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是血的莊柔到衙門,就把里面的人嚇壞了,傷成這樣都沒死還能走回來?
尤其是馬德正,還以為她受了重傷,只是拼著一條命回來讓他們收尸,硬生生給嚇哭了。
莊柔這要是死了,那位爺還不得要了他的小命,他竄起老高,沒命的喊道:“大夫!救命啊!快來救人啊!”
“別喊了。”見他慌得不行,莊柔無語的開了口,“我沒事,這些血是別人的。”
一聽這話,馬德正瞬間冷靜下來,氣勢洶洶的說道:“莊姐兒,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對你下手,我馬上帶人過去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莊柔摳著臉上干掉的血跡說:“就在城北桃枝巷的一座荒宅,剛才有人想刺殺我,被我和史大哥抓住了。因為沒人守著所以我先回來叫人,你們快去吧,這可是一件大案子。”
“莊姐兒,你真沒事?”馬德正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這血染的真是多,到底有多少刺客,怎么會完全沒受傷?
“真沒事,我先去清洗一下,你們把活口帶回來。”莊柔身上真的是太難受了,這么熱的天氣實在是沒空和他們多廢話,得早點把身上的血洗掉才行。
看她現在的樣子確實是可怕,馬德正便讓她趕快去,省得在這里繼續嚇人。
正要進去洗刷一下,外面突然有衙役跑了進來,來不及看清楚大門內的人,就急促的大喊道:“不好了,莊典史在城北桃枝巷放火燒了個宅子,把幾十名百姓活活燒死了!”
馬德正一聽沒好氣的罵道:“胡說八道,莊典史就站在這里呢!”
那衙役抬頭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人群中間一身紅,好像從紅色染缸中撈出來的人,就是外面正傳燒死百姓幾十人的莊柔。
他愣住了,馬德正過來就踢了他一腳,“你從哪里聽來的謠言,也跟著那些蠢貨造謠生事。”
“不對,外面真的在傳,還說典史大人把那宅子燒了個精光,里面可是住了幾十口人,連狗都沒能逃出來。還說大人她……”衙役說著說著突然吞吞吐吐起來,有些不太想說出來。
莊柔笑了笑問,“還說我什么了?”
她倒是小看了這些人傳話的本事,自己前腳才走,后腳就能傳成這樣,他說不出來的肯定是更難聽的話。
那衙役被逼的無奈,只得把原話說出來,“說大人吃人,把人燒熟之后,坐在旁邊就把人吃掉了,吃得一身都是血。”
眾人全部看向了莊柔,眼神之中已經全部相信了,人家說的肯定是事實,看看她這一身血,要不是吃人了怎么可能染上這么多!
莊柔沒好氣的罵道:“看什么!明明說吃的是燒熟的人,怎么可能還會濺一身血,傻啊!”
“果然是些愚蠢的家伙,只會胡說八道,我就說這些百姓整天瞎傳流言。”大家不好意思的傻笑了幾聲,“還說放火燒宅子,這種事怎么可能。”
“哦,火我是放了,不過已經被撲滅了,半個人也沒被燒傷。我瞧那荒宅不錯,就是雜草太多就放了把火燒掉草。反正也沒有人住,不如官府沒收自用,等房主回來時讓他賠點修繕費還給他就行。”莊柔才想到一般隨口講道。
她竟然真的放火了!
所有人都看著她,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她竟然因為看上別人的空宅,想要奪為所用不惜放火燒宅。強取豪奪的如此理此氣壯,簡直就是貪官之魂啊!
莊柔不在意他們想什么,扭頭對馬德正說道:“馬捕頭,麻煩你趕快帶人過去,我怕去晚了那活口就讓史大哥給折磨死了。”
以她這個小師傅的品行,拷問那可是他的最愛,這樣的人落在他的手上,那還能有好才怪。
馬德正咽了一下口水,那也是位不省油的主,平時連話都不敢和他說,不過他也不理人。如果可以的話,真是不想去找他。
“嗯,我現在馬上去。”他點點頭,趕快去叫人,還拉上了運尸馬車,就身上這些血那肯定是死人了,尸體也得帶回來才行。
隨后莊柔便擺擺手,自個先回后衙了,“沒什么好看的,可以散了,大家別堵在門口,全部回去辦公吧。”
莊柔回到自己院子,就把大門關了起來,外衫扔在井邊,直接從井中打起水,一桶桶的把水倒在頭上沖刷著身上的血。
她得把這些血沖干凈,才能去脫衣細洗,不然換多少桶水都洗不干凈。
這時,大門被人推了一下,沒有推開來。莊柔瞅了一眼,沒人在外喊門,她也懶得去問是誰,自顧著繼續提水洗澡。
過了一會,墻頭那邊出現聲音,楚夏架個梯子爬上了墻頭,趴在墻上往里一瞧,就看到院中正在提水往頭上的莊柔。
頓時,他咧嘴就嫌棄的說:“你是這樣洗澡的啊?真是辣眼睛,一點也不好看。”
“誰洗澡好看你看誰去,我又沒請你來瞧。”一開口就不說好話,莊柔看都沒看他,又從井中提起了一桶水迎頭澆下,抹了一把臉后甩了甩頭。
楚夏頓時笑了起來,“你又不是狗,竟然還甩水!”
莊柔皺起眉抬頭看著他問道:“大人,你有事嗎?”
“有啊,就是來問問你人肉好吃嗎?剛才有人來報,外面百姓說你放火把北城一條街都燒了,殺掉了一百多人,還把人肉都吃了,害得死者親屬都沒有尸收。”楚夏滿臉的幸災樂禍,一看就是等著看熱鬧。
這么會工夫死者人數就翻到了一百多人,等到明天八成要傳成幾百人了吧,以莊柔對百姓的了解,應該會在八百多人的時候停下來,因為再多就顯得假了。
她有些失望的說:“才一百多人,真是小看我啊。”
“等等,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楚夏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件可怕的事,“我覺得你已經放棄嫁人了!”
莊柔掃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這個白癡,嫁不嫁人關他屁事。
楚夏卻愁眉苦臉的說:“我問問史藏要不要娶你算了,不然你纏著我怎么辦,我這樣一朵嬌花可不能插到你這堆牛糞上啊。”
話音一落,莊柔就提著一桶水沖過來,狠狠的把水對著墻頭上的他潑了過去,水重重的拍在了他的頭上,把金絲發冠都給打歪了。
楚夏滿頭是水愣怔的看著她,他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被震驚的忘罵人了。
莊柔扔掉水桶,一臉正色的看著他說:“我要是嫁給史藏,你好意思嗎?晚上不是還要叫我去你房中過夜,拿著我的背又摸又瞧的,玩過的女人還想送給別人,你當史藏是什么?”
“蠢貨。”她罵了一句,扔下他就回房去洗澡了。
趴在墻頭的楚夏默默扶正金冠,爬下梯子聳肩哼了聲,狠狠的說:“晚上給你狠狠扎幾針,痛死你!”
蕭然一聲不吭的瞧著他倆,便讓人去燒洗澡水了,大人要重新洗一遍了。
在莊柔一邊洗澡,一邊想著怎么收拾那名刺客時,送信人已經到了京城,直接把包裹送到了莊學文的手中。
送信人把莊柔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遍,再把去洪州所查到的情況都一一道來,然后便退了下去。
莊學文打開包裹,取出箱子中的信,看到數量如此之多,忍不住笑了笑。他隨手抽出一封信瞧了起來,“哥哥,洪州太熱,這里的人非常壞,我把他們收拾了。小郡王雖然長的很好看,但是又蠢又壞,不過真的很好看。”
放下信,他又抽出了一封,里面同樣是在洪州的所見所聞和小郡王。他一封一封的看著,神色有些沉重。
想到剛才手下稟報的事,莊柔似乎在洪州和楚夏鬧得有些人人皆知了。盯著那些信看了看,莊學文把信收起來,出門進了宮。
皇帝周坤正忙著處理奏折,平山、康寧、南木等五縣遇到大旱,春季播下去的農作已經全部枯萎,農戶到了秋季將顆粒無收。而且很多本來在夏天要收來還春債的農作物也一起死,換不來銀子還債和買糧,五縣許多村民已經被迫到其它縣乞討。
雖然不如水災時人多和情況緊迫,但他們很容易就變成流民,到了冬季和來年開春處境更加的困難。
這件事還得好好商議才行,就怕那些官員不干正事,又在那拖延。尤其是那一群,真想把他們的腦袋都砍了。
他煩的皺起了眉頭,捏了捏眉心,小元子趁機走過來送上茶,低聲說道:“皇上,莊伴讀來了。”
周坤打起了精神,“傳他進來。”
“是。”小元子退了出去,一會便把莊學文領進了乾苑,然后退到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候著。
“學文,今日怎么去而返,有事找朕?”周坤先賜了座,然后便問道,伴讀不用整天在皇宮之中,早上陪著聽帝師講講治國為帝之道,便可以出宮回去了。如果沒事,他是不會在皇宮中多逗留。
莊學文坐下后,看著周坤便問道:“皇上,臣想問一問蔭德郡王的婚事,是由大長公主做主,還是皇上有御賜?”
楚夏?
周坤不解的看著莊學文,突然想起從洪州稟報來的情報,楚夏和莊柔走的很近,流言蜚語傳的很厲害,他恐怕是為了此事而來。
真是護妹心切啊……
他便說道:“蔭德郡王深得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喜愛,他的婚事朕做不了主,大長公主也不行。不過,太后有意給蔭德郡王一份厚榮,弘明,天安兩國和我大昊世代交好,有兩位公主心儀蔭德郡王,有意相嫁。”
停頓了一下,周坤神色變得嚴肅了些,“一直我大昊戰事不斷的青梁國,有意議和,那時將會有一位和親公主。所有人都覺得,蔭德郡王是最佳人選,而青梁國也有這個意思。”
“蔭德郡王的美名,可是傳遍了各國,就算他行為如此紈绔,但……相貌和太后、太皇太后的寵愛,比朕還適合接納這些公主。”
莊學文皺起了眉頭,手指在腿上輕輕的敲著,沒有說什么。
周坤目光掃過他的手指,平靜的說:“楚夏是個好孩子,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他,所以一直以來雖然看似紈绔,卻沒有為一人留情過。貴女對他有意,卻沒人能進一步,他自有分寸。”
“令妹如果有相上的人,除了蔭德郡王,朕都可以為她賜婚,給予郡主的禮遇出嫁。”
莊學文站起身抱拳說道:“多謝皇上,但是沒有這個必要。莊柔的婚事,臣答應過她,由她自己做主。她想要尋什么樣的男子,那就由她決定,臣并不會因為那人的相貌身份地位而阻止。”
“那人若沒有意便算,但若負于她,不管那人有多大的背景,臣都會讓他以命了斷。臣告退。”他行過禮,便退出了乾苑,小元子趕快上去引路。
等小元子回來,就見周坤遞過來了一封密信,“馬上把信送給楚夏,再去尋安畫師,讓他把京城中名門將帥文人等品行良好的未婚男子,全部畫下來,訂成冊讓官媒親自送到洪州。”
“是。”小元子欲言又止的應道,剛要退出去,周坤又喊住了他,“等等,丑的就別畫了,但你警告安畫師,他要是敢把丑的畫美,美的畫丑,朕就要他的腦袋搬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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