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桌,兩人在酒肆中喝到了大半夜。
那掌柜到最后實在撐不住,端了四壺酒在桌上,任他們自己溫?zé)幔约罕闩吭诠衽_上睡著了。
正當(dāng)二人喝得有幾分醉意時,外面突然有馬蹄聲傳來,急切而多,然后在城門外停了下來。
莊柔抬頭看了楊清一眼,窗上蒙著紙,天冷又沒有開窗,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她站了起來,打開酒肆的門,迎著寒風(fēng)站在了門口看向了外面,那有一隊人馬正抬頭往城頭上看。
見酒肆的門打開,他們?nèi)哭D(zhuǎn)頭看了過來,眼睛發(fā)紅的盯著莊柔。
楊榕坐在馬上,看著那個衣衫襤褸,沾了大半身血跡卻還有心情在此悠閑喝酒的女人。
他開口說道:“莊駙馬,你很不聰明。”
“楊指揮使,我要是不聰明,能做到四品駙馬都尉嗎?”莊柔靠著門框,瞧著他便笑道。
楊榕陰沉的說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莊柔笑道:“你又不是我的男人,想要東西怎么能問我要。再說我更不是你肚中的蟲子,你心里想要什么我還真是不知道。錢財、官職、或是命?”
“剿匪是我們衛(wèi)所的事,你們文官好好的治理當(dāng)?shù)兀研乃挤旁谌绾伟仓昧髅裆喜攀钦隆2灰迨治覀冃l(wèi)所的事情,省得引火燒身,死無葬身之地。”楊榕警告道。
“尸體交給我們衛(wèi)所,其它的事我們來查。”
他已經(jīng)知道派出來搶尸的人全被殺了,這讓他非常憤怒,親自帶人出來要把尸體帶回去。
而這莊柔的腦袋,頭七之時必要擺在弟弟的靈堂之上。
莊柔很同情的瞧著他,真是可憐,堂堂一個指揮使,想要拿回弟弟的尸體也不敢直接搶。半夜派人出來搶尸失敗,現(xiàn)在親自前來,也只能在言語上威脅。
瞧他們這些人的眼神,一副想把自己生撕活扯的樣子,連他們屁股下的馬都感覺到殺意,顯得急躁不安。
她笑了笑說道:“楊指揮使,這匪徒是我們制服的,你們一來就獅子大開口的想把人帶走,如此搶功勞就不覺得丟人嗎?”
“賤婦!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一名壯漢吼叫道,他有親戚在今晚被殺了。這讓他氣憤難平,只不過是個女人,為什么就是殺不了她!
莊柔挑挑眉,走了出來,展開雙手挑釁道:“我給你們一個機(jī)會,我就站在這里,你們可以先打我。如果能傷到我,這城頭上的尸體和頭顱都可以帶走。”
“當(dāng)然,我們也得有來有往,一招傷不到我,那就得留下那人的命。敢嗎?”她瞇眼一笑,看向了那名壯漢的眼睛。
兩人一對視,殺意和挑釁便無形散開,不敢答應(yīng)那就是孬種!
這時,楊清從酒肆中走出來,站在門口無語的看著他們。
楊榕不知道他是誰,楊清常年不在別人面前露臉,都是藏在暗處,但能和莊柔在一起的,必然是楚夏的人。
還沒等楊榕開口,楊清縮著肩膀轉(zhuǎn)身回去了,“好冷,我的火盆呢?”
“……”楊榕愣了一下,滿腔的恨意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爽。
莊柔則指著剛才罵自己的壯漢喊道:“那邊的老頭,敢下來一比嗎?”
對方就也三十多歲,只是長了個絡(luò)腮胡,平時覺得很有男子氣概,此時卻被直接喊作老頭。本來就心中氣憤,現(xiàn)在更是怒不可遏。
“大人,讓我前去一試!”他向楊榕抱著拳說道。
楊榕知道他有些本事,便點頭,“鮑勇,取了她的人頭。”
這名為鮑勇的壯漢,翻身下馬,提著比尋常更大的鬼馬刀,大步向莊柔走來。
“老頭,你這樣子還真是像個土匪,刀身很大啊。”莊柔瞅了一眼他的刀,咂咂嘴說道。
鮑勇舉起刀對著她怒喝道:“拿起兵器,我要讓你死的心服口服,省得說我欺負(fù)女人!”
莊柔聳聳肩不以為然的笑道:“說好不還手,讓你一招就是一招。刀大并沒有什么用,你只管放馬過來,能殺了我算你厲害。”
“一招過后,你就算是求饒,我也會要了你的命。”她婉然一笑,并沒有把他當(dāng)回事。
這態(tài)度深深激怒了鮑勇,也讓其它人感到了對他們的羞辱,紛紛喊道:“鮑勇!干掉她!一刀砍掉她的腦袋!”
他們早對莊柔是恨之入骨,現(xiàn)在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還手的女人又如何,殺她不用商量!
而楊清把火盆端到了門口,蹲在那伸手烤著火,邊看著這一幕,一副并不打算出手的樣子。
他要看看,莊柔現(xiàn)在到底有多強(qiáng),她斬殺衛(wèi)所將士的實力,有些超出大人之前的了解。那瘋婆子的一身內(nèi)力,不知被她用到了什么地步。
只要對方不是高手,楊清也不用擔(dān)心莊柔出事,簡直讓人羨慕她這身鐵皮。
這時,莊柔動了動肩膀,朝鮑勇招招手,“來吧。”
鮑勇大吼一聲,雙手舉刀使出全身力氣,一個箭步?jīng)_到莊柔面前,狠狠的向她的脖子砍來。
莊柔斜眼看著他,身體沒有移動半分,內(nèi)力運(yùn)用到了極限,就這么任那刀重重的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整個人被刀砍在了地上,人頭沒有落地,鮮血也沒如預(yù)期那人噴灑出來,她只是被那刀刃的撞擊打翻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最強(qiáng)的一刀?”莊柔摸著脖子,坐了起來,動了頭,只是有點痛,脖子并沒有斷。
鮑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怎么可能這樣,明明就砍中脖子了!
吃驚的不止是他,還有楊榕和衛(wèi)所其它人,他們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個結(jié)果,這個女人為什么沒事!
楊榕頓時明白,為什么他的人這么容易就被殺了,這個女人是個高手,楚夏身邊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可她的年齡也不大,哪來這么強(qiáng)的實力,沒有內(nèi)力護(hù)體,怎么可能防得住對著脖子的一擊?
就算腦袋不被砍下,也應(yīng)該會折斷才對,可她卻沒有半點事。難道是戴了人皮面具,這個女人其實已經(jīng)有五六十歲了?
莊柔這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著他們平靜的說道:“日子過的好,便忘了如何拼命,不敢再放開玩命,差點可惜了這一身內(nèi)力。”
“一線灰憑著一根細(xì)線,便可以悄無聲息的殺人。馮驚水沒有武器,卻指如尖刃。木氏只憑雙手,便可隨意取人性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都有雄厚的內(nèi)力。”
她手按在胸口,瞧著眾人笑道:“而我的內(nèi)力,比他們還要強(qiáng)些,我只是用的不熟而已。”
“不過現(xiàn)在,有點熟了。”
莊柔向鮑勇伸出了手,“但是,我想要更熟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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