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笑了。
當(dāng)然不包括傅盈舞和藺毓,她們覺得靜安郡主這樣說有點(diǎn)過分了。比試乃是你情我愿,人家不想比試,便說這樣難聽的話,這分明是挑釁!
藺毓知道靜安郡主素來心高氣傲,這兩天被楚歆羽處處壓制著,處于下風(fēng),她豈會甘心,若不贏楚歆羽一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要是楚歆羽應(yīng)試,萬一輸給靜安郡主,她就會拿此事來耀武揚(yáng)威,讓你在她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所以,無論應(yīng)不應(yīng)試,只要被靜安郡主纏上,真很難脫身,她遂沉下臉道:“靜安,你這話說也太過了。”
“藺毓,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朋友?還是因?yàn)樗悄阄磥淼纳┳樱悴胚@么快便抱她的大腿?可你知道,雖然皇上口諭將她賜婚給你三哥,但一天沒有成親,她隨時(shí)都有可能不是,何況,她這賜婚是搶來的,奪盈婼的幸福!”
對于藺毓站在楚歆羽一邊,靜安郡主覺得她背叛了自己,她簡直不能接受,她應(yīng)該與自己同仇敵愾,而不是替她說話。
藺毓出聲幫自己,楚歆羽很感激,原本她不想理會靜安郡主的,可她扯上了許芷瀾,讓她很不高興,什么搶她的姻緣,奪她的幸福?分明是她奪我的身份,搶我的幸福!
她往許芷瀾看去,見她默言的立在一旁,絲毫沒有勸阻,她的沉默等于贊同靜安郡主的舉止。
楚歆羽心里冷然一笑,迎向靜安郡主挑釁的目光,“既然郡主如此盛情邀請,若是歆羽再拒絕便卻之不恭了。”
傅盈舞拉拉她的衣角,擔(dān)憂地小聲道:“羽姐姐,你真的要答應(yīng)跟她比試嗎?靜安郡主自幼便擅長投壺,聽說她的投壺技術(shù)一等一的好,很多男子都未必能贏她。”
藺毓也加入勸說道:“是啊,歆羽,你要慎重考慮,跟她比試,贏了還好,頂多是被她不停的騷擾,可輸給了她,她會將你踩到泥底,永翻不了身。”
聽藺毓這般一說,楚歆羽知道更不能退了,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迎戰(zhàn),只會讓這些人嘲諷,她與靜安郡主之間的糾結(jié),是沒辦法解開的。
她知道傅盈舞和藺毓是關(guān)心自己,便安慰道:“不過是切磋一下,不必?fù)?dān)心。”
靜安郡主看到楚歆羽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不由冷哼出聲,不自量力!
“比試當(dāng)然要分出高低的,若你輸了可要答應(yīng)我一個(gè)要求,反之,我輸了也答應(yīng)你一個(gè)要求,如何?”
楚歆羽聞言,輕輕蹙眉道:“要求若過分可不能遵守,萬一你要我自殺,那不是得不償失。”
靜安郡主笑道:“不會要你的命,你輸了就去皇上那兒,退了與北平侯的婚事。”
藺毓聞言,心下一緊,朝楚歆羽看去,卻見她臉色一沉,冷笑道:“原來你是如此妒忌皇上給我的賜婚,這比試似乎是我吃虧,憑什么我要答應(yīng)跟你比試?”
“要是我輸了,你也可以提一個(gè)要求的,不管什么,你盡管說。”
因?yàn)殪o安郡主的要求扯上二姐姐,傅盈舞兩邊都不能幫,在站這兒干著急,二姐姐不是不在意嗎,靜安這么說又是什么意思?難道二姐姐并不像表面那樣不在乎?
楚歆羽就知道許芷瀾沒有這么輕易放手,這人真作,自己不出面,卻利用靜安郡主對自己的恨意,挑撥她提這樣的要求。既然你靜安郡主這么心甘情愿被許芷瀾利用,替她出頭,那她就做得徹底一些,讓你為她犧牲個(gè)徹底。
她思索片刻,道:“若是我要你在銅雀街的高臺上,當(dāng)著眾人面前,給我道歉,日后不準(zhǔn)以各種理由來挑釁我或糾纏我,你可愿意?”
楚歆羽的要求,靜安郡主頓時(shí)默言,這要求比起她提出的并不過分,但當(dāng)著眾面前跟她道歉,卻是很丟面子的事,日后她還有什么面子在貴女圈里混?
楚歆羽見此,譏笑道:“怎么?不愿意就不比試。”
本來自己就不想跟她比,是她硬要挑戰(zhàn)自己,她可不想全心對付許芷瀾時(shí),還要分心出來應(yīng)負(fù)靜安的各種糾纏,趁著這次比試,將靜安一次性解決掉。
許芷瀾原本是想借由靜安郡主對楚歆羽的恨意,和她對藺宸曜的暗慕而收拾楚歆羽的,但看情形,靜安郡主在猶豫,不得不出聲道:“靜安,算了吧!這比試要求對雙方都過分,我請你們來是賞花,不是為了我,增加彼此的仇怨!”
她這么一說,非但沒有勸退靜安郡主,反而激起她的好勝心。
“你別擔(dān)心,我說過一定會為你討個(gè)說法的,既然開口了,就一定會做到,何況我一定會輸!”靜安郡主對自己的投壺很有信心。
許芷瀾心暗自歡喜,表面上仍裝無作樣的勸了靜安郡主兩句,可靜安郡主卻不接受,再說,楚歆羽也接受比試了,若她現(xiàn)在收手,已來不及了。
她對楚歆羽說:“好,若我輸了,我向你道歉,從此不會以各種理由糾纏你,但你輸了,你要退婚,永遠(yuǎn)不準(zhǔn)靠近北平侯一丈之內(nèi)。”
楚歆羽很好奇,靜安郡主對自己的不滿只是小時(shí)候那些恩怨嗎?怎么她覺得自己與藺宸曜的婚事,靜安郡主的反應(yīng)似乎比許芷瀾還要大,難道她也喜歡藺宸曜?
所以她才嫉妒自己,表面上替許芷瀾討說法,其實(shí)是她心里不平衡?
但是,靜安喜歡藺宸曜,又怎會跟許芷瀾這么要好?她就不嫉妒許芷瀾跟藺宸曜之間那種曖昧關(guān)系?
楚歆羽想不通,便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
她與傅盈舞等人走上前,廣闊的花園中央空地,這里擺放著一個(gè)很高很大銅壺,中間一個(gè)壺口,壺口兩邊還鑲著兩只空心的壺耳,箭矢側(cè)擺放在一旁。
投壺是一種從容安祥,追求姿態(tài)優(yōu)美的高雅活動,在貴女與貴婦中最流行。
其他姑娘聽聞靜安郡主與楚歆羽要比試投壺,都紛紛的上前來圍觀。
這些里面,大都是許芷瀾邀請過來世家女,也有幾個(gè)與鄂國公府有遠(yuǎn)親,常常到府里玩,碰巧今天的傅家二姑娘邀請姑娘賞花,她們也來湊個(gè)熱鬧。
她們低聲音議論著,交流著事情的前因后果,并猜測著最后誰會勝出。
靜安郡主指著箭矢說了規(guī)矩,“我們每人各投十支箭矢,以紅線為界,誰投中最多誰便勝出。”停頓了一下,又道,“由誰先開始?”
楚歆羽道:“就只有我們比試多沒意思,要玩就大家一起玩,你挑選兩人與你一隊(duì),我選兩人與我一隊(duì),看誰帶的隊(duì)投中多為贏,如何?”
眾人一聽,都覺得這主意好,靜安郡主輕皺了下眉,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么藥,往傅盈婼看去。
許芷瀾對楚歆羽此提議也不解,莫非她不會投壺,不然怎么會提議選擇兩人組隊(duì)?她肯定是不會投,讓其他兩人幫忙,想因此混過去。
楚歆羽這個(gè)提議,不只許芷瀾是這樣想的,靜安郡主和傅盈舞以及藺毓也是這樣想的,尤其是傅盈舞,她不知道楚歆羽不會投壺,十分自責(zé),要是她沒有提議來賞花,就不會再次與靜安郡主對上。
“好!就依你的。”靜安郡主深怕楚歆羽會反悔似的,很爽快答應(yīng)下來,她還謙讓楚歆羽先選人。
楚歆羽沒有跟她客氣,想也沒想的選了傅盈舞和藺毓。
靜安郡主見她選了藺毓,雙眸微瞇起來,藺毓的箭術(shù)在貴女中是狡狡者,不在自己之下,投壺與射箭是差不多的,會射箭,自然便會投壺,但會投壺的人,未必就會射箭,而傅盈舞也算是個(gè)投壺高手,心就更加確定,楚歆羽根本不會投壺了。
她選了傅盈婼和長安侯的嫡女林珊,林珊自幼就跟隨父兄在軍中廝混,擅長騎射,讓她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她的箭術(shù),投壺這種高雅活動她絲毫沒放在眼內(nèi)。
靜安郡主說了一下投壺規(guī)則,兩隊(duì)人各站在高壺兩邊,由裁判喊口號,隊(duì)前兩人一起往壺里投箭矢,三支為一次,共九支箭矢,要是全部投進(jìn)壺口,給兩個(gè)籌碼若一支投中壺口,另兩支投到兩壺耳,給三個(gè)籌碼若是全部投進(jìn)壺耳的,給一個(gè)籌碼要是有一支箭掉到地上的,減一個(gè)籌碼。
這樣的玩法很新鮮,而且難度極高,若是其中一個(gè)拖后腿,全隊(duì)都會輸?shù)簟lo安郡主對自己的隊(duì)員很有信心,而藺毓和傅盈舞都很擔(dān)心楚歆羽,不知道她的水平如何。
藺毓看到楚歆羽那副從容淡定的神態(tài),繼而想起百花宴那天,她以一敵三對決,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她彈琴技術(shù)如何,他們都認(rèn)為自己會贏,可楚歆羽卻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絲毫不見慌張,最后她出人意料的贏了自己,而且還是有意放水,讓自己沒輸?shù)媚敲磻K。
也許這次她會跟彈琴一樣,故意如此,讓對手放低警惕,然后一招制勝。
裁判是福寧縣主,由她喊預(yù)備口號。
雙方站隊(duì),楚歆羽看到靜安郡主那邊,是林珊站前面,許芷瀾中間,靜安郡主最后,她想了一下,讓傅盈舞站前面,藺毓在中間,自己在后面。
她跟傅盈舞道,若是你對自己的技術(shù)沒信心,全都往壺口里投,因?yàn)閴乜诖笮瑱C(jī)會大,雖然壺耳近些,但是壺耳口小,難度高。
第一回合是傅盈舞與林珊,傅盈舞聽楚歆羽的話,第一次,她三支投到壺口,但有一支被林珊撞掉在地上,林珊三支全中,獲得了兩個(gè)籌碼,而傅盈舞有一支掉了,不但沒有籌碼,反而被倒扣了一個(gè)。
第二次也被林珊撞掉一支箭矢,再次被倒扣一個(gè)籌碼,而林珊三支入壺口,又得了兩個(gè)籌碼。
圍觀的姑娘忍不住拍手稱好,靜安郡主很得意地?fù)P眉,朝楚歆羽道:“看來你選的人平水不咋樣,記住你自己承諾的事,退婚!”
傅盈舞很緊張,又愧疚,她不是故意的,她的箭矢都投到壺口,只是不知道為可,林珊就是咬著她不放,將她的箭矢撞掉,讓她得不到籌碼。
楚歆羽看得出來,林珊的箭術(shù)精準(zhǔn),投壺對她而言可是信手拈來,十發(fā)十中,而且懂得戰(zhàn)術(shù),很狡猾,傅盈舞為人單純,不會算計(jì)人,所以才會被林珊戲弄了。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傅盈舞輸?shù)簦齻冞@一隊(duì),就會被倒扣三個(gè)籌碼。
靠近花園有一棟觀景樓,樓有五層高,能將整個(gè)鄂國公府納入眼內(nèi),樓上四層,有一老一少兩個(gè)男人站在欄桿處,正俯瞰著花園一幕。
年老者雖頭發(fā)花白,卻氣色紅潤,他正是鄂老國公,而他旁邊年輕的男子卻是北平侯藺宸曜。
藺宸曜曾拜鄂老國公為師,因此,他跟鄂國公府交情不錯(cuò),鄂老國公對他極為欣賞,若他能成為自己的孫女婿固然是好,只緣分這事不能強(qiáng)求,因此,對于二孫女與藺宸曜之間的事,他一直任由他們自由發(fā)展,既沒有從中撮合,也沒有刻意阻撓。
聽聞皇上口諭將忠毅侯家五姑娘賜婚給藺宸曜,他的心有一陣的惆悵,這么一個(gè)逸群之才卻成了別人家的女婿,多可惜!
他開始嫉妒楚義了,雖然楚義已過世了,年輕時(shí),兩人可有過交情,在朝堂上,也曾爭過高低。
而今日藺宸曜到鄂國公府,一來是因?yàn)槟欠鶅?nèi)有藏寶圖的仲秋之夜畫,二來是關(guān)于賜婚的事,雖已成事實(shí)了,但他還是想抱著一絲希望,想聽聽藺宸曜的想法。
他一直知道,藺宸曜是想娶二丫頭的,這樣的才俊,他真的不想放過,而且他看得出來,二丫頭對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因此,他今天請?zhí)A宸曜過府,明是為了藏寶圖,暗卻是想給藺宸曜與二丫頭一個(gè)機(jī)會,若是他們彼此愿意在一起,不管如何,他都會為他們爭取回來。
他知道今天二丫頭邀請了一些世家姑娘來府里賞花。
故此,他特意選了觀景樓會面,這里可以看到花園的一切,他想讓藺宸曜看看二丫頭,再試探一下他的意思。
誰知剛上來,他還沒有開口轉(zhuǎn)入正題,便聽到靜安郡主對楚歆羽的挑釁,而且他并不知道楚家姑娘也來了,更沒想到,靜安郡主提出比試輸贏的結(jié)果是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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