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有話就說
連曦沒有做聲,繼續(xù)往里面走,但是因為腳下走得急,一不小心被什么給絆了一下,得虧身旁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其他人連忙都走了進來,打起燈籠一看,原來這院子里到處是零零落落橫七豎八的樹枝。
這么亂,哪里像是一個大小姐的住所,簡直比一般庶女還不如,宋嬤嬤和黃岑不禁對視了一眼,連曦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候,有兩個丫鬟拿著一盞微弱的燭火,匆匆跑了出來,面色慌張,一看院子里突然多了好些人,兩人忙停住了腳步,青黛忐忑地道:
“宋嬤嬤,您怎么突然來了?”
“姑奶奶在這。”宋嬤嬤往旁邊讓開,問道。
青黛和降香這才發(fā)現(xiàn)了連曦的身影,便問安道,“姑奶奶!
連曦點了點頭,宋嬤嬤問,“大小姐呢,已經(jīng)歇下了嗎?我們來找老夫人的小白狐,恰好經(jīng)過這。”
“已經(jīng)歇下了,但是還沒有睡著。”降香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咳咳,咳咳咳”這時候,屋子里面?zhèn)鱽硪魂嚁鄶嗬m(xù)續(xù)的咳嗽聲,聽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大小姐這是病了?”黃岑訝異地問道。
青黛回道:“大小姐今天早上在雨里摔了一跤,又淋了雨,染了風(fēng)寒,喝了姜茶水,以為沒事了,誰料到了半夜就嚴重了。”
“咳咳咳”話音剛落,便又聽到一陣咳嗽聲,連似月虛弱的聲音傳了來,“青黛,降香,有誰過來了嗎?”
連曦對宋嬤嬤說道,“進去看看吧。”
“是!鼻圜旌徒迪氵B忙領(lǐng)著人往連似月廂房里走去。
“吱呀”一聲將內(nèi)屋的門推開,才發(fā)現(xiàn)就連房門也搖搖欲墜,這時候,恰好一陣風(fēng)吹了進來,整個房間里涼颼颼的,一眾人才發(fā)現(xiàn),這房間里的窗戶竟沒有一個是完好的,才有颼颼的冷風(fēng)灌進來。
黃岑嘆了口氣,小聲道,“難怪風(fēng)寒會加重,這風(fēng)吹進來,好人也受不住啊。”
連曦不語,走到連似月的床邊,借著燈光,只見連似月躺在床上,微瞇雙眸,臉色十分難看,捂著心口,一聲接一聲的咳嗽,似乎要將肺咳出來一樣。
“似月”連曦彎下腰去,打算要探一探連似月的頭,手卻碰到了棉被,她頓時感覺有異,伸手一摸,棉被竟然是濕的,再用手指一擰,竟能擰出一手水來。
“咳咳咳”連似月?lián)沃碜幼似饋,在燭火的映照下,她臉色和嘴唇更顯蒼白,發(fā)髻也沒有梳,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渙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不解地道,“曦姑姑,你們怎么這時候來了”
連曦將手縮了回來,不動聲色地藏進袖子里,宋嬤嬤在一旁道,“大小姐,老夫人的小白狐不見了,我們正各處找著,找到這聽說大小姐生病了,便和姑奶奶一起進來看看!
“原來如此,曦姑姑快坐吧,青黛降香快斟茶!边B似月急忙要坐起來。
連曦伸手擋住了,道,“躺著吧,我不喝茶了,病的這樣重,應(yīng)該差人找陸大夫來瞧瞧!
連似月臉色蒼白,表情虛弱,道,“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病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連曦明白,這個侄女說的不必要的麻煩指的是不想引人注意吧,因為老夫人先前已經(jīng)交代過不許她過于高調(diào),現(xiàn)在冤屈已經(jīng)洗刷了,但是謹記著祖母的吩咐。
“姑奶奶,我們小姐自回來之后便日日小心翼翼的,呆在紫云院一日三次抄佛經(jīng),哪里都不去,就怕引人注意,病了也不許我們聲張,您,您可否在老夫人面前說說!鼻圜煸谝慌孕÷暤兀奶鄣氐。
”青黛,大膽!边B似月憋著胸口的一口悶氣,呵斥道,“不許在姑奶奶跟前無理。”
堂堂一個嫡女,明明受了不白之冤,可還是活的這般小心翼翼,連曦輕嘆了口氣,道,“你好生歇著吧,我們該回去向老祖宗回稟白狐之事了。”
“咳咳,曦姑姑您,您好走,青黛,降香,送客!
連曦經(jīng)過房中方桌時,才發(fā)現(xiàn)上面擺著一個碗一個菜碟,碗里的飯看來剛吃了小半碗,而那菜沒有動一下,里面也就是幾塊骨頭,骨頭里摻著幾片酸菜葉子,菜已經(jīng)涼了,但是這么冷的天氣,菜面上居然只有星星點點的結(jié)油。
“走吧。”她什么話也沒有再說了,領(lǐng)著眾人離開了紫云院。
出了院子,宋嬤嬤有些猶豫地問道,道,“姑奶奶,您看,需要稟報老夫人那邊嗎?”
連曦默不作聲,扭頭看了眼連似月的院子,道,“先回傾安院吧。”
等人都走遠了,連似月才掀開被子,淡定地坐了起來,那張臉露出了微微笑意,素凈的臉在燭火照耀下也流光溢彩起來。
片刻后,青黛和降香走了回來,兩人這才長吁了口氣,擦去了額角的汗水。
青黛道,“方才真嚇死奴婢了,真怕被姑奶奶和宋嬤嬤瞧出什么來!
“也不知道回去后,姑奶奶會不會和老夫人說這邊的情況呢?”降香格外地擔(dān)心,“姑奶奶與咱們并沒有交情,剛才看那態(tài)度也是冷冷清清的,她會出手相助嗎?”
“慢慢等!边B似月仿佛并沒有想太多,只說了這三個字。
傾安院這邊,連曦和宋嬤嬤等人已經(jīng)找回了白狐。
連母也已經(jīng)起了,正坐在酸梨木制的寬椅上,兩個丫鬟杏兒和棗兒正在給她捏肩,旁邊的爐子上溫著茶湯,桌子上放這些精致可口的糕點,吃了陸大夫開的藥,她身上的過敏癥狀已經(jīng)基本消退了,只剩下臉頰上一些零星的紅點。
連曦朝宋嬤嬤點了點頭,宋嬤嬤抱著那小白狐,上前道,“老夫人,這小家伙身子濕了,奴婢讓棗兒和杏兒抱去給它擦一擦,怕染了風(fēng)寒!
連母慢悠悠睜開眼睛來,道,“它又跑哪兒去了?這都第三回了,我看是不是該讓它回歸山野了!
連曦走了過去,接過丫鬟的手,給她捏著肩膀,靜靜地道,“小東西跑西邊的紫云院去了,那恰好是似月的院子,就進去看了看,耽誤了一些時間!
連母看了她一會,道,“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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