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躲在皇宮里就能不受損傷嗎?
一旦巴特爾的亂軍攻破宮門,整座皇宮里面的人,都逃不掉一個“死”字!
多年以前,兀立汗就是這樣得到帝位的,所有他很清楚取得勝利的造亂者會如何對待這座皇宮的舊主人,說是斬草除根、雞犬不留也不為過。
報應(yīng)啊!這就是報應(yīng)啊!
兀立汗沉痛地閉上眼睛。
“父王!”拓跋小王爺抱著拳,朝前膝行一步。“還請父親早做決斷。”
兀立汗閉起眼睛,胸膛起伏了一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剩下來的只有堅毅的冷光。
“好!”他雙手按在拓跋小王爺?shù)募绨蛏希谅暤溃骸澳闶歉竿醯暮脙鹤樱闳グ桑「竿踉趯m里,等你的好消息。”
“兒臣定然幸不辱命!”拓跋小王爺昂首說道。
他站起身來,轉(zhuǎn)頭深深地看了若水一眼,眼中神色復雜之極,有不舍,有依戀,更有一種生離死別的毅然決然!
他這樣的眼神看得若水心頭一緊。
拓跋小王爺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過身去,大步往外就走。
“小王爺,且慢!”他剛剛走到殿門口,若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拓跋小王爺不由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若水。
若水卻抬眼看著兀立汗:“皇帝陛下,您剛才所說,貴國禁衛(wèi)軍的力量,是無法與叛軍的巡防營相抗衡,對嗎?”
兀立汗面沉如水,沉默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皇帝陛下,那您為什么不派兵突破城圍,前去尋找援軍呢?”若水不解地問道。
雖然她對排兵布陣并不熟悉,但讀過兵書的她也能一眼看出這個問題所在。
“突圍求援?”
兀立汗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好像若水提了一個極其可笑的問題。
“巡防營執(zhí)掌都城防務(wù),四個宮門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你讓我如何派人出去求援?”
若水像是壓根沒聽出兀立汗話中的嘲諷之意,不慌不忙地說道:
“巡防營掌控四門,形勢雖強,卻也正是他們的弱點所在。不論多結(jié)實的布,也會被針尖刺穿!他們的兵力雖強,卻分散在四個宮門,陛下何不調(diào)遣所有的禁衛(wèi)軍,集中力量攻破一個宮門?貴國的雄師素來號稱虎狼之師,我相信以貴國的禁衛(wèi)軍,不會連攻破一個城門的力量也沒有吧?”
集中力量,突破一門?
聽了若水的話,兀立汗和拓跋小王爺都是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
“父王,太子妃說的對,單憑禁衛(wèi)軍的力量,想和叛軍的巡防營抗衡確實力有不逮,但是兒臣相信,打開一個城門,派人前去求援這事還是做得到,請父王下旨,咱們該向何處求緩?”
拓跋小王爺朗聲道。
兀立汗沉思了一會,從腰間解下一枚玉勾,交到拓跋小王爺?shù)氖种小?br />
“禁衛(wèi)軍就交給你,你全權(quán)安排!這是調(diào)兵的令符,離咱們都城最近的是裴絨部,你派人把這個玉勾送去給他,他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求援的。”
兀立汗說完,就閉上了嘴巴,眼神復雜。
因為裴絨部這個人,對拓跋嬌有心思很久了,曾經(jīng)幾次三番向自己提親。
之前他一直以拓跋嬌還小,不打算過早討論婚事,一再拒絕了裴絨部的求親。
這次找他求援,如果事成之后,他要是再向拓跋嬌提親的話,自己恐怕就很難再開口拒婚了。
但事有輕重緩急,事到臨頭,已經(jīng)容不得兀立汗多加思考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拓跋小王爺快去。
拓跋小王爺鄭重地把玉勾放入懷中,再次看了若水一眼,大步而去。
兀立汗盯著小王爺離去的方向看了良久,這才回頭看向小七和若水。
“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看笑話了。現(xiàn)在都城內(nèi)亂,為了二位的安全考虎,請?zhí)拥钕潞吞渝是暫時留在皇宮之中吧,等局勢穩(wěn)定了,再出宮不遲。”
他這番話純是出于一番好意,雖然也是想將二人留在皇宮,卻和先前將二人當做盜賊留在宮里的意味大有不同。
若水和小七自然聽了出來。
小七微微頷首,他自然知道,此時此刻,留在皇宮之中才是最好的辦法。
若水想了想,卻道:“既然是有人作亂,想必都城之中必有死傷,我是一名醫(yī)者,雖然能力有限,但也愿意為受傷之人略盡綿薄之力,請陛下允準,我想出宮為傷者治療!”
兀立汗一聽,臉上很是動容。
他留他們在宮里,不過是為他們的安全考慮,可聽到若水愿意前去救治傷者,不由得大喜,道:“如此就多謝太子和太子妃了,你們的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后若有機會,必會回報!”
說完,他很客氣的對他們拱了拱手。
作為一名高高在上的帝王,能放下身段向他們拱手為禮,已經(jīng)算是很重的禮儀了。
小七和若水對望了一眼,同時還禮。
兀立汗派人帶著小七和若水從一條傳供奴仆采買進門的小門,出了皇宮內(nèi)墻。
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皇宮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而且重重封鎖,守衛(wèi)重重,想要出皇宮者,除非手中持有兀立汗的手令,否則靠近宮門三米處者,斬!
一道宮門,好像隔開了一個世界。
在皇宮的內(nèi)墻之中,雖然有些氣氛緊張,但有兀立汗坐鎮(zhèn),一切還算井然有序。
但宮墻外面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僅僅是時隔一個多時辰,繁華熱鬧的南越國都城已經(jīng)沉浸在一種惶惶然不可終日的憂慮壓抑的氣氛之中。
大街上已經(jīng)很少能夠看到路人,所有商鋪都緊閉門戶,路邊售賣各種小物件的攤子甚至都沒來得及收拾,街道的路面還凌亂的撒落著菜籃子,以及打碎的瓶瓶罐罐等雜物,一副末日來臨的凄惶景象。
許多人跑得連鞋子掉了都顧不得撿,可見都城的老百姓們聽到有人作亂的消息時,有多么的惶恐不安。
看到這一幕,若水的神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權(quán)利,金錢,是一切**的根源,可以喜歡,但不能強求,否則就造成現(xiàn)在這種百姓不安、民不聊生的景象。
上位者們逐權(quán)追利,可是受苦受難的卻是普通百姓!
現(xiàn)在是守門的御林軍和拓跋小王爺率領(lǐng)的禁衛(wèi)軍守住了外城門,所以叛軍還沒有打到這里。
可是禁衛(wèi)軍和叛軍的實力太過懸殊,這里又能保持多久的安寧平靜呢?
小七看出了若水的心思,他拉住若水的手,緊緊一握。
“別想了,我們想得再多也無濟于事。還是到前面去看看吧!水兒,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他神情嚴肅之極,若水不由得看向他,問道:“什么事?”
“不管發(fā)生了任何事,你一定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我知道你想救人,但是,我不允許你讓自己涉險!你答應(yīng)嗎?”
“好!我答應(yīng)你!一定不會讓自己涉險!”若水毫不猶豫地答道。
“你已經(jīng)在涉險了!我如果理智一點的話,應(yīng)該不讓你去才對的,可是我……”小七欲言又止。
“可是你了解我,知道我無法面對死傷而無動于衷。”若水微笑道,小七,果然是最懂她的人。
“是,所以我才會和你一起去。”
否則,他又怎么可能答應(yīng)去相助南越國的皇室?
若是依他的性子,他巴不得袖手旁觀。
南越國這些年來對他們東黎國虎視眈眈,一再地派兵騷擾邊境,要不是有樂正毅……
一想到這個,小七就恨不得南越國越亂越好,最好他們能亂上十年八年,省得他們總像盯著一塊肥肉一樣盯著東黎國不放。
只有他們自顧不暇,東黎國才能爭取到養(yǎng)精蓄銳、修養(yǎng)生息的時間。
若水反握住了他的手,雖然什么都沒說,可她知道小七能明白。
有些事情不用說出口,因為知道彼此都了然于胸。
就像她明白小七對她的愛,對她的維護,小七明白她對他的依戀、對他的濃情一樣。
距離南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但前面的喊殺震天聲,已經(jīng)傳到了小七和若水的耳中,兩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但親眼目睹的時候,若水才明白戰(zhàn)場的慘烈程度遠遠超過了她的估計。
叛軍們知道,既然已經(jīng)走上了造反作亂這條路,他們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機會。
輸了,他們就是逆臣賊子,九族株連!
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死前受到的各種刑罰的折磨。
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南越國嚴酷的刑罰制度,花樣百出的刑責手段,在四國之中獨占鰲頭,其他三國難以望其項背,光是聽就已經(jīng)能讓人嚇破膽,別說是讓自己和家人親自去體驗了。
所有,他們只能向前,絕對不能后退。
對于拓跋小王爺所率領(lǐng)的禁衛(wèi)軍來說,他們身后守護的是他們的君主、自己的家人以及滿城的百姓,所以,他們也絕不能退。
尤其是他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wù)把持有兀立汗信物的使者送出城去,讓他去裴絨部帶來援軍,這樣才能徹底剿滅這般如狼似虎的叛軍。
叛軍和禁衛(wèi)軍都有各自不能后退的理由,所以碰在一起,戰(zhàn)況就異常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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