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
蘇陽打斷了何正林的思緒,他走上前神情激動,目光真誠的注視著滿臉疑問的何正林,然后一字一句的說道:
“何先生,我知道您心中會有很多疑問,其實(shí)我和您一樣,我也有很多疑問,但是不管怎么說,您剛才承認(rèn)這把手鐲是您親手打造的,那我的心就放在了肚子里。”
此時,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蘇陽的身上,有驚愕,有困惑,有不解。
蘇燦忽然覺得房間里的氣氛發(fā)生了變化,悄悄拉住蘇陽的手,眨著眼悄聲問道:
“哥,你什么意思?”
蘇陽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繼續(xù)說道:
“何先生,您一定想知道這把手鐲怎么會在我手里。”
何正林眼里有了一絲淚光,他已經(jīng)猜出眼前這個丫頭的身份,但是當(dāng)真相就要來臨時,他的心突突直跳,他望了一眼蘇燦,然后示意蘇陽說下去。
蘇陽頓了頓,然后鄭重其事的說道:
“二十二年前的十一月六日,那一天我娘帶著五歲的我,去找我父親。路過靈巖山時,由于那天陽光燦爛,風(fēng)和日麗,我娘就帶著我在山腳下多玩了一會。就在這時,忽然從山上滾下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看樣子,那女人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被槍擊中肩膀然后不幸滾落山下的。只是她從山上滾落時,頭碰到了石頭上,所以她滾到山腳下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
此時,何正林目光凝重,心情沉悶,二十二年前的十一月六日,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日子,時間地點(diǎn),蘇陽都說對了,他已經(jīng)知道接下來蘇陽會說什么了,他的手忽然開始發(fā)抖,心跳也在加速
蘇陽繼續(xù)說道:“情急之下,我娘對她進(jìn)行了施救,在施救過程中我娘發(fā)現(xiàn)她是一名孕婦,只可惜她的傷勢太嚴(yán)重,已經(jīng)沒了生的希望,她醒來之后只說了一句救救孩子然后就撒手人寰了。”
蘇陽說道這時,眼睛里泛起了淚花,然后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就在那名孕婦咽氣的一瞬間,她似乎用盡了全力生了一名女嬰。我娘當(dāng)時剛把那名女嬰包裹好,還沒來得及掩埋她的尸體,就在這時,從山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和槍聲,我娘猜測那些人應(yīng)該是來追殺這名產(chǎn)婦的,所以就打算抱著女嬰趕緊離開。
只是我娘當(dāng)時不知道那名產(chǎn)婦姓誰名誰,情急之下,我娘搜遍了她的全身,想找到一個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可惜什么也沒找到,最后我娘發(fā)現(xiàn)她手上戴著金手鐲,所以就摘了下來,然后帶著我和那名女嬰匆忙離開了。我娘當(dāng)時摘下她的手鐲,一來是想為那名女嬰留下她母親的遺物,二是想著也許有朝一日,能憑借這把手鐲找到那名女嬰的親人。”
蘇陽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說了出來時,顯得十分激動。
他來上海之前,曾有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覺得蘇燦和若云長得一模一樣,也許會是雙胞胎,但是他的這個想法,被父母否定了,因?yàn)楫?dāng)年那名孕婦明明只生了一個女嬰,所以她們不可能是雙胞胎。
后來,蘇陽來上海見到何正林之后,發(fā)現(xiàn)他和蘇燦有著天生的父女情,他的那個想法又一次冒了出來。這次回蘇區(qū),他特意又向母親詢問了當(dāng)年發(fā)生的那件事
這次蘇陽回上海,父母給他的另一任務(wù),就是讓他務(wù)必接近何正林,找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問問何正林是否認(rèn)識那把手鐲,以此來確定蘇燦的身份。
只是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他一時沒機(jī)會接近何正林,所以那日他離開公司時,故意當(dāng)著桂叔的面把手鐲上的詩說出來,就是在試探桂叔是否對這把手鐲有印象
此時,房間里安靜的能聽到人的心跳聲,何正林心中的疑問已經(jīng)有了答案,原來妻子肚子里真的還有一個孩子,怪不得她當(dāng)時不愿騎馬逃離。
想到這,一行熱淚從他的眼角流出,看來,他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更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
此時,他的胸口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注視著蘇燦。
蘇陽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了蘇燦,而蘇燦好像在聽天書,此刻眉頭微蹙,她似乎聽懂了哥哥的話,又似乎沒聽懂,忽然,她傻乎乎地拉著蘇陽問道:
“哥,你和咱娘二十二年前在山腳下?lián)炝艘幻畫耄缓蟊Щ亓思遥磕牵磕敲畫牒髞硎撬朗腔睿俊?br />
蘇陽用充滿柔情的目光注視著她,嘴角動了動,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蘇燦眨巴著眼睛,悄聲問道:
“哥,你怎么不說話呀?你不會說那名女嬰就是我吧?你這故事編得也太離奇了吧!”
蘇陽默默不語,這讓蘇燦心里一沉。
當(dāng)她回頭發(fā)現(xiàn)大家的目光都在關(guān)注她時,她心里更是一沉。
她忽然有些害怕,她怕她就是那個撿來的孩子,于是驚恐地注視著蘇陽,嘴里喊道:
“你說話呀?”
她的語氣忽然帶有哭腔。
蘇陽旁若無人似的,一把抱住她,輕聲說道:
“蘇燦,你你聽哥說,你就是那名女嬰,如果沒猜錯,你和若云應(yīng)該是雙胞胎,至于為什么你們是雙胞胎,咱娘也說不清楚,本來咱娘想來上海,但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燦就一把推開他,帶著哭腔嚷道:
“你說什么瘋話?我的生日是十一月日,若云的生日是十一月六日,我怎么可能和她是雙胞胎?”
“你的生日是十一月六日,因?yàn)槟翘焓悄隳赣H的祭日,所以咱娘就把你的生日改在了十一月日,讓你和我一起過生日。”
蘇陽的回答,讓蘇燦徹底懵了,她使勁搖頭,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怎么她真的成了何正林的女兒?
“嗚嗚哥,你騙人,你騙人,你才是撿來的,你才是撿來的”
蘇燦這邊哭的是稀里嘩啦,而何正林這時突然猛咳一下,嘴里吐出了一口鮮血。
“何先生?”
“老爺?”
“我沒事,我沒事”
何正林吐出一口鮮血之后,終于開口說話了。
從那天蘇燦從窗戶跳下去,到他發(fā)現(xiàn)她不是若云,再到現(xiàn)在,他知道她是他的親生女兒,這短短的兩天時間,他似乎做了一場夢,好在這不是一場噩夢,原來他還有一個女兒。
他忽然仰天大笑,笑過之后便是喜極而泣:
“哈哈原來原來我還有一個女兒林陽,你娘她人在那里?我要去謝謝她,我要去謝謝她”
“何先生,謝就不必了,我爹和我娘交待我,如果一旦確定蘇燦就是你的女兒,讓我親手把她交給你,這樣他們就放心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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