌門印便會自動消失。”
云笙越過慕晴雪,拂袖一揮,將慕晴雪震出紫居客棧,冷聲道:“本宮的幻生閣慕晴雪與狗不得入內。”
“……”三尾悻悻地搖搖尾巴,一副“幸好我是狐貍”的神情抖動著雙耳,跟著云笙走近了內屋。
而屋外的慕晴雪從雪地中爬起,咬牙切齒地瞪著屋內,景明溪將她置與蒼崖山之外,并不讓她入門,這拜師根本就如未拜一般,她一定要入蒼崖山。
變為人形的禹歡沁,坐在云笙對面,問出戳云笙心窩的話,“宮主你是真打算不回去嗎?或許景仙師不通知你回去,正是因為有小凌公子在。”
他不嫌云笙心煩,繼而道:“宮主,如果兩廂抉擇,你選誰?小凌公子還是景仙師。”
云笙就在禹歡沁的話中思考了兩日,期間司禮帶來消息,說進入秘境之事怕是要往后,因為青鸞君在蒼崖山,而他帶要著司從文去蒼崖山觀禮并且除魔衛道。
一直跟著慕晴雪的玄影,在聽聞殿下被帶回蒼崖山后,也現身于紫居客棧,見云笙猶豫了兩日,終于耐不住性子,出現在云笙面前。
云笙見玄影并不意外,只是未料到他會對她卑躬屈膝。
玄影帶著無比虔誠的神情,跪在云笙面前,“宮主,玄影求你救救殿下,如果在蒼崖山,殿下是不會做任何一絲反抗的,他會必死無疑,只要能救殿下,玄影愿做任何事。”
沒錯,玄凌的確不會傷害蒼崖山的任何一個人……特別還有莫成君在。
“宮主,殿下從未失言,剖取自己魔丹,入蒼崖山……只是為了守在你身邊。”
“本宮知道。”云笙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她不是這般不計較恩情之人。
或許她應該先要知曉是誰將玄凌抓起來的,又是誰將玄凌的身份抖了出去。
除了青鸞君便只有慕晴雪了。
云笙垂目,盯著跪在身邊的玄影,道:“本宮只是想知曉為何玄凌手臂下會有那半道掌門印記,你們為何不告訴本宮?”
玄影沉默片刻才道:“殿下是怕你擔心,也擔心景明溪到時將這件事歸咎于你身上,畢竟宮主解開了魔域封印。”
云笙一聽,怒氣頓時生氣,她一拍桌道:“難道現在這就是就不會歸咎在本宮身上了,你身為他的護衛,為何不阻攔著他做事,讓他三思而后行,沖動、不顧一切的性子怎么還如百年前一模一樣。”
玄影將這些莫名其妙的黑鍋背在了身上,他一個護衛怎么能左右殿下的心思。
殿下的確背著云宮主做了許多事,然而每一件事都不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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