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月長生殿到底有什么神秘之處,又是否真的有明月長生決,6塵都沒有心情理會。自那明月長生殿異象再起時,他的耳邊就只是回蕩著陣陣大道玄妙之音,似是有熟悉的經文在耳邊不斷回蕩。
命淵間,那烙印其中的數百金字爭相輝映,爆金光萬道,將他的肉身內里盡數染成純粹的金色。血氣流淌,生氣蓬勃,冥冥之間似是指引著6塵的前進方向。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余。實則人修法天,故不足勝有余。然天下萬般,無出陰陽、天地、奇偶、剛柔、玄黃、乾坤、春秋、動靜”
大道轟鳴,震顫心神。
6塵眼前的世界還在不斷的演化,翻騰。他抬頭看去,似是能夠見到仙云彩霧間有一座恢宏宮闕悄然浮現。那宮闕九座三列排開,坐落云海之上,雕梁繡柱,層樓疊榭,丹楹刻桷,飛閣流丹。6塵此生所見,未曾能有與之相較。
它只靜靜的懸立在那,披著天地光華,讓世間萬物失色。又有仙子起舞其間,一身黑露霓裳,身姿曼妙,勾人蠢蠢欲動。
6塵心中空靈,亦不能知自己身處何方。
他順從內心的指引,一步步踏上虹橋,一步步踏過虹橋。行過腳下萬水,行過仙霧彩云,但見鶴鳴雀唳處卷起波濤如畫,又見萬里晴空有星光迷蒙。它們緩緩落下,籠罩宮闕大殿,迸玄妙深奧之大道痕跡。
然6塵步步而去,卻有眾人心驚。
他們眼前所見,6塵腳下青虹步步而逝,追在他的腳下似是不再允許任何人通過。有人心中不甘,幾步跨出便躍上虹橋,欲以踏空而去。然此間,卻無人能夠再到虹橋之上,皆受莫名之力壓迫而跌落水底,唯此一人緩步而去。
那彩光紛呈之間,轟得一聲震動,裂開萬千輝霞。
眾人所見,再度驚呼,分明能夠看到那其中一黑露霓裳的女子正緩緩蘇醒,立于中央大殿之上,明眸楚楚而翹以盼。其中目光溫婉流轉,亦有深情難掩。
她開口,卻并無任何聲音傳來,但見其面上極盡溫柔與思念搖人心旌,動人心懷。
6塵亦似能夠見到,他微微抬頭,在虹橋上駐足。命淵中大道之音轟鳴,金字起舞綻放越璀璨光華,層層烙印之間,命淵亦在不斷開辟,乃至更廣,而引動體內生機勃勃。此間有彩光凝來,演化花開柳綠,似若夢境。
他眸中顯出些許掙扎,只波動幾分,便恍然醒來。
但見眼前如夢似幻。
他又回頭,見到虹橋已至腳下,當即嚇得面上一片慘白。
“要命!”
6塵又罵一聲,將這些怪異算在老鬼的頭上,抬腿就跑。
只片刻,虹橋到了盡頭,登上大殿,才見此殿碧瓦朱甍,畫棟朱簾,有金碧輝映。推開大門,一切都顯得那么古老寂靜,仿佛時間長河永恒定格于此,仍可見昔曰榮華繁盛。
6塵面上泛白,喘了幾口才終于緩和。抬頭四周望去,又覺得此間熟悉。只回頭無路,他猶豫許久才舉步踏上臺階,來到殿宇之中。
此間無他物,唯幾張桌案而已,只先前進來幾人,正端坐此間,聽到聲音方才回頭。
那公孫家男子面上露出和善笑意,乘青鸞女子亦點頭示意,唯獨金男子與身負大劍的桀驁之人露出不屑,只嗤笑一聲,便回過頭去。
“又有人來了,歡迎。”
書生男子起身而來,朗笑一聲,而后引6塵在一側桌案前坐下。
此間六人,只桌案九數,仍舊未滿。
“興許此次明月長生殿只此六人,青虹已去,想來再無人能夠進入此間。”
公孫家男子舉目四望,話音才落,身后卻有轟然一聲震響。
眾人回頭,但見遠方一道烏光自天穹外橫亙而來,直射此間,將萬般虛幻彩光都破碎。待得落定,才見此人形容枯瘦又太過蒼白,不帶絲毫人氣。他面上冷硬,一身黑衣,劍眉橫目,眼睛緩緩掃過殿中幾人,面上看不出表情,而后自行尋了一個桌案坐下。
“我還道怎的此間少了煉獄之人,卻未曾想韓兄弟竟以如此方式破入明月長生殿,實在讓我等驚了幾分。”
公孫家男子搖頭一笑,卻又聽得那身負大劍男子冷哼一聲,面上頗多不善。
那書生似是知曉此中緣由,打了個圓場,又轉頭看向6塵。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6塵。”
6塵老實的回應一聲,面上亦露出怯意。
此間除他之外的六人想來互相認識,身后勢力也必然不凡。如今唯一可知的只最后進來那一身黑衣如病鬼的男子,說是煉獄中人。但煉獄究竟是何等勢力,6塵并不知曉,但能夠引得公孫家之人如此奉承,又有本事破開明月長生殿限制,必然絕非尋常。
也就只他一人,身后不過兩儀門此等尋常門派,卻兩儀門也未必知道這世上還有他。
“沒聽過,也不知是哪里的鼠輩,運氣倒是不錯,竟能真的有資格踏上虹橋而來。”
那身負大劍的男子嗤笑一聲,又出言譏諷,眼神中厭惡與不屑可見一斑。
“人自有命,縱此間不過爾爾,卻說不得日后飛黃騰達。”
那書生開口為6塵說話,也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把折扇,啪的一聲打開,與胸前拍打。折扇上有山清水秀圖,而反面則是鐵鉤銀劃四個大字,卻并非6塵所能識得。
“在下秦少峰,然外人只道我秦書生,閣下如何稱呼,隨意便是。”
秦書生笑意溫和,又轉向其他幾人,接連介紹。
待得他說明,6塵才知曉。
公孫家男子單字一“涼”,為公孫家圣子。唯一的女子名欒清兒,乃是妖族人,天賦神體,明艷四方,只此間她面上有一白紗掩去真容,未能得見。金男子名鵬飛,亦為妖族人,本體乃金翅大鵬,亦是驚才艷艷之資。身負大劍男子名任逍遙,如6塵一般是煉體強者,如今不過涅槃二重天修為,卻曾以身后大劍將一登龍境強者立劈兩半,強悍可怕。
然秦書生正欲介紹那煉獄之人時,他卻忽然轉頭看向6塵,兀自開口。
“韓無道,煉獄天子,這是我的令牌,需要時可找我。”
他揮手,一道漆黑的木牌便直接落在6塵面前。
6塵面上露出驚愕,亦不懂韓無道此番話是什么意思。
那秦書生笑了一下,微微搖頭。
“韓兄向來如此直接,你也不必介懷。煉獄本是一殺手組織,門下眾多殺手分天、地、人三子。然殺手眾多,天子卻不過十人,韓兄便是其中之一。莫看韓兄修為不過四御巔峰,但他要殺人,在座幾位,卻無人敢說能留下性命。”
聞言,6塵面上頓時露出驚容。
先前所說,那鵬飛乃金翅大鵬一族之人,天賦絕艷,是此間最強之人,修為在涅槃巔峰,而其余幾人,卻也只弱一籌,都在涅槃三重天亦或二重天境界。然韓無道只四御巔峰,與此間人差了一個大境界,卻擔得起如此稱贊
韓無道忽的冷笑一聲,眸中滿是寒意,轉向任逍遙。
“我方才所見,此人于你不善,說不得此間明月長生殿中便會對你出手。你若心中擔憂,便可直接雇我殺了他,以絕后患。”
“韓兄言過。”
秦書生見到任逍遙拍案而起,面上苦笑,連忙開口,攔住兩人之間的火氣。
“你二人恩怨如何,我等自然知曉。只明月長生殿今日方才現世,是難得機遇,若有任何恩怨,放在以后再說如何?”
聽得此言,任逍遙面上冰寒,又冷哼一聲,重新坐下。
韓無道也不再言語,只將目光放在眼前桌案上。
只6塵卻不得其中道理,亦不知這二人究竟有何恩怨,只方才見面便有如此火氣。
似是見得6塵疑惑,而秦書生也是多嘴之人,扇面一遮唇間,束音成線,傳入其耳中。
“煉獄有規定,只出手一次,成則成,不成則不成,而不成亦有重罰。韓兄是煉獄之人,接任務而殺人,自出道以來便從未失手。只前些日子韓兄接到任務,要殺任家之人,卻被任兄攔下,以失敗告終。你且看任兄左臂,仍舊有些不靈活,是傷勢未愈所致,而韓兄身上亦有些許內傷,所以面上蒼白。”
6塵面上露出驚訝,下意識轉頭看向任逍遙。
后者早已注意到這邊異樣,見到6塵望來,眸中當即一寒,露出鋒銳殺意,直刺地6塵眼睛疼痛,亦心中惶惶,連忙低頭。
“呵,勢大欺人。”
韓無道冷笑一聲,又抬頭看向6塵。
“任逍遙欺你修為淺陋,你便如此忍了?往日要我殺人,需得一方靈精起步,今日我心情不錯,便給你免單。你只需說要雇我殺他,今日,此間,便是他葬身之地!”
“韓無道,你莫要太過分!”
任逍遙一掌落在桌案,身上劍意升騰,竟是攪得此間殿中掀起凌厲狂瀾,風如刀割。
其余眾人不由搖頭,只兩人面上冰冷,氣息沖撞之下,空中便有許多悶雷般的響動傳出。一片光彩糾葛,劍意與殺氣的撕扯,讓人心驚。
6塵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見到兩人又要打起來,心中慌亂。而秦書生也知是自己多言所致,便起身打了圓場。只此間,殿中一片彩光迷蒙,而七人面前桌案上便多了一玲瓏玉杯。其中酒水剔透,泛著冽洌清光。
而那彩光迷蒙幻化,于眾人之間緩緩凝聚。
“明月邀杯,醉卻人間芳菲。”
只此兩行十字,凝聚片刻,而后消散。
眾人面面相覷,又看面前桌案上唯一玉杯。
只彩光散去,馥郁酒香濃郁勾人,頃刻便染得眾人面上泛紅,似不勝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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