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馮雪晴,此間之事,便算是罷了。
離去之前,陸塵只說還有些麻煩未曾處理,待得幾日后,便自然會去馮家。雖理由有著許多的紕漏,但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需要過多的解釋,馮雪晴自然不會去多說什么,只留下了馮家的所在,而后便帶著馮老二的尸體一起離開。
一日,又一日。
臺鑒這國主府邸一片荒涼,公孫家太上五長老也就暫且住在此間,接管了整個臺鑒。究竟如何做法,陸塵并不關心,就每日呆在書房鉆研那些個封印鎮壓之術。
其中涉及之廣,憑陸塵的見識根本不能輕易理解。
也好在那些個手札有著不小的作用,其中記載了臺鑒歷代修行之人的感悟體會,尤其許多的見解更讓人耳目一新,是在陣法的構建上有著相當的道理,讓陸塵受益匪淺。
陣,圖,線,點,勾勒成畫,世間萬事萬物都可入得其中,封禁鎮壓,堪得大道一方。
三日過,公孫涼派遣之人也終于尋到了陸塵,除那將將煉制而成的仙影玉佩外,更帶來一句話,是陸塵托公孫涼詢問廖浴蘭。自其口中得知,廖浴蘭并不在意這些個封禁鎮壓之術被陸塵學去,就只不要外傳便可,而如此也可知如今廖浴蘭已經恢復了許多,至少不會再是那日所見,一副懵懵懂懂,渾噩不堪的模樣。
只她如今究竟在做什么,公孫家主又是如何安排,陸塵一無所知。
也不曾多問。
公孫涼與公孫家主的為人值得相信,不會枉害無辜,對廖浴蘭該如何也定然不會讓人失望。只廖浴蘭日后又是否真的會墮入魔途而不能自拔,才是最讓人不能放心的事情。
卻拿到了仙影玉佩,也該前去馮家。
原本陸塵想著那太上五長老陪同一起前去,卻如今臺鑒國主身亡,一片混亂,也是今日才知。太上五長老每日都得忙碌那些個瑣事,焦頭爛額,著實分身乏術,陸塵也就只能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此去馮家,也該無妨。
馮家不是傻子,至少馮雪晴不是傻子,縱然真的別有用心,意圖不善,卻公孫家有太上五長老知曉陸塵此番要去馮家,是陸塵一旦出事,虎王必然不會放過馮家。拿一族上下來換陸塵的性命,馮雪晴不會同意,何況馮家得到了血天傳承,也無能保住,鵬族,任家,瑤光洞天這些個勢力亦不會善罷甘休。
如此,陸塵便只身一人前去。
踏過虛空之路,短短半個時辰便落地。
眼前所見,一城繁華,草木蔥蘢之間有人來人往,修為高深之人更數不勝數。城墻巍峨,朱漆大門,入得其中是一派昌盛的模樣,比起臺鑒那副沒落的景象不知強出多少。
街道的一邊,偶爾傳來三兩聲吆喝,小商小販熱情攬客,茶樓酒館還有那些個說書人講著過去的故事。只走出不遠,陸塵還聽到有人說起收子大典與那日老鬼顯化萬萬丈金身以頂天立地,不覺失笑,搖頭便罷,抬步向著馮家大院而去。
如何尋到馮家,馮雪晴離去前已經說得明確。
永不多時,陸塵便已經到了馮家所在。
看門的小廝該是早便得了吩咐,見到陸塵模樣特殊,
人群中也能一眼瞧到,便徑直迎了上來。
“陸公子?我家小姐可是已經等候多時了,還請移步些許。”
那看門的子弟滿面笑意,恭敬的樣子讓周遭人都有些意外。
馮家,可是這兩千里海島的主人。
又有誰能讓這馮家高高在上的下人如此接待?
黑鐵面具的模樣著實有些顯眼,人群中也很快傳來驚呼聲。卻陸塵也不愿理會這些,只輕輕點頭便隨著小廝一道入門。
東海兩族八家十六國,強弱分化,差距不小。
臺鑒國主府邸的模樣仍舊在眼前,卻如今見到馮家大院里的景觀,著實天差地別,是亭臺樓閣,水榭花開,飛閣流丹,下臨無地。然真的說來,馮家在東海卻不過中層,與那落櫻,鸞族,鵬族也有著極大的差距。只馮家已經這般模樣,那兩族一國又該是怎樣的景色?
陸塵心中暗嘆,恐怕整個東海九成的資源都要在兩族一國之中。
剩余的一成,東海七家十五國共分,著實少了些。
卻也能看出東海的資源究竟該何等豐富。
轉過臺階,行出廊閣,一別院入門有滿目桃花,青石小路,中有飛檐涼亭。于其間,那女子一襲桃花長裙,舉止優雅,素手捏著蘭花沏一壺茶。是謂輕淘起,香生玉塵,雪濺紫甌圓。側有長桌,琴橫之上,風起落盡桃花雨,當真美妙到了極致。
“公子可是來得有些晚了。”
她美眸顧盼流螢,唇紅齒白,也是個非一般的人兒。
陸塵搖頭哂笑,又搓了搓鼻子,稍覺不太習慣,卻也上前,在對面坐了下來。
“你這番做派我可有些承受不來,還是往日那般最好。”
見到馮雪晴推了盞茶過來,陸塵也不客氣,一口飲下。
齒頰留香,是好茶,卻陸塵不懂得該如何欣賞。
“我一鄉村野夫出身的人不懂風情,給我喝這東西,倒是可惜,不如弄些濁酒,那才合適。還有,公子這稱呼便算了,當不起。”
“出身又何妨,何況公子也是人,該當得起。”
馮雪晴抿嘴一笑,倒也不曾拒絕,便叫來了下人上酒。
酒是好酒,卻泛著絲絲甜意,還是第一次喝到。
以往喝的酒都來自明月長生殿,也或公孫涼夏小賊他們的酒,清酒,烈酒最多,這般飄著桃花瓣的酒,陸塵也是不太習慣。
只嘆享不得風雅。
“我是凡夫俗子,這些還是免了,不痛快。”
陸塵苦笑,將手中的酒杯也放下,自己取了一壺酒兀自對飲,還是更喜歡這種味道的酒。
那桃花酒,女人愛喝才對。
“有謂雅俗共賞,凡夫俗子可是看不起小女子這般?”
馮雪晴緩緩開口,卻眸中帶著些許戲謔。
陸塵也是將將看出她刻意如此,就只撇嘴,不予回答,轉身便在涼亭的欄桿上靠著躺下。
“看你模樣傷勢也該已經無妨,還是盡快看了玉簡,而后盡快動身。我可沒有太多的閑暇,那落櫻國距離此間
可不近,得走許久才行。”
“落櫻”
馮雪晴眨了下眼睛,輕點臻首,倒也收起了自己先前作出的那副模樣,只拍拍手便有一女婢自桃花林中而來。其手中托一玉盤,其上蓋著點綴花紋的紅布,卻隱約有著些許刺耳的聲音傳來。
便連周遭靈氣都開始激蕩起來。
“玉簡便在此,卻能否降得住,還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馮雪晴起身而去,將那紅布掀開。
陸塵也轉頭看來。
那玉盤上,紅布將將落下,便有一陣刺眼的雷弧交織咆哮而出,保障若大日璀璨,可怕的靈光激蕩沸騰,轟鳴之聲再無任何阻攔,好似能夠撕裂人的耳膜一般。尤其周遭靈氣,在玉簡完全顯露之時也變得不再平靜,哪怕此間仍舊有著極遠的距離,卻仍舊能夠感受到一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這玉簡本身,竟也是如此奇特!
那可怕的雷弧不斷跳動,待許久才終于漸漸平復,卻仍舊不曾徹底息斂。
“你先下去吧,之后若有需要,我會叫你。”
馮雪晴自那玉盤上拿過玉簡,而后便讓身子不斷顫抖的女婢離開。
她興許也修煉了玉簡,哪怕這般直接將其拿在手中也未曾有過分毫不適,反而信步來到陸塵身前。只如此距離,陸塵也覺得不適,好似遍體針扎一般,那刺耳的聲音更是如千鳥尖鳴,讓人承受不來。
“這便是玉簡?”
陸塵咧著嘴,方才起身,卻手腳都有些發麻。
那玉簡通體雪白,仿若天工雕琢,于靈光之中能夠見到,方方正正的模樣,雷弧跳動之間更是顯得神妙萬般。
“正是玉簡,非書,非冊,非卷軸,其本身便是一種天下難尋的寶玉,只究竟如何將那修行之法烙印其中,非是我等能夠參透。卻縱然無那修煉法,只這寶玉本身,便非同尋常,價值連城,縱千萬靈精也不能換得。”
馮雪晴唇角帶著些許笑意。
“要修行玉簡,得先將它懾服才行。當初我第一次嘗試,便耗費了整整七日時間,卻仍舊被其上的雷光重傷,用了半年才終于恢復。第二次嘗試,亦未能成功。只小女子自己而言,前后共五次,放得其中大道,而我馮家天分最高的便是家父,一次便成功,卻也用了整整一月時間。”
“你父親也用了一月時間才行?可我記得他好像并非尋常體質。”
陸塵愕然,倒是未曾料到這些。
若是真的如此,他自認不太可能一次便成。
如馮雪晴第一次嘗試,被雷光重傷,用了半年才能恢復他可沒有半年的時間去浪費。
“家父的體質最適合修行雷法。”
馮雪晴搖頭一嘆,也是無奈。
“若你不肯,又閑暇不多,今次便只能暫且放棄,待日后有了充足的時間再來。大伯已經答應將玉簡給你修行,縱然十年,百年后再來,也是同樣,我馮家不會不認。只我想著此番要去落櫻,定是遭遇許多麻煩,若能多些手段也好應對。然究竟如何選擇,還得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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