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大吉,便是大兇”
蘇千烈面上露出復雜。
他深知殺生魔刀事關重大,縱然蘇家然萬般之上,卻也不敢獨自做主。然此刀之事,不可宣揚,故而才請來天命老人以天命神算堪其命相,而后判斷應當如何。只他卻沒想到,竟會聽到天地將變之事。而6塵,竟成為天命老人寄托厚望之人。
只此厚望,卻并非尋常。
“若他不堪,便如你先前所說”
天命老人呼出一口濁氣,面上顯露深深的疲倦。
斷刀性妖,飲眾生之血而兇,雖天命老人修為難以揣度,但若想要將其鎮壓,仍舊無比困難。只天命神算之法玄妙莫測,可借星辰偉力,是以能夠暫且將斷刀鎮壓,然天命老人卻也再無他力。
“您的意思是”
蘇千烈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些許疑惑。
“若他被魔刀煞氣壞了心性,殺。”
天命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眸中再度顯露精光。
“只但愿不會如此,否則這天下,又有誰能夠成為那一線生機”
然此間,天命老人眉頭亦死死的縮緊。他有言未說,是清晰的感覺到6塵腦中有一片記憶被朦朧的血霧籠罩,看不真切,辨不清晰,縱然天命神算之法也不能窺探其中分毫。
而那段記憶,便在不久之前才剛剛生。
“奇也,怪也”
白云悠悠舒青天,入眼盡蒼莽。
6塵的喉嚨里出一聲低吼,茫然了許久才終于漸漸清醒過來。
他晃著腦袋,不斷的回想自己究竟如何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然腦中一陣刺痛,讓他不禁又一聲低吼,似是有萬千光影在記憶中崩壞而后交織,又漸漸重組。
許久,6塵才終于無力的癱倒在地上,亦將一切都分辨得清晰。
“難道是穿梭虛空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6塵又晃了晃腦袋,茫然四顧,方才見到不遠處一片山川秀麗,有萬千彩霞輝映,莫名氣機籠罩四方,縱然在此間亦能感受到其中神妙玄奧的晦澀至理。
兩儀門!
他愣了下,而后忍不住驚呼一聲,心中更有萬千驚喜。
“我還道說不得方向會有些偏差,卻沒想到竟然真的直接到了兩儀門!
6塵翻身爬起,也顧不得其他許多,連忙跑去。
只不多時,他便來到山門,亦有守門弟子認出6塵模樣,送他前往兩儀山。
此間他失蹤的幾日來,門中上下都已知曉6塵此人,是因凌采薇囑咐所致,為免6塵回到門中,而被守門弟子堵在門外,無法進來。盡管因此導致門中非議頗多,而凌采薇卻并不在意,兩儀門主亦默認許可,縱然圣子陳道才也不曾多說一句。
原本籍籍無名的6塵,如今卻已經成了兩儀門中的風云人物,而其中更多則是他與凌采薇之間關系的風波。
究竟如何,無人敢多言,但猜測總是免不了,便如送6塵回來的師兄,面上總是帶著說不出的怪異。欲言,又止,似是在忌憚什么。而其一路與6塵回到兩儀山,始終是未能問出心中疑惑,直接告辭離開。
6塵亦謝過,只回頭便見到遠處有人影步來。
待得臨近,方才見到是凌采薇與兩儀門主,是因6塵未曾掩飾自己氣息,只到此間,便已經被現。
“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如此不讓人省心?”
凌采薇落地便上前拉住6塵手臂,又將他上下反反復復的看了幾遍,見到其身上只有些許雜亂與狼藉,而并無任何傷勢,方才松一口氣。
兩儀門主亦踱步上前,只他眉頭輕皺,眸中漸漸化作黑白兩色,身上亦有莫名氣息浮現。6塵正要與凌采薇說話,卻忽的感覺身上有莫名森然籠罩,讓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方才見到是兩儀門主所致。
6塵并不知曉兩儀門主為何如此,亦不知他究竟在做什么,便只能任由其觀察,而不敢再有絲毫妄動。
然不久,兩儀門主眉頭擰得更深,面上亦浮現些許陰沉。
“無事就好!
他收斂黑白雙眸道法,只隨意道了一聲,便連6塵這幾日去了哪里都沒有詢問。
“采薇,你隨本座來,本座有事與你說!
言罷,兩儀門主徑直轉身離開,眸中閃爍一瞬凌厲,而后舉步踏出,身形很快便進入遠處的大殿。
6塵心中不解,轉頭看向凌采薇,卻見她面上亦有許多疑惑。
“你先回去休息,稍后我再去找你!
兩儀門主有令,凌采薇也不能違背,便只能安慰6塵一聲,蜻蜓點水般在其面龐輕輕一吻,而后留下一陣香風離去。
6塵心神一蕩,有些不舍凌采薇的離開,卻又念起她說稍后再來,便忍不住心中澎湃萬千。他撫摸自己面上殘留的余香,又傻傻一笑,這才轉身向著自己弟子房中走去,一路上哼著那老鬼曾經高歌的妙詞,意味莫名。
兩儀殿中,凌采薇恭敬立于一旁,卻不知為何門主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那斷刀6塵可能已經丟了!
他抬頭看向凌采薇,面上陰沉如水,亦有黑白光芒如火般在其眼眸中跳動,是內心深處的憤怒所致。
聞言,凌采薇愣了一下。
“不可能,我讓他一定要好好保存,千萬不能丟了的!”
她驚呼一聲,難以相信門主所言。
“是與不是,現在還難言,但有極大可能已經丟了!
兩儀門主胸膛起伏,努力壓制自己的憤怒與不甘。
“他初到我兩儀門時,身上有難以掩飾的兇煞之氣,是那斷刀氣息鋒銳,縱然其肉身血氣也無法束縛所致。然方才本座看他時,卻分明感受不到他身上那種原本應當存在的鋒銳煞氣若非斷刀在他命淵間被鎮壓,便是已經被丟掉。”
他捏緊拳頭,額頭亦有青筋暴起,一番話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
“但憑他的修為和本事,又怎么可能將斷刀鎮壓?若非有奇遇,便絕無可能你去問他這幾日到底去了何處,又到底見了什么人,那斷刀究竟去了何處!
“是!
凌采薇張了張嘴,面上神情復雜,微微低頭,心中有萬千思緒交織。
她也無法相信6塵竟然真的會將那斷刀丟掉。雖當初還在觀云樓時,6塵曾經提起過,但卻被凌采薇開口攔下,亦曾讓他好好保存。而6塵早已沉淪其中,她口中所言便是金科玉律,從來都不會違背。
而她所做的這一切,不也是為了那柄刀么
待得來到6塵房前,凌采薇方才回神,卻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此間。
她心中有多少復雜,亦在考慮若6塵真的將那斷刀丟掉了,自己又應當如何是好。
難道,曾經的一切,都要付之東流?
凌采薇咬住唇角,面上露出些許陰狠之色,卻又聽到房中有腳步聲靠近門前,連忙整理自己面上表情,等待6塵開門。
吱呀一聲,門后便露出6塵滿帶笑意的面龐。
“我已經聽到聲音了,你怎么不直接進來?”
他探頭看了一眼四周,見到并無弟子出沒,便直接探手攬住凌采薇纖腰,將她拉入房中,又腳尖一勾將門帶上。
入得房中,6塵心中感情如潮爆,直接將頭埋在其胸前,口中不斷訴說這幾日來對她如何思念,大手亦不斷上下摸索,讓凌采薇面上浮現些許羞紅,不得已將他制止。
兩人分開,凌采薇心緒早已恢復平靜。她面上露出溫柔,素手整理著6塵身上破爛的衣袍。
“你去古墟參加弟子大會,后來究竟去了何處,怎么今日再看,卻似是更長高了幾分?”
她抬頭看向6塵,稍有些許困惑。二人原本身高不過相仿,然如今6塵卻分明高出凌采薇半頭,面上稚氣亦完全消失,比起先前成熟了不少,更像一個男人而并非男孩。
聽到凌采薇提起這些,6塵撓了撓頭,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他拉著身旁女子在床邊坐下,又整理了許久的思緒,方才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老鬼?”
凌采薇聽到6塵所說,黛眉輕蹙。
“古墟自古以來便只是一片廢墟,而其原本究竟是哪一方勢力,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可循。只無數年來,其深處常有妖邪之事生,匪夷所思,如今其中更是生異變,整片古墟徹底消失,只留一座七級浮屠塔看不出虛實,縱然門主師尊也不能探查其中分毫。如你所說不假,那老鬼應當長久住在古墟深處,而那七級浮屠塔與他也定然有莫大關聯”
說著,她搖了搖頭,心中更有萬千不解。
“揮手間握住萬千道痕,隨意便開辟虛空通道這等本事,聞所未聞!
“那老鬼確實很怪異,而且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帶著我去了葬仙山。那里有不知多少厲鬼冤魂,整日嗚咽怪叫,還有一血眼鬼魔”
6塵似是講故事一般,滔滔不絕的繼續說下去。
葬仙山之行,明月長生殿之事,盡數道來。
凌采薇聽得驚呼連連,心中更多幾分難言的復雜。
眼前之人,似是真的得天道眷顧,有非凡氣運加身,如此經歷若為外人道來,又如何能夠相信。凌采薇也是不信的,但6塵將那翠葉令牌取出時,其上華光流淌,瑩瑩綠意有蓬勃生機蘊藏其中,能勾動天地間大道流轉,映的整個房間都陷入一片綠色的海洋,由不得她心中不信。
然此間,6塵卻捏著翠葉令牌愣在原地,面上亦露出些許驚慌。
“怎么了?”
凌采薇的目光自翠葉令牌上挪開,眼神中的火熱亦收斂下去,卻見到6塵模樣,心中不解。
只6塵卻并未回答,只表情上的驚慌越明顯,亦有冷汗自額頭滲出。
許久,他才終于抬頭,面上隱隱白,只對上凌采薇的目光便下意識躲閃過去。
后者心中微沉,是已經有所猜測,又追問一聲,6塵方才張了張嘴,聲音已經帶上了些許哭腔。
“那柄斷刀沒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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