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關(guān)鍵問題上取得了一致，任平生與潘江派出所的2名領(lǐng)導(dǎo)的酒宴進行得很融洽。

    酒足飯飽后，余興未消的2名領(lǐng)導(dǎo)，在任平生的執(zhí)意邀請下，接著去了附近一家高消費的繼續(xù)閑聊。

    由于性別的緣故，任平生讓劉怡君先行回家了，包廂里只有他、林立松、李建斌、張劍鋒四人，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穿著薄紗短裙的公主陪侍。

    這家的裝潢和服務(wù)都是第一流的，里面的公主們也個個年輕靚麗，2位領(lǐng)導(dǎo)沒有穿平時的制服，也放下了一貫的架子，平易近人地與民同樂，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場面十分活躍。

    雖然是唱歌，但酒一點都沒少喝，眼看剛送的一箱啤酒已經(jīng)空了，包廂里氣氛已經(jīng)有些曖昧氣味了，李、張二人的手掌也消失在公主的薄紗短裙中，空氣中還回蕩著公主們的嬌嗔笑罵。

    任平生有些醉了，他斜斜靠在沙發(fā)上，眼神有些恍惚，也不管自己身邊的公主在干什么，只是大口喝著開水。他只想早點結(jié)束這一切，早點離開這個空氣污濁的場所。

    這時，包廂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李建斌先看到了，招手道：

    “婁所，你怎么這么晚，快過來。”

    被稱作婁所的男人走到沙發(fā)邊，這人大概40歲出頭，理著個小平頭，國字臉，濃眉方口，腰板筆直，胸膛寬闊，一看就是經(jīng)常保持鍛煉的結(jié)果，跟肚子大大的李建斌、蒼白瘦削的張劍鋒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包廂里的光線比較暗，但仍可以看出婁所的臉色比較嚴肅，他先跟李建斌點點頭道：

    “李所，晚上那起斗毆已經(jīng)解決了，挑頭的人員已經(jīng)拘留，目前正在做筆錄。”

    李建斌不耐煩地點點頭，指著任平生道：

    “拘留了就好，這是萬有公司的任總，這是我們所的婁森婁副所長，你們認識一下。”

    任平生雖然有點頭暈，但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拿起啤酒笑道：

    “你好，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

    婁森把目光轉(zhuǎn)向任平生，他面不改色地點點頭，道：

    “你好，萬有公司的事件我們已經(jīng)立案了，有新情況會向你公司反饋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對李建斌道：

    “我開警車來的，酒就不喝了，改天再說吧。”

    李建斌有些掃興，他揮揮手道：

    “行，那你去吧。”

    婁森走后，李建斌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他搖搖頭道：

    “這個婁森，真不知道傲什么，都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張劍鋒拍拍他的肩膀，勸道：

    “誰叫他要離婚，要不早就提副處了，怎么還會當副科這么久。”

    任平生雖然不知內(nèi)情，但也看得出婁森背后有點故事，李建斌、張劍鋒與婁森之間也存在一定矛盾，他連忙招呼公主們一起敬酒，緩解場內(nèi)氣氛。

    李、張二人很快就在公主們的鶯鶯燕燕聲中恢復(fù)了常態(tài)，繼續(xù)他們今晚的尋歡之旅。

    任平生此時卻清醒了幾分，他開始覺得今晚見到的這個婁森有點意思，跟他前世打交道的那些警察不一樣，也跟眼前這兩個酒醉色迷的警察差距甚大。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可能會有用的。

    很快，萬有游戲就招了一家安保公司進駐，負責公司的安保與維持秩序。

    這家安保公司規(guī)模不大，人員也不多，也就是810個員工，而且年齡都不清一色中年人，大部分都與潘江派出所的干警有點關(guān)系，不是七大叔八大伯的親戚，就是以前的同事戰(zhàn)友什么的。

    說是安保，實際上需要他們做的事情并不多，只不過是多了幾個監(jiān)控攝像頭，針對辦公區(qū)和樓下進行了定時巡邏罷了，說實話，就憑著他們身上那身制服，可以震懾的目標也有限，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保安制服背后的制服，才是他們威懾力的來源。

    就為了這點威懾力，萬有游戲1年需要付出80多萬的開支，除了支付那幾個員工的工資福利外，這個安保公司的凈利潤估計可以達到60萬年，這些利益最后如何再分配，就不是任平生可以猜測得到了。

    對于那個副所長婁森，任平生也通過旁敲側(cè)擊，得到了跟他有關(guān)的一些信息。

    婁森是河?xùn)|省人，高中畢業(yè)后就入伍當兵，被分配到漢海市附近的一支武警部隊服役，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秀，得到上級的賞識，被推薦到陸軍指揮學(xué)院進修，畢業(yè)后很快就升了副團，還娶了老上司的女兒為妻，原本在部隊里是一片坦途，搞個大校不成問題，就算轉(zhuǎn)業(yè)到地方也是正處。

    誰也沒料到，婁森在臨近轉(zhuǎn)業(yè)的那一年，在訓(xùn)練中受了傷，住院住了三個月，出院后馬上跟老婆離了婚，娶了住院時照顧他的女護士，不但得罪了老上司，而且成為同僚間非議的對象。

    離婚的代價是慘重的，婁森的正團自然泡湯了，轉(zhuǎn)業(yè)后又被降了一級，只能以副科安排到偏遠的潘江派出所，一干就是6、7年，雖然個人能力出色，在派出所的工作也得到基層的一致稱贊，但怎么都沒法提上去，好像有個無形的天花板在壓制著他一般。

    雖然傳說未必都是事實，但任平生對婁森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可能他那種郁郁不得志卻始終堅守崗位的精神，讓任平生很有感觸吧，而后的幾次接觸，也加深了這種看法。

    酒宴后的第三天，婁森就來到了萬有公司，任平生親自接待了他。

    婁森用平靜的語氣說明了“紅油漆事件”的后續(xù)偵查結(jié)果，經(jīng)過調(diào)用路口和附近辦公樓的監(jiān)控攝像頭翻閱，并沒有找到事件發(fā)生當天可疑人員的行為，這幾個攝像頭離古銅小區(qū)都比較遠，而古銅小區(qū)本身卻沒有安裝攝像頭，這都導(dǎo)致無法掌握最有效的信息。

    對此任平生并不驚訝，在2007年，各種警用高清攝像頭還沒有普及，普通的小區(qū)和民房自行安裝監(jiān)控的并不多，肇事者要避開這些攝像頭接近古銅小區(qū)，并不困難。

    雖然如此，婁森還是用其他方式得到了一些信息，通過入戶的訪問和對附近商鋪的盤查，從一個早餐鋪子老板那里得知，“紅油漆事件”發(fā)生的當天凌晨5點時分，曾在古銅小區(qū)附近看到一男一女的兩個人經(jīng)過，但是這兩人都戴著帽子，用口罩捂住臉，所以目擊者無法說出他們的長相。

    通過目擊者的回憶，只知道，那個男人身高175左右，身形很瘦，有點駝背那個女人身高165左右，看上去很苗條其他的東西，目擊者就講不出來了。

    “任總，我們目前能夠查到的只有這些，依照我的判斷，這一男一女應(yīng)該是有計劃、有預(yù)謀的行為，你可以回憶一下，最近是否有跟哪些人結(jié)怨，，如果能提供一些嫌疑人的名字，對于我們的偵查更有幫助。”

    婁森很冷靜地分析道。

    任平生緩緩地點點頭，婁森描述的那個男人的形象，的確跟安淇的丈夫唐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至于唐劍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任平生目前還無法得知，但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查出來。

    任平生雖然心中大概有了個譜，不過此時還不能與這個婁森細說，警方的調(diào)查只不過是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任平生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看到任平生的表情，婁森知道這次訪問差不多該結(jié)束了，于是便站起身來告辭。

    他們聊得時間有些久了，看到時間已經(jīng)過了12點，任平生很熱情地留婁森一起吃飯，婁森以執(zhí)行公務(wù)不便為理由拒絕了。

    任平生笑道：

    “婁所，你不用擔心，我們是在公司食堂吃飯，你要是堅持的話，也可以付錢。”

    婁森看了看時間，的確已經(jīng)過了飯點，他也不再推辭，便和任平生一起走進了公司食堂。

    這時，正好趕上公司員工的進餐時間，食堂里排起了長隊，任平生微笑地跟員工們打著招呼，然后直接排到了最近的隊伍末端。

    對于任平生的出現(xiàn)，員工們沒有任何不適應(yīng)，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年輕老板的作風，他在工作時間內(nèi)氣場十足、讓人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但在工作以外的時間里，卻十分平易近人，為數(shù)不多在公司食堂吃飯時，也跟員工們一起排隊，一起用餐，沒有搞什么特權(quán)，也不用特別照顧，偶爾還跟員工聊聊天、說說笑笑。

    婁森估計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不擺架子的老板，他的眼中也不禁飛過一絲異色。

    兩人打好飯菜后，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任平生一邊介紹了自己公司的經(jīng)營范圍和基本情況，一邊問了問婁森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助的地方。

    也許是任平生剛才表現(xiàn)出的親和力的緣故，婁森并沒有太多忌諱，但他也沒有透露太多，只是簡單地告訴任平生，自己轉(zhuǎn)業(yè)后就一直在潘江所工作，老婆在附近的醫(yī)院里當護士，兩人婚后生了一個女兒。

    吃完飯后，婁森還特意打包了2份飯菜，說是給在家里的女兒帶的。

    任平生看著婁森形單影只地走出大樓，眉頭微微皺起，把林立松叫了過來，貼耳吩咐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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