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宇樓夾起一只蝦仁,隨口講道:“我整個白天都在你房中,都睡了幾個時辰也不見你回來,現在肚子餓得慌,有事吃完再說吧。”
“你只要束手就擒,我保證餐餐都可以讓你吃飽,頓頓都有白米飯。”莊柔手往腰后摸去,卻沒撈到鐵棍,這才想起來放在外間了。
“你這人能不能有點良心,我送了這么大一個功勞給你,就這么報答我?”花宇樓把蝦仁夾到嘴中嚼了起來,然后失望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莊柔皺了皺眉頭,“你恐怕是想把我引過去,讓程一刀把我殺掉,只是沒想到那家伙先死了吧。”
花宇樓抬頭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真是失敗啊。”
“你難道以為自己很好?”莊柔翻了個白眼,也不照照鏡子,別以為占著臉長得好,所有的女人就會上他的當。
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花宇樓便微微一笑繼續吃起來,“我是想和你談筆買賣,那程一刀只是見面禮。”
莊柔有些驚奇得望著他,想了想便也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起來。兩人都有些餓了,正事放一邊,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終于,莊柔放下筷子打了碗湯,喝干之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就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就當你是想引我去捉那程一刀,而不是想借他的手殺掉我,不過你糟蹋女子的罪太大,這點功勞不足頂罪。這頓飯就算是入監前我請的送行飯,反正進去之后你也沒好東西吃,我倆的帳就兩清了。”
“咳!咳!”花宇樓一口菜沒咽下去就被這話給嗆到,為了不丟臉,他捂住嘴轉過身咳得極為不雅觀。
這人在干嘛啊?
莊柔不解的看著他的背,不明白那些女人難道就只看臉不成,怎么會被這樣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八成是被關在家里除了兄弟和爹,就沒過其它男人了吧。
“看你也不是貧苦之人,從貴女那肯定撈到不少好處,用必要為了搶一口吃的把自己嗆成這樣?你放心慢慢的吃,雖然我說帳兩清,但吃還是會給你吃飽的,不用搶。”她和氣得說道,反正客氣不了多會,就要送他入監了。
花宇樓背對著她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清爽多了,才轉過頭有些哀怨的看著她,神情非常的委屈。他此時心中有些惱怒,一向風流倜儻的他,竟然在女人面前如此失態。
飯是吃不下了,嗓子還在火辣辣的痛,他也不再嬉皮笑臉,而是正色問道:“這洪州官員如同鐵板一塊,你又是個女人,肯定沒什么人服你。我這里有筆交易,對你來說只有好處,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看他的樣子不是戲弄自己,莊柔倒想聽聽他想干嘛,“那你說來聽聽,什么樣的交易。”
“我給你提供情報,讓你可以破案立功,到時就算那些人不服你,也會因為你的功勛而不敢對你過多挑剔。”怕她不相信,花宇樓又抖了一下底,“就像沒人知道程一刀在水月閣,而我知道一樣,在這里我有特殊的方式弄到情報,你意下如何?”
聽起來不錯,但莊柔不想表露出來,她揚眉問道:“那你想要什么?”
花宇樓如同看到魚兒上勾,臉上又涌現出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表情,就像頭話本中會迷惑人心的狐貍精。
莊柔瞧著他,有點能理解那些上當的女人了,這家伙肯定從女人身上撈到過很多好東西了吧,瞧瞧那張還沒開口就讓人有點晃神的臉。
這種人就算是抓到,只要不砍頭,肯定會有好多貴女來求請。最好的辦法就是毀了他的臉,省得在牢中都能禍害到人。
看不出她有沒有迷上自己,但花宇樓憑著多年的經驗,覺得這筆交易很有戲。于是他便笑道:“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別再捉拿我就行了,而我也保證,不再對別的女人動心。”
莊柔很懷疑的瞧著他,沒有被他表現出來的假象給迷惑,這種人能夠不再打女人的主意,那簡直就是老母豬上樹,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又沒故意去抓你,是你撞到我面前,到現在都沒人抓到你,想必也不會這么輕易被我抓住。你開的條件我有點聽不懂,就算我不抓你,可神隼門的人看到你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在我這里得到個承諾有什么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肯定另有所圖,莊柔可不會傻到相信他的話。
花宇樓承認聰明的女人很有挑戰性,但那也只是針對有些小心思,在后宅之中覺得自己有些手段,玩得開的女人。
就算是位居高位的貴女,也只是會露出尖牙和小爪子的貓咪,有些別樣的情調。
但今天遇到的女人卻有些棘手,真是太不可愛了。
他微微一笑,手肘放在桌上,便擺出個習以為常的撩人姿勢出來。常在花叢中行走的他,已經可以隨時擺出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心動的動作出來。
“其它人當然抓不到我,可你就不同了,我不想一在你面前出現,就得馬上離開。就想像現在這樣,能坐在桌邊看著你。”
莊柔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看來上次哥哥下的手不狠,沒讓他吸取教訓啊。
于是便宛然一笑,對他勾了勾手指,讓他再靠近點。
花宇樓有些提防,但也不能表露出來,畢竟還有正事要辦,于是便身體前傾靠了過去。
“我可不是那些深閨中的小姐,一輩子沒見過幾個男人,由你隨便哄幾句便信了。別給我得意忘形,你還是在大牢里面好好算清楚,要還多少女人的情債吧!”莊柔細聲細語的在他耳邊說道。
“如果可以讓我一親芳澤,在下愿意自投羅網,只要莊姐兒心儀于我,你覺得怎么高興就怎么來。不管是入監還是不再和別的女人來往,都聽你的。”花宇樓笑著就伸手想去摸她的下巴。
莊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重重地按在了桌上,盯著他便說:“那就跟我去大牢吧。”
花宇樓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怎么有如此不解風情的人,正想再說點撩人的話,就見莊柔已經抓起桌上那厚瓷湯盆,一看就是想砸到他頭上。
他趕快手腕一轉,如同抹了油般就從莊柔的手下滑走,轉身就繞到了她的后面,在她耳邊輕聲笑道,“你考慮一下我的提意,對你可沒有半點壞處,而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我還會來的。”說完他便飄出門躍上墻頭不見了。
莊柔手上還抓著湯盆,剩下的半盆湯灑出了不少,順著她的手不停滴落下來。她低頭看了一眼,小聲的嘀咕了句,“溜得真快,不好抓啊。”
花宇樓翻墻出來時,發現這洪州衙門中今天很熱鬧,人來人往的好像很急。他會心一笑,這肯定是抓住了程一刀,那小郡王想要慶祝一番好顯得自己有本事吧。
他便不再關注洪州衙門中的事,輕盈地跳到隔壁的房頂瀟灑地走了。
洪州沒什么特別美的景色,也就城外云霞山可以游玩一下。因為風景此處獨好,洪州人又愛燒香祈求,僧道都集中在了這里,一家占個小山頭誰也不妨礙誰。
整座山上大大小小的寺廟和道觀足有十一座,就連尼姑庵也有兩座在山腰處,這還沒算上當地大宗氏的家廟,只要來到山腳下的云霞村,就能聞見空氣中飄來的香燭味。
而在這云霞山眾多祈福廟觀中,香火最旺的便是青凡殿,供奉著一名河神。
據流傳在洪州百姓中的故事,洪州外那條綏中河中有位叫青凡的河神,他愛上了城中一位美麗的姑娘,于是化身為英俊的書生前來求娶。
但那姑娘的父親卻要把她嫁給一個老員外做填房,青凡河神求娶不成,只得傷心而歸。可姑娘并不愿意嫁給員外,在出嫁那日穿著喜服逃出家門投了綏中河。
青凡河神發現之時,姑娘已經溺水而亡,他在盛怒之下水淹洪州城。最后被上天派天兵下來把他制服,壓在了云霞山之下,什么時候他做滿百萬件好事,什么時候才能重得自由回到綏中河。
洪州確實在百年前發過一場大水,去青凡殿求福求財也很靈應,再數一數手指,百萬件好事也不可能這么快辦完。于是洪州人一到十五初一的好日子,就會跑到青凡殿來祈福,只希望被青凡河神看上眼,好運就降到頭上來了。
現在天色已晚,熱鬧的青凡殿前殿也冷清下來,后殿之后還有一片院子,平日也不讓游人進入,可謂是亂中取靜,而花宇樓就暫住在此。
他在莊柔那已經吃飽了肚子,此時正靠著窗框坐在榻上,邊喝茶消食邊看著外面的月和山影。
半晌之后,花宇樓拿起小爐上的燒水陶罐,悠然自得的往茶壺中添著熱水,口中遺憾得嘆道:“如此良辰美景,像我這般的妙人,身邊卻沒有美人相陪,真是可惜啊。”
話音才落,門便被人推開了,唐云凡走了進來,直接上榻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早和你說過,那小妞有點棘手,膽子太大不好下手。不過人情我已經賣了,明天我再去一趟,以我倆的關系,我怎么也得幫你不是。”花宇樓笑了笑,倒了杯茶放在了唐云凡的面前。
唐云凡一聲不吭的看著他,半晌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便說:“洪州全城的賭坊和青樓都被查了,包括客人在內所有人都被抓到了衙門,除了蒼蠅之外,連養的貓狗和鳥都被帶走,一個活物不留。”
“咦!”花宇樓有些驚訝得問道,“那小郡王有如此大的手筆,無緣無故就能把人都抓了?很紈绔嘛,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看著他那張臉,唐云凡淡淡得說道:“他們在查通匪,所以把人都全抓了,最早下命令的就是莊柔。”
花宇樓抬眼瞧著他,扁了一下嘴說:“人可是你讓我引過去的,再說抓就抓罷,最多罰點銀子就放出來了。只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想搜刮些銀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她要所有青樓和賭坊三成的股,不給股就不放人,剛才宋義那老頭為了水月閣他那私生女,還在我面前拍了桌子。”唐云凡瞇了瞇眼睛,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意示他倒茶。
“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想喝茶就客氣點。”花宇樓白了他一眼,還是拿起茶壺給他又倒了杯,然后不客氣地說,“這事和我可沒關系,我都是按你說的來辦。是你說那程一刀華而不實,”
唐云凡端起茶看了他一眼,“我又沒說與你有關,你繼續去纏著莊柔,這邊的事我會處理。”
花宇樓語重心長得說道:“其實,接近她可比你這事麻煩多了,很難。”
“我知道你行的,不行也行。”
“……你到說得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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