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老遠，徐暢就看見了小店門口升起的裊裊炊煙，伴隨著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忙碌的身影在炊煙里頭進進出出，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糯米飯也稱炊飯，是居住在此地的人早餐首選。徐暢曾經聽說在帝都的某條巷子里開了一家糯米飯店，起了個大早空著肚子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最后發現很早以前就已經停止營業，最后隨便在街邊買了幾個大包子掃興而歸。
真是香啊！
舅媽在門口搭起了一個桌子，此時正揮舞著菜刀剁著重泡過的油條，刀尖與案板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切好的油條碎堆在旁邊的塑料袋子里，遠看像是一座小小的金山。
糯米飯的精華就在于最后撒上的一層油條碎，爽脆可口而又香氣四溢。同放心油條不同，制作好的油條需要過兩次熱油炸制，從而得到的油條十分酥脆。切成細細小小的碎末，同晶瑩剔肉而充滿嚼勁的糯米混合在一起，每咬一口都是喀嚓喀嚓的幸福聲響。
每次徐暢都會纏著舅舅多放一些，這樣吃起來才夠香。
早飯的高峰大約是在7點到8點的時間，小店的地理位置極好，不遠處就是一家小學。除了來上課的孩子和接送的家長，附近的居民也是此處的一大助力。此時已經有些遲了，小店里頭的人不多。
是以，徐暢剛剛走了過去就對上了自家舅舅的眼。
“小暢來了啊，這些都是朋友是吧？”
“是啊，帶他們過來嘗嘗，畢竟我覺得最好吃的就是你這兒了。”
在小店門口擺著高高壘起的籠屜，蒸好的糯米就藏在其中。稍稍揭開一些，白色的熱氣就尋了空拼命往外鉆去。盡管撲鼻的熱氣容易糊了鼻梁上的眼鏡，但圍在周圍的人們總是忍不住湊得更近一些，而后深深地吸一口氣。
空氣里滿是糯米香甜的味道。
“少拍馬屁！我還不知道你，就是想過來吃一頓霸王餐，我還得給你搭上一大堆油條。”
雖然嘴上說著話，舅舅郭子軍手上的速度依舊很快。用木制的飯鏟舀了一大勺潔白如玉的糯米放入瓷碗中，壓壓實后倒扣在一旁的大碗里頭。澆上幾大勺濃郁咸香的香菇肉末湯汁，再放上些許梅干菜，抓一把金黃酥脆的油條放入其中。
一碗簡簡單單的糯米飯就出鍋了。
“哪里！今天我會付錢的。我這幾個朋友可都是大胃王，只怕一碗糯米飯還不夠。萬一把你的小店吃空了怎么辦？我還指著以后來多加幾把油條呢！”
“去去去，被誰吃空都不會被你吃空，年還沒過完就這么不吉利！”
“呸呸呸！”
徐暢嬉皮笑臉地接過郭子軍遞來的裝滿糯米飯的不銹鋼碗，誘人的香氣瞬間就竄入鼻中。忍耐著胃里的饑餓，按照指示端到客人的桌上以后，徐暢又迅速回到了高高的籠屜面前。
嚴櫻然四人此刻正乖乖地坐在小店門口的桌前，伸長了脖子張望著此處的景象。徐瀧則在瘋狂切油條的舅媽身邊溜達著，時不時拿上一小塊油條碎扔進嘴里，換來一句不重不癢的笑罵。
“別生氣嘛，要不我幫你做個宣傳？我最近在玩直播，那幾個朋友都是我的粉絲，特地從外地趕過來的。”
雖然店里頭的客人不多，但還是有幾桌的，自然暫時還輪不到徐暢眾人。郭子軍又是打豆漿又是打糯米飯的，徐暢干脆就跟在邊上充當一下小服務員的角色。
“哦？你還有直播？不會直播間里就這四個人吧？”
“哪里！我的人氣還是可以的，還有一個500人的粉絲群呢。專門做的是美食直播，糯米飯還從來沒有直播過。怎么樣？糯米飯的處女秀就給你的店了？”
雖然沒有帶上無人機，手機還是可以湊合著用一下的。徐暢看了看低著頭忙碌的舅舅，哎喲，別以為低著腦袋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還不知道你那個別扭的小性子呢！
直播走起。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美食主播徐暢，不知道屏幕前的你們是不是還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不過我要準備開始吃早飯了。只有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呀！”
“我可是蟲，早起要被鳥吃的！”
“饑餓使我在床上打滾，但是我是不會屈服的！”
“主播今天是不是換了直播設備啊，怎么看上去沒有平時這么高清的感覺。”
雖然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但徐暢發現郭子軍的余光時不時瞄向這里。徐暢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調整了一下手機攝像頭的方向，好讓屏幕前的觀眾能夠看到小店的全景。
“今天早上出門比較匆忙，忘記帶無人機了。所以現在只能用手機給大家直播，如果有直播不好的地方還請見諒。今天咱們的直播主題是糯米飯，在直播之前先來插播一條廣告。”
“大家看見小店門口的招牌了嗎？跟我一起大聲念：**炊飯！今天的廣告就是，這家店賣的糯米飯真的非常非常好吃，如果大家有機會來溫城的話，一定要品嘗一下這家店。報我的名字可以打95折哦。”
話音剛落，徐暢沖手機拋了個媚眼，而后才想起直播間此刻并不能看見自己。帶著手機往籠屜的方向挪去，徐暢準備直播一遍糯米飯的制作過程。
“舅舅，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
“對，你朋友想要吃什么？”
“我要一碗大碗咸的，瀧瀧給她一碗小碗的甜的。然后再要四個大碗甜的，四個大碗咸的。”
雖然已經提前做過功課了，但是仍舊想要品嘗一下每種味道。徐暢在路上就強調過了糯米是一種非常飽腹的食物，但嚴櫻然四人依舊要求甜口和咸口各要一大碗。想想他們那像無底洞一樣的胃，徐暢決定放棄勸說。
再加上，其實一大碗糯米飯徐暢自己也是吃不飽的，每次總要再配上兩根油條，那就隨他們去好了。
“要這么多啊，吃得下嗎？”
“放心，他們都很能吃的！”
郭子軍也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畢竟一碗大份糯米飯對于許多正值壯年的男子來說也是不夠的，總要再配上一些饅頭包子油條之類的。徐暢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兩大碗糯米飯能不能堵住他們的嘴？
別等下吃出味道來了，又要吃不了兜著走。
“直播間的觀眾朋友們，在這里給大家簡單地介紹一下。糯米飯可甜可咸，是一種老少咸宜的美食，也是我在家時早飯的首選。”
“甜口的糯米飯較為簡單，一勺細細的白糖，再撒上一把切得碎碎的油條末，關鍵就是吃一個甜味。糯米本就軟糯香甜，在細砂糖的包裹下更加誘人。再加上咬起來喀嚓喀嚓的油條，是小孩子們的首選。”
正在這時，小碗的甜口糯米飯也已經做好了。在不太高清的手機鏡頭下，晶瑩剔透的糯米周邊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細細小小的白糖像鉆石一樣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金黃色的油條碎末則給這一碗糯米飯增添了不少煙火氣。
“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啊！”
“沒想到畫質沒那么高清的情況下，竟然看上去也不錯。”
“總覺得看上去有點甜甜的，期待咸口！”
把小碗的糯米飯擱在桌上，偷吃了不少油條碎末的徐瀧終于舍得回來了。坐在旁邊的四人粉絲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而后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徐暢。
“咸口的糯米飯會澆上提前燒好的香菇肉末湯汁，加上肉松和梅干菜，最后再撒上一把金黃的油條碎。肉碎咸鮮適中肥瘦相宜，香菇末肥美多汁暗藏香氣，油條碎末爽脆可口香氣四溢。這三樣是咸口糯米飯的必備選項，至于肉松和梅干菜，完全依據個人的偏好選擇。”
“在溫城，豆漿是糯米飯的標配。咸飯甜漿、甜飯咸漿、咸飯咸漿、甜飯甜漿完全憑借個人的口味喜好。和北方不同，南方的咸豆漿沒有澆頭，而是往普通的豆漿里頭加入醬油等配料，再撒上少許蔥花。”
舅舅的速度很快，一碗接一碗的糯米飯制作完成，而后經過徐暢的手端到桌上。如果單單從小店的角度來看，不懂行的人或許會覺得制作很簡單。
把糯米飯舀到碗里，加入適量的配料，就可以出鍋了，但先前的準備工作卻要花費上好幾個小時。先不提復炸過的油條還要切成小山一樣高的油條碎，光是香菇肉末湯，就得經過絞肉餃香菇還有熬煮的步驟。
更何況食材講究新鮮，從進貨到制作的步驟每天都不可少。
據徐暢所知，舅舅一家每天都是要4點起床的。
很快，這近十碗糯米飯就已經制作完成了。等到徐暢端著他的那碗油條份量要格外多一些的糯米飯回到桌前，進食速度最快的王仕文已經解決一碗了。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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