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話音剛落,趙蘭芝就心里一沉,她目視前方的眼底立刻浮現出一抹慌張。
難道他發現什么了?
一秒之后,她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句:
“什么都瞞不過你,我剛才想吃李記餛飩,可惜去晚了,飯店打烊了。”
說完,她笑著瞄了一眼張凱,隨后收回目光,繼續目視前方。
她表面若無其事,其實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怕他會追問什么。
張凱和她對視一眼,只是“哦”一聲,沒再說什么。
他知道她在撒謊,但是又不能揭穿她。
他想,她剛才哭,大概是在悅來茶館受了委屈。
看來日本人對她這次的表現很不滿意。
想著,他側過臉偷偷又看了一眼趙蘭芝。
他發現她的臉色在月光和路燈下,顯得是那么蒼白。
此時,他心里竟有一絲說不出的滋味。
他娘的,張凱,你也太變態了,她受了委屈,你應該高興才對,你怎么同情起一個叛徒來了。
張凱心里這個懊悔呀,他不斷在心里罵自己,你他娘的,也太沒出息,這時,他想起“漁夫”曾經讓他留意趙蘭芝的變化,如果有可能,讓他想辦法拉她回家。
只是,他還能拉她回家嗎?
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是百分之一?
還是萬分之一?
還是壓根就沒有可能?
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想試一試。
想到這,他平靜地說了句:
“我來接你時,前面小巷子有一家餛飩攤,還沒打烊,我帶你去吃。”
說完,他沒等趙蘭芝同意,就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
那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發瘋,心里不斷自嘲,你太高看自己了,你拿什么去挽救她?
趙蘭芝微微一怔,她冰冷的手輕輕握住張凱粗糙的大手,頓時,她覺得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她冰冷的心在這一刻,也似乎有了一絲知覺,她沒有躲避也沒有掙扎,只是很順從地跟著他來到了餛飩攤。
“師傅,一碗餛飩。”張凱喊道。
“好嘞,您二位稍等!”餛飩攤的師傅,滿眼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怎么兩個人就吃一碗餛飩?
不一會的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擺在了趙蘭芝的面前。
餛飩散發出的香味很熱氣,讓她的雙眼出現了霧氣。
她低頭舀了一勺餛飩剛放到嘴邊,似乎想起了什么,問:
“你怎么不吃?”
“嘿嘿嘿”張凱只是憨厚的一笑:
“我不餓,你快吃吧!”
他那里是不餓,他只是想省點錢而已。
趙蘭芝望了他一眼,嘴角一動:
“你又沒錢買煙了吧?”
“我戒煙了!”張凱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趙蘭芝聞言和他相視一笑,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
她把餛飩碗推給他,小聲說了句:
“你幫我吃幾個,我一碗吃不完的。”
一碗餛飩能有幾個,她怎么可能吃不完呢?
張凱忽然覺得心里一暖,他沒有拒絕,看著碗里的餛飩笑道:
“那我幫你吃兩個。”
他想和她拉近距離,他想拉她回家,他想告訴她,他不介意和她吃一碗飯
他吃了兩個餛飩把碗推給趙蘭芝,頓了頓,開口問:
“你是不是有心事?”
“啊?”
他的這句話,讓趙蘭芝心里一慌,剛拿起的勺子瞬間就放下了。
趙蘭芝眉心微蹙,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沒時間去考慮,只能回到剛才的平淡:
“沒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
張凱想進一步試探她,語氣沉穩地說: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不防告訴我,也許我還能幫幫你。”
你能幫我?
你能幫我抓住“漁夫”嗎?
趙蘭芝吃了口餛飩,看了張凱一眼,笑了笑:
“我今天的稿子沒寫好,剛才主編罵了我一頓,要不,你晚上幫我改改稿子。”
她掩飾的恰到好處,張凱差一點就相信她剛才哭,是因為被主編罵了。
張凱尷尬的笑了笑:
“這個我幫不了你,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粗人,那會寫什么稿子?”
“那你就別問了。”
趙蘭芝的聲音很小,語氣溫婉,她及時的堵上了張凱的嘴。
她怕他再多問一句,她會忍不住哭出聲,她怕她的哭聲,會毀了這個美好的夜晚。
她想過很多種自己的結局,只是每一種結局都是極其慘烈。
現在,她忽然希望有一天,她會死在張凱的槍口之下
張凱聞言嘆口氣,目光一下子變得黯淡起來,他閉著嘴沒再說一句話。
此時,他感到胸口有些堵,他在心里冷笑一聲,她的演技絲毫不比你差。
隨后,他把目光投向了遠處的路燈,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笑意,你太可笑了,可笑到,要去挽救一名叛徒。
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一個星期之后
梅機關
高橋雄一是山本武夫的副官,平時一些機密文件,山本武夫都會交給他去處理。
現在他死了,這無形中給山本武夫的日常工作,帶了了一些麻煩。
在加上“云子”一直沒能來上班,山本武夫的辦公室現在變得是亂七八糟。
而山本武夫的心情,也隨同他桌上亂七八糟堆放的文件一樣,亂糟糟的。
這一個星期他都在思考,婚禮當日為什么會出現那樣的情形?
究竟是那里出了問題?
最終,他和鈴木浩二一直認為,他們這次的失敗,源于共黨和軍統的聯手。
至于為什么軍統和共黨會聯手,他還沒想明白。
現在,他和鈴木浩二都寄希望于,趙蘭芝能為他們打開缺口。
冷靜下來的山本武夫和鈴木浩二,開始著手地獄計劃的第二步。
正如歐陽峻猜測的那樣,日本人第二次從本土給上海運送“藥品”時,在海上遇到了風暴,最終貨輪和“藥品”都葬送到了大海里。
為了節約成本,日本人把生產基地遷入上海。
隨著戰事的不斷擴大,日本人的侵略野心在急劇膨脹,他們對假盤尼西林的需求也越來越多。
他們希望假盤尼西林,能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鈴木君,何正林從英國訂購的貨輪,回到上海了嗎?”山本武夫盯著鈴木浩二問道。
鈴木浩二走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機關長請放心,何正林訂購的兩艘貨輪,均已到達上海,下一步,這兩艘貨輪只能為我們服務了。”
“很好,你去趟何府,替我慰問一下何正林,如果云子心情能好一點,你就讓她回來上班吧。”
“這個?”鈴木浩二面露為難之色。
“怎么了?”
山本武夫不耐煩地問道。
鈴木浩二嘆息道:
“機關長有所不知,我已經去何府兩次了,只是均被拒之門外,何正林因為婚禮之事,誰都不見,對外閉門謝客一個月。”
“一個月?這個老東西,連你也不見嗎?”山本武夫生氣道。
“是。”
山本武夫沉著臉,手指在桌子上彈了幾下,難不成他要親自去趟何府,只是萬一他也被拒之門外,那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他把目光落在了電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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