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逼楚夏給她弄來根拐杖,杵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坐定就有兩個小丫環過來提水架盆,一問才知道是吳同知家的粗使丫環,被借過來伺候她幾天。
只是腿和頭受了傷,她手還能動,水放好也沒要她們幫忙,自己小心的洗漱后感覺全身輕爽,倒是有注意沒讓后背過多的泡水。
換了身衣服,趙太醫也過來給她換了藥,對于她這樣的笨蛋,趙大醫本來是不想再說,可老人家還是忍不住又罵了一頓,才氣呼呼的提著藥箱走了。
之后莊柔在院子中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躺著了,她美滋滋的覺得,果然還是自己的院子舒服。
而楚夏等莊柔走了,就坐在桌案前等著,等了半天沒等到蕭然進來認錯,反而是師爺來了。
師爺臉上依舊帶著和顏悅色的笑容,進來就先行了個禮,這才上前說道:“大人,青凡殿的帳目已經查完,總共收繳了……”
他話才開始說,就被楚夏打斷了,“蕭然叫你來的?”
“大人明鑒。”師爺笑了笑,“大人,現在不適于激怒莊學文,他的眼線就連宮中都有安插,大臣之中也有不少是他的關系,皇上想把他們全部收為己用,不能因為他妹妹而壞了事。”
楚夏挑眉看著他,半晌才開了口,“我在她背上紋了我的名字。”
“……”師爺愣怔的看著他,怎么就干出這事來了,“大人,你明明知道不能,難道只是玩玩?那你找誰都行,為什么要找她!”
“玩嗎?是也不是吧。”楚夏笑道。
師爺心中一陣后怕,“大人,你難道是認真的?但這不可能,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不能為了莊姐兒壞事啊!”
楚夏似笑非笑的瞧著他,“施先生,本王也是個男人啊。”
這話讓師爺沒了聲,郡王一般不會叫他先生,當稱呼他的名字和先生二字時,都是事關重要。那時他說的話就算再反駁,他也不會再改變意思。
“你們真是杞人憂天,本王怎么可能沉迷于美色,再說她也只是長的看得過去有點可愛而已。難道本王還不能和小姑娘逗個樂,何況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本王和平常沒什么兩樣,你們真是多余。”楚夏不屑的說道。
“大人說的是。”師爺訕訕的應了一聲,心中卻腹誹,他們跟著郡王這么多年,哪里看到他做出過這種事,還把自己名字都給紋對方背上,就算是迎娶王妃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但他不敢說,郡王既然想裝不知道,而且態度這么堅決,他們也實在是不好再說什么。倒是莊姐兒也是,怎么能不顧女子清白,就這么讓男子把背摸了個遍,還給紋上了名字。
但想一想那位也是個不尋常的人,說不定人家單純只是好個男色而已……
硬是逼自己放寬心,師爺便把青凡殿的帳目報了報,查封到的財物巨額,人也抓了不少,在史藏的嚴刑拷打之下,不少人都說了些坑蒙拐騙的事,整個衙門可算是忙得不行了。
不止抄了青凡殿,還抄了不少青使和做了壞事的信徒家,不過那些都是小魚,真正的大魚還沒開口。
楚夏用一把小巧的金剪刀修了修指甲,邊聽邊伸手看了看,今天修的很滿意,然后隨口說道:“繼續查,把青凡殿的大魚釣出來。羅云凡不用管他,逼緊了自然會露出馬腳。”
“是。”師爺應道。
想了想,楚夏把剪刀放下,看著他說:“讓趙太醫給莊柔用的藥好些,讓她能早點好,然后放她出去。這人是禍事精,屁大點事也能被她扯出蘿卜帶泥外加兔子窩的弄出一堆。”
“最后有件事,你馬上去辦,東西都在這上面,還有量好的尺寸,讓玄機營趕快給我送過來。”他從桌上拿出一張早就寫好的信,交給了師爺,讓他速速去辦。
師爺沒問這是什么東西,接過就趕快退出去辦了。
楚夏閑坐了一會,覺得好無聊,莊柔也被趕走了,總得找點樂子。于是便走出屋來到院中,坐下用扇子拍著桌子喊道:“花宇樓呢?去把他叫來給本王念小話本。”
這個隨身書吏,自從青凡殿被端了之后,整天就往外跑,還要不要打探消息,哪里有人這樣當細作啊!
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半點規矩都不懂,干哪行就得用心啊,不然怎么能從自己這里打探到消息,真是太生手了。
他往搖椅上一躺,吱呀吱呀的搖著椅子閉眼養起神來,整天睡吃混日子也是會膩的。
莊柔每天吃吃喝喝,偶爾杵著拐杖去牢里面看看,瞧瞧青凡殿的殿主之類的招了沒有。但她腿上有傷,林司獄大多時候不讓她進臟兮兮的牢房,說里面不干凈,有傷的人在里面容易生病。
再說審案子也不是她的事,而江怡云的案子也牽涉到青凡殿,所以也暫時收監,等青凡殿的事查完之后,全部的案子再一并審。
隨著青凡殿的人不斷招供,洪州城中的信徒也一一被抓,有些只是被騙進去給錢的,問問便放了出來。而和他們同流合污的人,便出不來了,想要拿銀子去保人都不行。
一時之間,洪州城內人心惶惶,大家都自保,只希望衙門不要打著借口亂抓人。加上青凡殿表面上也沒做過什么壞事,所以私下百姓又在暗地里罵著洪州官員,罵得無比難聽,主要便是罵楚夏和莊柔,洪州兩個人人喊打的禍害。
這些日子里,莊柔聽說尚書夫人病了,從郡王那回去當晚就發了熱,晚上燒得燙手,嚇得丫環來求,趙太醫才過去看了一下。
據趙太醫所說,尚書夫人是驚嚇過度,又加上天氣熱有些中暑,肝火過旺所以才引火燒身。只要喝幾副藥多靜養,三五天便會好了。
燒的時候她就在說胡話,后來燒退之后,也是精神不佳,瞧著非常的頹廢不安。找了陳沐風好幾次,只說自己想要回京城,但是放不下他,所以要拼死留在洪州。
陳沐風雖然頑皮了些,卻也是個孝子,看到自己平時容光煥發的母親變得半死不活,病秧秧的樣子也是于心不忍。算算日子結親的日子也被熬過,答應回去也沒關系,便同意等母親身體好些,就一同回京城。
一聽他愿意回去,尚書夫人頓時好了大半,吩咐眾人收拾行裝,不日便要回去。
莊柔養了半個月,用的藥好,吃的又都是楚夏讓私廚做的好東西,腿和頭已經好得差不多,她便尋思著明天就去捕獄司看看,能不能幫小師傅史藏審犯人。
這幾天史藏太忙,加上她也受了傷,晚上并沒有去義莊挖尸。她是有些不滿的,就算不能去挖尸,看上刑也可以學東西,干嘛不讓自己去瞧。
她的行動已經自如,想著上次的官服被弄壞,先去領一身新的回來,不然明天沒穿的。剛想出門,就見楚夏急匆匆的提著衣擺跑了進來,在莊柔好奇的目光中沖進屋中,隨手翻了本書拿著跑到院中,坐在院中石桌前就擺出一副沉醉入書中的樣子。
莊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剛要過去問他又要搞什么鬼的時候,馬德正興高采烈的領著幾人走了進來,“快,請邊走,莊姐兒就在這里。”
一個穿得很喜慶,四十多歲的女人帶著兩個小廝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莊柔,馬上堆起笑容就湊近了,“這位想必就是莊柔莊小姐吧,果然是個嬌嫩的可人兒,看看這身段,保證來年就生個大胖小子。”
莫名其妙看著這個女人,莊柔很不喜歡她打量自己的眼神,不解的問道:“你是誰呀?”
“小人姓趙名喜,大家都叫我喜娘,我是京城的官媒,奉皇上旨意前來給莊小姐相看相公的。”趙喜娘笑嘻嘻的說道。
莊柔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她,“啊?皇上!”沒想到真的來了,還以為是楚夏騙人的呢。
趙喜娘就知道,平民女子能得到這么大的恩典,肯定會嚇的不知所措。她喜滋滋的說:“這次皇上可是開了恩典,帶來的全是二品以上官員和皇親國戚家世子公子畫像。從開國以來,就連公主都沒這個福份,可以從整個京城的才俊之中隨便挑夫君,莊小姐是頭一份。”
“他們都愿意娶我?”莊柔好笑的看著他。
趙喜娘一愣,趕快說道:“當然愿意,這可是天大的福份,是皇上賜的婚事,哪有不愿意的。”
莊柔點點頭,然后指著院中沒被趙喜娘看到的楚夏說道:“丑的就不用拿出來了,比蔭德郡王好看的挑出來給我看看。”
“誰?”趙喜娘歪頭一看,這才發現坐在院中石桌前正在專心看書的楚夏,頓時小跑過去,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小人見過郡王,剛才老眼昏花,沒看到郡王在此,還請贖罪。”
楚夏放下書,抬起頭渾然天成的散發著一股瞧不起人的上位者氣息,“免了,起來吧。”
趙喜娘千恩萬謝的起身,搓著手有些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倒是楚夏大方,微微笑道:“本王正好在此看書,聽聞此事覺得有趣,你便把那些比本王好看的畫像拿出來,讓本王瞧上一瞧。”
“哎呀,郡王,這大昊國哪有長的比你好看的男子,這畫像之中的人和郡王一比,那都是地上的塵土啊。”她哪敢拿出來,別說沒有,就算有也不行啊,這位主可瞧不得別人長的比他好。當然,她也找不出更好看的人,拿出來不是丟人現眼嗎!
莊柔一聽不干了,走到楚夏身邊,手肘就擔在他的肩膀上,看著趙喜娘說:“沒郡王長的好看,那還給我相看什么,都是些丑男,帶走吧。你回去就和皇上說,我瞧不上,太丑了。”
趙喜娘的目光落在她擔在楚夏肩膀上的手,心中有些驚訝,再看她的身姿,也還沒破瓜啊!這事有些瞧不懂了。
“瞧好了,有長的比這個好看的男人,就算是要飯的也可以給我找來看看。如果沒有的話,就算是皇上本人,我也不要。”莊柔伸手捏住楚夏的下巴,把他的頭扭向趙喜娘,慎重其事的說道。
而楚夏并沒有動怒,只是抬著下巴挑眉看著莊柔,“這世上恐怕沒有比我更好看的男子,如果有,找出來殺掉好了。”
莊柔瞧向了趙喜娘,“看清楚沒有,要比這個好看。”
趙喜娘心中大驚,這怕是要讓京城所有貴女把房頂都掀翻了,沒想到流傳是真的,蔭德郡王在外被一個平民女子給勾了魂!
怪不得,連皇帝都著了急,竟然親自賜婚此女,這是想救蔭德郡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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