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咫尺的江沅,陸塵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他從未想過與馮雪晴發(fā)生什么,之所以會與其一同來到落櫻,也不過只是看重了她的智慧,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煩。而事實(shí)也證明了陸塵的選擇十分正確,就先前在淑圖院一事來說,若無馮雪晴,此時(shí)的他還不知得遇到怎樣的兇險(xiǎn),又落得什么地步。
相對來說,哪怕此間算不得安然無恙,卻也是極好的結(jié)果。
除此之外,陸塵便從未想過其他。
“她喜歡的是你。”
江沅又道一聲。
先前那些就已經(jīng)足夠明白,而這也是陸塵未曾料到的情況。
做過什么?
沒做過什么,就只將馮雪晴與馮家眾人自那地牢中救出罷了,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而平日里的交流最多不過說些詩書道理,其他方面,從未涉及。
又為何會讓這姑娘如此便傾心?
陸塵最不懂的便是感情。
“不說這些,一會她就該回來了,你也當(dāng)我從未說過。但先前說的,你得先答應(yīng)我才行,否則”
江沅直直盯著陸塵,卻最終搖頭。
“沒有否則,我做不了什么,哪怕你真的要接受她,我也只能祝你們幸福而已。只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不能負(fù)了她若我知你對她不好,便是將一切都還給你,便是再不去找江淮恩,便是殺上云澤洲,送上這條命,我也絕不會輕饒你!”
殺氣!
陸塵清楚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凜冽的殺氣,比起餓狼更加兇狠,更能相信這個(gè)人可以說到做到。
便連江淮恩的仇恨都可以放下嗎
陸塵看他許久,忽的搖頭一笑。
“你多慮了,我對雪晴姑娘從來都沒有什么想法,就只想靠她的本事幫我取那萬化道藕。關(guān)系,僅限于此,等同合作,也或還恩互助,卻你說的那些都不可能發(fā)生。”
說著,陸塵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力氣,嘗試著起身活動些許。
“你就好好努力修行便可,爭取早點(diǎn)贏得她的芳心,我可是記得先前你說了十年。若真的十年還不能做到,那定是你平日的修行偷懶了,我便將你丟去海里喂魚,太沒出息了些!”
陸塵瞪了江沅一眼,又頗為無奈的一嘆。
“人人都聽過血天傳人,雪晴姑娘也是聽說,她對我的了解究竟如何,無需多想我也明白。都是從那些個(gè)不明真相的人口中得知,又能了解多少?雪晴姑娘喜的是那傳聞中的血天傳人,卻并非這個(gè)真正的我。若她了解了真正的我,又是否還會喜歡仰慕,都是未必。”
“嘿,你也是個(gè)明理的人!”
江沅眨著眼睛,凝重的眉眼終于開朗了些。
“就這些話便足夠,日后我定拿你當(dāng)真兄弟待!你就說讓我上刀山下油鍋都行,我江沅若是皺了下眉頭,那就是個(gè)鱉孫兒!”
“閑著沒事我叫你上刀山下油鍋?zhàn)魃酢?br />
陸塵白他一眼,卻也了解其性情,并未在意。
待兩人又說了些閑話,陸塵也終于活動開了手腳,換了自己的衣裳,而后便在明月長生殿取了不少珍稀的丹藥。這些個(gè)丹藥并非尋常,陸塵也只為了恢復(fù)傷勢,畢竟過不久還得走一趟淑圖院尋那月娘。若托著如此虛弱的身子就去,恐怕得引來懷疑。
正此間,馮雪晴也終于端了清水回來,對于陸塵的蘇醒自然是驚喜,前前后后的看了幾遍,又詢問不少,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卻先前與江沅說過的那些,她只字未提。
陸塵就盤坐下來吸收藥力,盡快恢復(fù)自己的身體,江沅亦是如此。就馮雪晴無恙,便在陸塵身邊呆呆的陪著。偶爾江沅偷看一眼,能見到馮雪晴正瞧著陸塵,一雙眸子,兩湖秋水的模樣,當(dāng)真溫柔,讓人羨慕。
卻也只能羨慕罷了。
江沅抽了抽鼻子,繼續(xù)入定吸收藥力。
許久,陸塵才終于醒來,雖不可說一身傷勢盡數(shù)恢復(fù),卻氣息平穩(wěn)渾厚,比起先前猶有過之。若如昨日那副打扮出門,去淑圖院,也該足夠瞞過月娘的靈覺。
日到正中,已是正午。
江沅還在房中未曾離開,就陸塵與馮雪晴一道出門。
落紗斗笠先前準(zhǔn)備了不少,卻可遮住全身的就那一件,先前已經(jīng)毀掉,馮雪晴也就只能用尋常的斗笠遮住面容。雖如此說來已經(jīng)足夠,卻行在街上,那些個(gè)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不少都注意到馮雪晴的存在,一道道視線,尤其輕易便可瞧出身份的落櫻國人,最是不堪。
陸塵不喜這些,馮雪晴卻只無視。
“先前還說落櫻國人大多性淫,我還想著不過愛好美色罷了,卻不曾想竟是見個(gè)姑娘就要如此。也難怪街上如此少的外來女子,恐怕都是被落櫻國人給嚇走了,縱然風(fēng)景如畫比仙域,卻如此,便拒絕了太多人來。”
一聲冷哼,陸塵徑直揮手推開了迎面而來的一個(gè)落櫻國人。
有意撞上來,還不知要做什么。
江沅不在身邊,陸塵便只能充當(dāng)這護(hù)花的存在。
“他人如何的眼光看待,就任由他們?nèi)ケ闶牵瑹o妨如何,畢竟那是他們心中的想法,源于教養(yǎng)不足,我等又如何能夠改變?就只防備那些個(gè)意圖不軌之人便好,其他的”
馮雪晴搖了搖頭,雖心中也是不喜,卻無可奈何。
總不能將那些個(gè)看來的人都挖去雙眼。
陸塵亦苦笑,只能作罷,就護(hù)著馮雪晴不會被人占了便宜。
走過街巷,很快便到了淑圖院,也似月娘早便有了吩咐,陸塵與馮雪晴將將進(jìn)門便有一位姑娘迎了上來。她亭亭一禮,畢恭畢敬,從不曾做過多余的事情。
“月姐姐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還請兩位跟著奴家一起。”
那姑娘言罷,領(lǐng)著兩人去了上次的樓閣。
一如過往的陳設(shè),月娘亦在其中,只身前的桌面上除卻早便沏好的茶水外,更多了不少的卷軸。
“兩位,小女子可是恭候多時(shí)了。”
月娘起身迎來,揮退了先前的姑娘。
她滿面笑意的模樣看來比昨日更多了些親切的味道,再不見那些妖媚模樣,反而彬彬有禮,無論神情也或動作都拿捏妥當(dāng),便連一身長裙都換了尋常可見的,而非先前那般過于暴露。
陸塵與馮雪晴不曾多言,卻已經(jīng)大概明白。
先前的那些準(zhǔn)備,包括陸塵的重傷乃至連累馮雪晴與江沅,都值了!
暗中追來那人,就如馮雪晴預(yù)料中一般,感受到了殺生斷刀的氣機(jī),然之后是繼續(xù)留守了些時(shí)間也或徑直回到淑圖院復(fù)命都無關(guān)緊要,最重要的是這些已經(jīng)為月娘所知。
而馮雪晴原本的目的也已經(jīng)達(dá)到。
震懾!
就只簡單的兩字,卻太難了些。
尤其斷刀與金字的意外,便連陸塵都忘了這些,想起時(shí)已經(jīng)太晚,害的自己身受重傷,便連江沅與馮雪晴都并非安好。卻如今這一切,都是得到了回報(bào),便只看月娘這幅模樣就已經(jīng)知曉。
算是解決了危機(jī)。
“剩下的靈精。”
馮雪晴惜字如金,不愿多說,就只揮手留下了小山般的靈精,而后便將那些個(gè)卷軸盡數(shù)收入命淵,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陸塵亦不愿在此間久留。
這月娘稱得上老謀深算,眼力魄力乃至手中的實(shí)力都絕非尋常,陸塵自問無論如何也比不了此人。便只說昨日,若非馮雪晴足夠聰慧,就已經(jīng)著了月娘的道,興許之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能知曉。
早點(diǎn)離開,日后再無交葛才是最好。
“兩位且慢。”
將將轉(zhuǎn)身,月娘又追了上來。
陸塵兩人也只能停住腳步。
那月娘滿面笑意,瞧了眼陸塵,眼波微動,又瞧了眼馮雪晴,而后才終于開口。
“二位手中的寶物,小女子真的很好奇。只先前雪姑娘說我淑圖院吃不下雖是未曾見過那些個(gè)寶物,卻既然雪姑娘如此說了,小女子也就只能信下。然這般說來,卻也著實(shí)有些奇怪”
她眼唇輕笑,卻一雙眸子含著深意。
“若小女子靈覺無措,二位的境界都絕非很高,便聽著雪姑娘的聲音也是極其年輕。卻我淑圖院都吃不下的寶物,二位又如何能夠這般坦然的帶著到處行走?”
說著,月娘揮手落下大片禁制,將整個(gè)房間都充斥。
她壓低了聲音,又靠近了些許。
“雪姑娘見識該極廣才對,便得考慮到這些,若是遇到意圖不軌之人,憑二位的本事,可未必能夠保得住這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gè)道理人人都懂故而,依小女子之見,想來二位的師尊就在身旁。”
“你欲如何。”
馮雪晴終于開口回了一句,縱然冷淡,卻月娘已經(jīng)足夠滿意。
她等的便是馮雪晴的回應(yīng)。
“相見即是緣分,若緣分從指尖溜走了,那便等同放棄了機(jī)會。”
言罷,月娘面上笑意忽的收斂,不過短短瞬間便在眼眶中蓄滿了淚光,泫然欲泣。
“尤其小女子這外來人于落櫻城里做生意,遇到解不開的難題,處理不了的麻煩,便偶爾吃虧,也只能自己擔(dān)著。卻這些也就罷了,小女子四顧無親,就只孤家寡人,那些個(gè)落櫻人便常來欺我那些不好直說,卻二位也該明白。小女子是有怒不能言,有怨不能申,只想求著有人能夠庇護(hù)些許,卻始終不能如愿,更白白付出極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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