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軼一步步走來,白聽雪放開身前的妖妖,妖妖奔跑過來抱住軒軼的腰低聲哭泣起來。
少年全身的黑衣破爛,滿是裂口露出里面的淺麥色肌膚,但是朱紅色的眼眸卻銳利如同獵豹,冷冷望著夕溪:“敢問閣下是?”
“她是霓凰一族的現(xiàn)任女司祭,夕溪。”落顏在一旁低聲給軒軼做著介紹:“霓凰一族年輕一代的第二人。”
“所以還不是第一對吧。”軒軼笑了笑說道,伸手摸了摸正在自己胸口哭泣的妖妖腦袋,目光一直沒有離開眼前這個(gè)麗色驚人的紅發(fā)女子。
她確實(shí)美的驚艷,但是卻不能讓軒軼動顏分毫,畢竟身邊總有椒月這個(gè)性格惡劣的小惡魔公主在側(cè),少年的免疫力早就被鍛煉得無與倫比。
“你又是誰?”夕溪妙目流轉(zhuǎn),將目光鎖定在軒軼身上,火紅的裙擺在身后飄動就好像是鳳凰的尾翼。
“在下軒軼。”軒軼平靜回答。
“你方才在九重云霄之中?”夕溪繼續(xù)問道。
軒軼的身后是那扇被他用拳頭轟開的朱紅大門。
軒軼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之前的那個(gè)無天無地的所在中,少年將自己的能力最終發(fā)揮到了極致,才堪堪走出所謂的九重云霄。
“你上了幾層?”夕溪繼續(xù)問道。
“我記不清了。”軒軼回答道。
“記不清就是很多層了?”夕溪問道。
“記不清當(dāng)然有不少層。”軒軼點(diǎn)了點(diǎn)頭。
紅發(fā)的少女向著燃燒的火焰關(guān)隘伸出手臂,火紅色的星火在她手心燃起,然后升空,最終飄落在身后那道巨大長城之上。
所有人看著那些星點(diǎn)落下,然后夕溪望向軒軼的時(shí)候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你叫什么名字?”夕溪重復(fù)了剛才已經(jīng)問過的問題。
但是方才夕溪問的是你是誰,而現(xiàn)在問的卻是你叫什么名字。
其中當(dāng)然有差別。
因?yàn)樗呀?jīng)得知了軒軼方才在九重云霄的成果,旁觀的人都心知肚明,并順便開始猜軒軼究竟過了幾關(guān),又登了幾重云霄。
“軒軼,你已經(jīng)是我族的貴客了。”夕溪沉靜說道,然后轉(zhuǎn)向周圍眾人:“遺忘之城歡迎你們的到來。”
軒軼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他依舊虛抱著懷中的妖妖,然后向著那扇朱紅的大門走去。
但是夕溪卻開口將軒軼叫住:“你們中間并不包括她。”
夕溪指的當(dāng)然是軒軼懷中的妖妖。
“如果我一定要帶她進(jìn)去呢?”軒軼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因?yàn)樗趤淼竭@里之前,就從落顏對污穢之血的態(tài)度中感知到了整個(gè)霓凰一族對這種血脈的態(tài)度。
畢竟這是夕天族長所親自下的詛咒,代表的是那位族長的意志。
而從之前的那個(gè)故事里,軒軼已經(jīng)明白這位夕天族長在霓凰一族究竟是什么樣的地位。
他是一千三百年的無敵天下,同樣也是一千三百年的族中神靈。
畢竟是他當(dāng)初以一己之力將霓凰一族扶上了魔之眷屬的位置。
“那么你就和她留在外面吧。”夕溪面無表情地說道,即使這樣,那張宜喜宜嗔的臉上罩著薄霜也感覺明麗照人。
落顏剛剛站起身來,聞言剛想說兩句什么,卻看到夕溪連望她一眼都不曾,左手平直張開,手指打開張成四根纖長的白玉樹枝。
有火焰在樹枝間纏繞,然后化作一條細(xì)長的火焰鎖鏈掩面而出然后纏繞在落顏的脖頸上。
只見夕溪伸手握著那條火焰的鎖鏈輕輕一拽,落顏整個(gè)人便被拽倒在地,然后在砂石的地面上拖行著:“落顏,你不感覺你的話有點(diǎn)多嗎?”
在場人都看著落顏雙手抓著脖子上的火焰鎖鏈,看到那些火焰在少女的皮膚上炙烤,但是之前還強(qiáng)大無比的少女甚至不敢反抗一下。
她甚至沒有用手扯斷脖子上的鏈子。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做得到。
就算不用夕天族長賦予她的那非人的力量,單單憑借她本身的力量,也是綽綽有余的。
因?yàn)橄οm然比落顏要強(qiáng),但是絕對不過是強(qiáng)出一線罷了,他們都清楚西夕溪絕對不是洞玄之上的境界,充其量也不過是同為洞玄境罷了。
但是夕溪卻可以像栓一條狗一樣將鎖鏈套上落顏的脖頸,當(dāng)眾對她羞辱,但是落顏卻不敢絲毫無力反抗。
白聽雪向前走了一步。
但是有一個(gè)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
“你叫夕溪是吧。”軒軼單手平平伸出,橙黃色的落日弓在他手中浮現(xiàn),與此同時(shí),那根鮮亮的金紅色箭羽在落日弓中浮現(xiàn),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握手火焰鎖鏈的絕美少女,霓凰一族的女司祭。
“放開手,否則你先死。”
夕溪哪怕從來沒有和軒軼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但是這一瞬間她也感到了極度的危險(xiǎn),在少年手中那根金紅色箭羽中,她感到了非常熟悉的力量,而且是足以置她與死地的力量。
并且她相信這個(gè)名叫軒軼的男人真的不憚于對她拉弓,然后射箭。
夕溪放開了左手。
火焰的鎖鏈在空氣中飛快地消散。
落顏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你為了她就敢殺我嗎?”夕溪非常明智地先放了落顏,然后再對著軒軼開口:“我管教我的家臣,與你何干。”
“在我面前就與我有關(guān)。”軒軼沒有收回手中的鳳凰之羽,因?yàn)檫@是他眼前最大的依仗。
軒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霓凰城外就會被逼到不得不動用這根鳳凰之羽的地步。
并且這根羽毛只有區(qū)區(qū)的一根,一旦用掉自己再沒有可以隨時(shí)隨地用來威懾的武器。
在霓凰之血的作用下,方才那根鎖鏈在落顏身上留下的傷痕迅速地消失,與此同時(shí)之前被落顏擊傷的落暮也從城墻下走了過來,滿臉憤怒與羞愧之色,他望著落顏,踏步上前,含怒出手,卻看到一個(gè)白衣人站在身前,用手格擋住了他升騰著火焰的拳頭。
白聽雪平靜站了出來,一手便擋住了落暮的攻擊,然后將目光看向?qū)χ诺南ο蛙庉W。
“諸位。”他開口說道:“我想這里的事情,我們需要給彼此一個(gè)交代。”
“所以,能不能夠坐下來談一談。”
夕溪這才注意到白聽雪。
“敢問閣下是?”
“雪瞳一族行走。”白聽雪悠然回答:“白聽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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