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列車穿梭在廣袤無垠的曠野上,因為這是屬于奧斯代行走月公主的私人列車蒼炎號,所以不需要在任何一座城市旁停留,也沒有任何一座城市有讓這座列車停留的資格。
窗外的景色確實很美,但是再美的景色,看多了也會疲倦的。
列車已經在鐵軌上晝夜不息地馳騁了兩天兩夜了。
按照錢櫻的說法,還有半天就能夠到最終的目的地了。
青安城。
奧斯帝國的首都。
是的,錢櫻,這兩天兩夜來,基本上軒軼都是和錢櫻一起度過的,不僅奧斯椒月本人在第一天露面之后就很少在軒軼眼前出現,就連妖妖,軒軼都必須到對方的車廂才能夠看的她。
還好奧斯椒月這個列車已經堪比移動的宮殿,在列車里,軒軼毫不費力就找到了妖妖需要的藥材,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給妖妖換藥,姑且是水磨工夫。
而看到月公主的貴賓如此看重這個丑丑的小丫頭,所以列車上的隨行人員,也絲毫不敢怠慢妖妖。
但是軒軼和妖妖見面的機會和時間,確實少了許多。
這兩天兩夜的大多數時間里,都是錢櫻在給軒軼講關于奧斯帝國的情報,并且主要是關于奧斯帝國貴族與勢力的情報。
“請問我國最大的豪門是哪一家?”錢櫻和軒軼熟悉之后,因為軒軼對她的友善態度,逐漸也沒有最初怯生生的樣子了,而因為椒月賦予了錢櫻教軒軼了解奧斯帝國貴族歷史的使命,所以說錢櫻也擺起了幾分小夫子的架勢,甚至時不時還考軒軼一下。
只是錢櫻永遠不知道,軒軼對她的友善究竟是來自何處。
直到現在軒軼依然記得,當初他答應錢梨的那個承諾。
那個答應代替他照顧錢櫻的承諾。
只是那個時候的錢梨并不知道,他想要付出生命要保護的人并不是他真正的妹妹,但這并不妨礙軒軼在看到真實的錢櫻之后,依舊履行那個承諾。
當然,對于奧斯椒月堅持讓錢櫻給他講關于奧斯帝國貴族勢力這件事上,軒軼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的。
至少也要讓他親自用一下證明真的很黑很亮很柔才好不是嗎?
簡單來說,椒月對軒軼最終的回復也是很簡單這一切都是你所需要的東西。
至于你說你不需要?我說你需要你就需要。請領會精神。
沒辦法,軒軼也只能拿出當初背任務情報的勁頭,將錢櫻所說的那一切都牢牢地記進了腦海里。
此時當錢櫻問起的時候,軒軼的回答沒有任何思考脫口而出:“當然是奧斯皇族了。”
錢櫻用手頭的書卷輕敲了軒軼的手背:“是,也不是。”
“皇族當然是我國最大的豪門,但是這本身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如果奧斯皇族不再是最大豪門的時候,皇族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軒軼知道錢櫻的意思,所以老老實實說出了最終的答案:“奧斯本家族,對吧。“
“是的,奧斯本家族。”錢櫻頷首表示認可,然后接著追問道:“為什么是奧斯本家族?”
“因為他四世三相,權傾朝野,甚至有人調侃說,奧斯帝國,就是奧斯皇族和奧斯本家族的帝國,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奧斯來。”軒軼平靜回答道:“雖然奧斯本家族確實沒有奧斯皇族的血脈,但是奧斯本家族毫無疑問是而今奧斯帝國最顯赫的頂級貴族,某種意義上可以與斯特共和國的帝姓家族相媲美。”
“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清楚,那就是作為門生故吏遍天下,幾成門閥的奧斯本家族,雖然距離奧斯帝國的真正主宰奧斯家族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但是與他之下的其他奧斯帝國貴族差距可能會更大一點。”
“而眼下的當今奧斯帝國丞相修羅奧斯本,便是其中的一位翹楚。”
聽到軒軼敢直呼丞相大人的名諱,錢櫻眼角稍微抖動了一下,然后輕聲道:“到了青安帝都之后,請千萬不要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諱。”
軒軼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連奧斯椒月的名諱都敢直呼,更何況一個地位還不如奧斯椒月的修羅奧斯本。
當然,真要說的話,修羅奧斯本當然要比奧斯椒月本身更加可怕。
因為這位丞相大人本身就是接近二百大壽,侍奉過三位奧斯帝君,正值春秋鼎盛堪稱奧斯帝國第二強者的真實大人物。
雖然因為行走制度的存在,所以在帝國的排位他低于當代奧斯帝君,奧斯皇太子奧斯羽生,以及身為代行走的奧斯椒月,但是如果真排實權人物的話,毫無疑問這位帝國丞相是奧斯帝國的第二號實權人物,無論是椒月還是那位深居簡出的皇太子奧斯羽生,都遠遠不如這位深耕帝國政壇百余年的龐然大物。
不過其實錢櫻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就是兩年前將整個星城攪得天翻地覆的星城前行走,否則的話,她就不會奇怪為什么自己敢直呼修羅奧斯本這個名諱。
即使說修羅奧斯本就在自己面前,軒軼也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
不過當然這是后話了,軒軼必須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錢櫻并不是曾經和自己在暉亡之林出生入死,甚至某些瞬間自己還對她產生過好感的少女。
那個椒月所扮演的錢櫻在被星鶴渡殺死的那一刻就真正的死去,哪怕說記憶都被真實的奧斯椒月完全繼承,但是其本人再也回不來了。
即使椒月想要重新扮演對方,自己也不會承認的。
自己眼前這個錢櫻,是兩年多前就被椒月在自己的宮殿中雪藏,保護到今天的錢櫻,甚至說當年那股傲嬌小姐的脾氣如今都看不到多少,低眉順眼,溫良謙恭,畢竟如今的她,面對的是哥哥死去,家族背棄的現實。即使她想再任性囂張,恐怕也任性囂張不起來。
不過總有些懷念啊。
軒軼原本已經不再去想,但始終還是忍不住的一點就是,當初在那個化為灰燼的戰場邊緣,如雪的月光下那個主動想吻自己的少女,究竟是錢櫻面具下的椒月,還是椒月所扮演的錢櫻所做出的行為。
或二者兼而有之。
錢櫻又看到軒軼露出那種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卻完全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不過兩天來,錢櫻多少有點習慣了。
她繼續問道:“那奧斯本家族之下,奧斯帝國內還有哪些值得注意的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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