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雙生,血光彌天,殺機無限
初見時,陸塵便瞧見那日月同天的景象,雖看來奇怪,卻也無需太過在意,只如此晝夜不分,日不落,月不升,才是不解之處。然來到尊山已經太久,那日月同天雖使得晝夜不分,卻也未曾出過其他異象,便任誰都會想著不過尋常罷了。
然如今,那日月雙染血,垂下紅絲落三千,仿若兩朵彼岸花懸空綻放,便著實懾人了些。
血光之下,這尊山都染作通紅的顏色。
陸塵瞧得清楚,瞳孔幾度收縮,不敢再有分毫妄動。
便四周看去,那十萬蜈蚣淵當真似活了過來,攀在山壁上不斷蠕動,是百足交錯,讓人心顫。熱浪吞吐之間,血紅的冰層漸漸消融,流淌水漬如鮮血,比起先前更甚,不過短短片刻,便將陸塵腳下斷刀都染透了那鮮活的紅色,更漸漸蔓延至腳掌,雙腿,好似活物般不斷向上。
冰冷,蝕骨
陸塵雙腿都漸漸凍結,好似有著莫名的束縛,乃至沁入骨髓之中。那些個蜈蚣淵不斷搖擺晃動,只一眼瞧不見,便更靠近了一些。
也不知是錯覺也或其他,陸塵也拿捏不定,說不出其中道理。
然轉過目光,原本身旁不過冰層厚重,卻如今看去,一道三丈長,丈許寬的蜈蚣淵就在兩丈開外,于紅光之下不斷蠕動,好似不過在原地扭曲掙扎,卻先前那個地方絕非這般。
這些個蜈蚣淵
是活的!
陸塵只覺得一身寒毛都瞬間立了起來,頭皮亦有些發麻。再轉頭,這周遭已被那些個蜈蚣淵鋪滿,將四面八方都封閉。熱浪吞吐之間,水流似鮮血,隱隱有蟲爬的聲音在其中回蕩,也不知究竟是這蜈蚣淵挪動的聲音,還是其中真的藏了什么活物。
卻無論如何,都太過恐怖了些。
此地,不宜久留。
卻上下左右都被蜈蚣淵盡數封死,一眼瞧不到,這些個蜈蚣淵便要靠近一些。陸塵毫不懷疑,若真的閉上眼睛,無需多久,這些個蜈蚣淵便得來到他的腳下,屆時又會發生什么,是墜落其中也或被熱浪融化,乃至那其中藏有的東西將他徹底吞噬,都有可能。
十萬蜈蚣淵,又何止地勢兇險。
他曾見過落凰嶺兇險可怕,乃寰宇妖圣墓葬所在,已經極其兇險,否則也不會被寰宇妖圣選擇為墓葬歸處。卻那日進入落凰嶺,畢竟有破解之法,通前路所在,生門出入,哪怕血河怎的猙獰恐怖,那些個怪蟲如何奪人性命,盡是無妨。然此間,這些個蜈蚣淵不斷挪動,瞧左邊則右邊靠近,瞧右邊則左邊靠近,如何破解不知,生路何存不知,又怎的才能逃離?
見不得地勢所在,也或這冰層便地勢之中。
卻山勢平緩而成環,冰雪厚重千百層,熱浪流轉吞吐,寒風凜冽如刀,這般地勢乃陸塵生平僅見,縱推演八卦之術,奇門遁甲亦尋不到破解之法。
就此間看來,毫無破綻。
而如此下去也必然得淪為蜈蚣淵下的一具枯尸。
“怎么辦怎么辦”
陸塵咬緊了牙關,神經也都盡數緊繃起來。卻奈何這些個蜈蚣淵數量龐大,瞧得見一邊瞧不見另一邊,待轉頭時已經近了太多。至此間不過些許時候,最近的一條蜈蚣淵,距離陸塵所在也不過半丈而已。
便那其中吞吐的熱浪都能感受清晰。
蟲爬的聲音越發刺耳。
聽得清楚,便越覺得恐慌,陸塵滿身冷汗,雙腿亦被那如活物般的血水完全浸滿,已經到了腰間。若如此繼續下去,無需多久,他便該徹底變成一尊血人。
而那些個攀上的血水也都冰冷刺骨,仿若無數針扎不斷透入骨髓之中,仿若嗜血而生,變得越發鮮紅。
斷刀輕吟,將血水震落,轟然迸發兇煞席卷,將周遭那些個凜冽的寒風都抵抗在外。肉眼可見的煞氣飄蕩升騰,卻收效甚微,這十萬蜈蚣淵的恐怖與不詳比起那落凰嶺也分毫不差。
“混蛋”
陸塵滿口牙齒都近乎咬碎,卻仍舊尋不出生路所在。
蜈蚣淵,還在不斷的靠近
一點一點,壓迫著陸塵心里最后的防線,緊張,焦慮,那頭頂的血紅日月不知何時已經互換了方位。再看周遭,無盡的殺機暗藏其中,熱浪吞吐之間,將陸塵灼得一片通紅。
那些個血水無聲無息,還在不斷的靠近
“生路生路”
腦中不斷推演八卦之數,奇門遁甲之法,便那些個鎮壓封禁的手段所合道理都一并混入其中,卻怎的也無能尋出這蜈蚣淵的道理。尋不出道理,便尋不出生路,尋不出破解之法,蜈蚣淵已經太過靠近,將他四面八方都環繞,若非就此后跳而落下萬丈深淵,就唯有等死。
死?
陸塵心中不甘,卻終究無奈放棄。
這蜈蚣淵太過兇險了些,而如此高度,憑他修為便踏空也不能行,無法穩定身形在如此高度。就唯有離開,后退,否則必死無疑。
“我就不信怎的都不能尋出破解之法”
陸塵猛地啐了一口,翻身將斷刀拔出收入命淵,一腳踏于冰層所在,身形迅速后退。
只雙眼開合之間,他身形已經遠離山體十丈開外。再看去,那各方匯聚而來的蜈蚣淵已經凝合,作一三百丈長,數十丈寬的巨大深淵,周遭裂痕若百足搖晃攀爬,冰層消融若鮮血流淌,熱浪吞吐如實質火焰,便陸塵所在,也覺得遍體灼痛難忍。
如何變作這般模樣,陸塵未曾看清。
不過一個恍惚。
然此間,陸塵心中后怕還未落定,那熱浪吞吐忽的消失不見,便那些個實質般的火焰都沒了蹤影。一股可怕的吸力自深淵中出現,縱陸塵已經遠離數十丈開外,亦無法避免。
如此高度,踏空不穩,更無能抵抗。
陸塵一雙瞳孔瞬間縮到了極致,猶如針芒,卻怎的也無法脫離。他身形在半空搖晃,退勢止住而重新向前,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形落入那漆黑的深淵也無能為力。
灼熱
冰冷
復雜的
兩種極端共同存在,陸塵只眼前越發黑暗,頭頂有血水滴落,不過進入的瞬間便被徹底染成了血人。這血水中的灼熱好似火焰,臨體而入骨髓,要將之融化,卻又藏著森然冰冷,仿佛萬千針扎。
命淵震蕩,血氣枯朽
縱要反抗都無能為力,是一身所有氣機都被壓迫在體內而不能顯化。玉簡雷法浩蕩,然抬手握拳卻道痕盡數消散,不能凝聚,唯有仗著肉身力量將拳頭嵌入冰層之中,卻吸力恐怖,好似身體靈魄都要就此分離。
“啊!”
嘶吼無聲,盡數落入深淵。
陸塵一身肌肉已經虬結如龍,卻身形便在洞口內部幾丈之內,怎的也無法脫離。冰層破裂,拳頭仍舊嵌在其中,然冰渣亂濺,那吸力也越發可怖,讓他近乎無能承受,一身鮮血都要攝出。而那些個落了滿身的血水更是讓他落于水深火熱之間,就灼燙與森冷共存的刺激,都讓他近乎麻木。
還不知這蜈蚣淵何時才能平靜,也或非得將他吞下才行。
陸塵腦中已經徹底空白,不知該怎樣才是。
血水藏著莫名的重壓,血氣無法升騰體外,便玉簡雷法都不能勾勒道痕顯化。冰層裂痕更甚,陸塵看得清楚,那些個血水也都迎面而來,將他層層蓋住,仿若血繭,便嵌入冰層的手臂都再無法活動也或發力。
卻吸力始終不絕。
一層,又一層
血水鋪蓋,凝成血冰,吸力不絕而越甚,可怕的力量之下,便冰層也無法維持。裂痕蔓延,陸塵早便看不清楚,眼前不過一片血紅,只咔嚓一聲,那些個冰層終究是徹底崩潰,而其身形也隨同吸力一同沒入這三百丈的蜈蚣淵中。
黑暗,冰冷,灼熱
這蜈蚣淵下究竟藏著什么,又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陸塵不知,也看不清楚,身陷血冰之中,猶如蠶繭難破,重壓迫著血氣藏于命淵深處。內視可見,那些個血紅已經沒入皮膚之下,浸入肌肉之中,向著命淵與骨骼緩緩而進
血氣無法升騰,玉簡亦不能施展。
就此,被封禁其中
“還得救仙兒”
“萬化道藕”
“雙影”
“黑玫瑰”
“晚卿”
一念又一念,冰冷,灼燙,深入五臟六腑,便涅槃之木氣燃火都不能維持,漸漸熄滅。
好似黑暗之中一輪回,意識也漸漸消散
“唉”
那一聲輕嘆,滄桑而沙啞,好似橫跨了千古而來。
明月長生殿,玲瓏寶樹下,誰也不知那滿身血紅的人影究竟何時出現,又何時立于殿前。他身形瞧不清楚,唯有一雙深沉的眸子遙遙望著遠方,看不出其中藏著怎樣的意味。
“遺世兩念,一殺一助,天命何哉,大道循環”
“只愿,超脫天命道數,莫要再如我般,沉淪其中,至死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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