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塵心中早有打算,亦早已想過應當如何應對。
兩儀門,再如何也是一有著古老傳承的門派,絕非一人之力可敵,縱然加上秦方也不行。
何況,他們手中,拿捏著6彥明夫婦的性命。
6塵不敢冒險,便唯有此般。
任家貪圖他手中斷刀,而他又曾試圖襲殺任天行這個任家圣子。以任家行事風格,斷然不可能輕易罷休,便如當今東盛北部風起云涌,有任家通緝令大肆宣揚,滿世界追殺一戴狗臉面具的年輕修士。
引任家,上兩儀!
6塵眸中閃爍著瘋狂與狠辣,又低下頭去繼續(xù)挖著墳坑。
三日后,山麋。
巨大的虛空裂縫猙獰撕裂,6塵亦不再回頭,只身踏入其中。
秦方只在后方看著,面上寫滿了擔憂。他是不贊成6塵的做法,但其心意已決,縱然如何勸說也無用。最終,秦方只能點頭同意,亦在6塵離開后橫渡虛空而去,散播消息。
戴狗臉面具的修士,為兩儀門中之人。
有人曾見亦戴狗臉面具的修士回到兩儀門。
只兩則消息,如暗流般悄然傳播。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只不多時便順利傳入任家修士耳中。
風,將起。
雨,將來。
兩儀門,有山川秀麗,起伏如臥龍將騰。其上云霧繚繞,有彩霞輝映,化出龍鳳呈祥,纏繞在山巔之上。山勢起伏連綿,風景如畫,而其深處有一劍峰刺天而起,巍峨壯闊。其上宮闕玉宇,亭臺樓閣,是霞光萬道,有氣機沉浮,若接引群星,又化陰陽繚繞,玄而又玄。
此間景色,6塵已經(jīng)看得膩了。
第一次,他作為入門修士而來,看得目瞪口呆,心旌蕩漾,有萬丈豪情藏于心中,要做兩儀圣子。
后來,他只卑躬屈膝,每日望著此間縣霧繚繞而出神。仙境藏山野,魔鬼藏人心。那時眼中,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灰暗。
如今再看,這仙境般的山野間,又有多少紛爭與臟臟
仙境?
天下人說求仙求長生,然仙人,豈非遺世而獨立,不染纖塵的存在?
求仙?笑話!
他深深吸一口氣,手掌一翻,斷刀當即落入手中。
此刀,當殺生!
嗡!
似是能夠感受6塵心中情感,斷刀現(xiàn)身時,猛地一顫,有嘹亮而刺耳的刀吟之聲劃破長空,卷起血紅長河流淌。但見煞氣化鬼龍盤繞,十萬殺機沉浮,刀芒沖霄漢,肆意揮灑似要斬落星辰,又要斬滅世間萬般起伏!
它的靈性恢復許多,能夠再度助6塵一臂之力。
“兩儀門”
6塵忽的笑了下,舉步踏出。
兩儀山,層巒疊嶂下,有山路直通其中。
山門巍峨壯觀,白石雕筑,其上有石匾書“兩儀門”黑白三字。
云霧繚繞至此間,山野淙淙,有守門弟子立于此間,百無聊賴的靠著山門而坐。
血光自遠處而來,初始還在遠方,下一刻,卻到了近前。
6塵踏著斷刀的血腥煞氣而來,在其中縮地成寸,是斷刀知他心中迫切而相助。十步落下,6塵已經(jīng)到了山門前,凜冽殺機攪動寒風如刀,刺得那三五守門弟子面上慘白。
“你6塵!”
兩儀門弟子盡數(shù)認得6塵,見他那狗臉面具,當即恍然。
“你還敢來?!”
有膽氣盛者叫了一聲,亦見得6塵一身殺機凜然模樣,立時選擇出手。
只他身上氣息將動,6塵眸子一轉(zhuǎn),有血紅光芒一閃而沒。但見血光輕晃,若曇花盛放而頃刻凋零,那人身上自眉心而至身下,已多出一道筆直血線。
他再難出任何聲音,亦能夠出聲音。
噗通!
兩聲。
一旁弟子看得那人分作兩半,面上當即慘白而毫無人色。然6塵此行,本為救人,亦為殺人。他眸子一動,腳下踏步欺進,手中斷刀挽出一朵血紅的妖艷之花,有生機消散,煞氣沖霄,將這山門都斬成兩段,轟然倒塌。煙塵彌漫間,血紅流淌,到了他的腳下。
踏步,離開,鮮血的腳印烙下五步,方才消失。
兩儀山,兩儀殿。
凌采薇與陳道才恭敬站在兩儀門主身后,不敢多言。
只兩儀門主面上平靜,一雙眼眸化作黑白二色,似是能夠看穿遙遠的空間。他那雙詭異的眸中,清晰的映出6塵殺破山門而來,正一步步靠近此間,手中斷刀揮舞,將所見之人盡數(shù)斬殺。
“此人,殺性十足。”
兩儀門主輕笑一聲,大袖一揮,有黑白兩儀之氣洶涌而出,遙遙向著行在山間的6塵而去。
黑白兩儀之氣如匹練,亦如囚鎖,輕易便將6塵捆住,將他帶來兩儀殿中。
6塵亦不曾反抗,任由施為。
待得到了此間,6塵一身染血,煞氣沖天,眸中冰寒而森然,緩緩掃過面前三人,冷笑一聲。
“你們要刀,我給你們送來了。”
“甚好。”
兩儀門主點頭,并未因6塵殺戮許多門中弟子而覺得心痛。于兩儀門而言,值得珍稀看重的弟子也就只陳道才與凌采薇二人而已,其他弟子,不過為了傳承,死又何妨。
縱然再多,也不心疼。
不過是匯聚起來作勢罷了,其中又無能將此間傳承揚光大之人,留著,也無用。
“人面,獸心。”
6塵冷哼,看得到兩儀門主面上淡然,是真的毫不心疼那些被殺弟子。
“人面獸心又如何?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縱然獸面獸心亦無不可。”
兩儀門主輕笑一聲,抬手間,有黑白兩儀之氣纏繞而來,自6塵手中將斷刀取出。
殺機卷風嚎!
斷刀,生性妖邪,不入他人之手。
陳道才與凌采薇眸光微顫,死死地盯著那迸血光淋漓的斷刀,面上滿是駭然。
血紅的光芒如海浪般蕩漾,粼粼波光流轉(zhuǎn),萬千殺機沉浮。刀吟陣陣,嘹亮刺耳,更是可怕煞氣凝聚刀芒,驟然將那黑白兩儀之氣絞成粉碎,而后兀自懸浮與兩儀門主面前,有懾人的氣息纏繞,更化出血紅鬼龍盤繞其上,是靈性盡數(shù)爆。
兩儀門主面上微沉,又掃一眼不動聲色的6塵,忽的輕笑出聲。
“殺生魔刀,縱然斷裂亦有如此靈性,不愧是血天大圣手中道器。”
他低喝一聲,眸中黑白二色旋轉(zhuǎn),化太極原圖模樣。
其一雙肉掌龍章而來,掌心有烙印復雜道痕的白玉迸光芒。但見黑白兩儀之氣流轉(zhuǎn),似游龍,若翔鳳,有大道氣機浮現(xiàn),更有萬千道痕交織勾勒。
斷刀狂顫不止,刀吟更甚,殺機凜然。
它忽的沸騰起來,有刀芒血紅,斬過兩儀之氣,將一切都絞成粉碎。
然此間,兩儀門主面上忽的漲紅,一身浩瀚氣息浮現(xiàn)。但見黑白二色忽的充斥一方天地,將此間完全籠罩,其中演化三千星辰,立于虛空之上,各居一位,有氣機相連,化道痕萬千。
兩儀門主踏前一步,雙手抱于胸前,化出黑白石碑丟出。
斷刀迸血光凜然,與黑白之中斬滅許多星辰。然此間,兩儀門主雙手虛空一抓,有嘩啦啦的聲音傳來,是黑白兩儀之氣化作陰陽鎖鏈射出,將斷刀拘禁一瞬。只此瞬間,斷刀吟聲更加刺耳,卻見那黑白石碑驟然砸落,垂下千絲萬縷兩儀之氣,將斷刀完全拘禁其中,無法掙脫。
血光沖撞,化鬼龍厲鳳咆哮,卻也只是將黑白兩儀之氣撞的扭曲,并不能掙脫。
然斷刀亦兇狠,猛地立起,轟然撕破兩儀之氣阻隔,一刀斬在黑白石碑底座上。
只聽一聲轟響,石碑狂顫,其上亦浮現(xiàn)些許裂痕。
“鎮(zhèn)!”
兩儀門主舌戰(zhàn)春雷,張口噴出一團血霧,落在那黑白石碑上。
但見血霧朦朧,黑白石碑輕輕一顫,與垂下的兩儀之氣中更多了神妙與莫測,如山岳般將斷刀壓迫其下,轟然砸在地面上。
血光消散,黑白褪去。
只此間,唯有那黑白石碑如小山般鎮(zhèn)壓斷刀于其下,而斷刀氣息再難迸分毫。
6塵始終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生。
他知道,兩儀門有膽量讓他攜斷刀上山,就是有足夠的把握能夠鎮(zhèn)壓斷刀邪性。何況,斷刀本是一半大圣道器,本身亦有許多裂痕,靈性衰減到了極限,以他之力,只一刀,便會將其中靈性損耗殆盡,需得溫養(yǎng)許久才能重新現(xiàn)出靈性以助他。
幾番碰撞間,斷刀中靈性已經(jīng)耗盡,到了窮途末路,被鎮(zhèn)壓是理所應當。
“呼”
兩儀門主呼出一口濁氣,面上亦有些白。
他盯著那滿布裂痕的黑白石碑,已恢復正常的雙眸中閃爍些許驚悸,是被斷刀威力嚇到。那一刀,是差點將這黑白石碑斬破,若非他果斷,以精血祭煉,說不得真要被斷刀逃脫出去。
若真的被那斷刀大肆斬出一刀,這兩儀山,都恐難保。
“斷刀你收了,我爹娘呢?”
6塵轉(zhuǎn)頭看來,緩緩開口。
“你放心,我輩修道之人,言而有信。”
兩儀門主輕笑一聲,一揮手,陳道才與凌采薇當即轉(zhuǎn)身去了后殿,將昏迷的6彥明與龔珍帶了出來,隨手丟在地上。
見狀,6塵瞳孔一顫,猛地就要沖上去,卻被兩儀門主揮袖掃出一道黑白之氣,將他打退。
“不要沖動,他們沒事。”
兩儀門主瞥一眼砸在遠處,嘴角溢血的6塵,跺出兩步來到那二人身前,面上含著儒雅的笑意。
“他們是你的爹娘,本座自然會好生對待,每日給他們喝的是玉液,吃的是靈珍,你又何須擔憂。若不信,我便將他們吃得東西給你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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