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這樣吧。”
最后的最后，徐暢還是敲定了一個毛絨玩具，外加一些精致好看的文具，填寫了家里的地址直接快遞過去。
送一個愛奇藝會員顯然是不可能的，估計這兩天徐瀧天天捧在手上的iPad就要被沒收了，即將進入沒有韓劇瘋狂學習的日子。如果給她送一整套數學試卷，估計等下次放假都會不認他這個哥哥了。
除此之外，徐暢還定制了一個小巧可愛的小黃人蛋糕，6寸大小足夠三人食用，在生日的當天晚上會送到家里。和爸媽打了聲招呼以后，徐暢準備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大多數男生的寢室還是很混亂的，徐暢也不例外。
上學期走得匆忙，徐暢壓根兒沒來得及稍微收拾收拾。厚厚的被子同睡衣一起被卷成球堆在床尾，床單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書籍外加生活用品。在枕頭邊上，沒洗的臭襪子和吃了一半的餅干放在一起。
外加上被打開的巨大行李箱正正好躺在寢室的正中間，一旁的椅子上還放著自己的書包以及各式各樣的相機，一時之間床前竟然有一種無處下腳的感覺。
這場面著實讓人有些震驚。
捏著鼻子整理了近一個小時才算是整理干凈，徐暢只覺得自己現在落了一身的灰。把用不到的課本通通扔到柜子的最深處，新學期的教材還沒有購買，床頭的書架此刻有些空落落的。
徐暢收拾好洗漱用品，又換上了一身干凈的寬松睡衣。把還在床上打游戲的李飛宇拉下床來，就穿著人字拖大大咧咧的下了樓，下一個目的地是大浴室。
獨衛什么的在三環學校里是不存在的。
大一時初到北方的徐暢還很不習慣，澡堂這種東西在他之前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根本無法想象這地方會是什么模樣。從第一次去澡堂時的害羞與東張西望，再到現在光著屁股搓著身體和人侃大山，事實證明人類這種物種適應環境的能力是極強的。
干脆利落地脫下衣服，在寒氣中微微打了個哆嗦，把衣服卷成一團塞進柜子里頭。徐暢提著裝有沐浴露的籃子就找到了他最常用的花灑，這是他經過多年的考察為自己選定的合適位置。
花灑出水均勻，溫度合適。
花灑中的熱水從頭頂豎直落下，抹著發蠟在風中堅挺了一天的頭發終于敗北。徐暢拿起一旁的洗面奶往臉上抹了抹，搓出了滿臉的泡沫。
“暢哥兒，我之前聽猴子說，你們兩個最近都在玩直播啊？”
“是啊。”
剛一開口，熱水就混合著泡沫灌進了張開的嘴里。徐暢說了一半的話瞬時卡在喉嚨里頭，連忙把沾滿泡沫的臉沖洗干凈。
“咳咳——是這樣的。猴子有一天在上面開了個直播，我就過去看了看，結果我爸媽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叫我也去試一試。所以我也就弄了個直播玩玩，效果的話，我也看不明白這些數據，畢竟不是這一行的人。”
好在此時這一片區域只有徐暢和李飛宇兩個人在洗澡，不然他還真的不太好意思說。長期以來乖學生的思維定式讓他覺得玩直播并不是什么正業，雖然自己也挺樂在其中，但依舊有一種不愿意讓他人知道的別扭心理。
大概又是體內的害羞因子和薄臉皮在作祟。
相比之下，從初中時渾身上下都是叛逆因子的李飛宇比他就要放開了許多。作為一個徹徹底底的網癮少年，除了每天吃雞王者榮耀以外，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看游戲直播上。
以前徐暢覺得這樣的行為很是奇怪，直到他自己接觸主播這一行業以后，才發現每個人的喜好都有所不同。
比如有些人覺得，看他吃美食就是一種享受。
“猴子和我說了他就是直播唱唱歌，還挺適合他的，這么好的一副嗓子不唱歌真是浪費了。你在上面直播什么？”
“我啊，我就隨便直播著玩玩。主要方向就是美食直播吧，基本上每天直播的旋律都是在找好吃的和吃好吃的之間反復循環。”
簽約合同在家里的時候已經偷偷摸摸地寄出去了，徐暢并沒有打算把這些事情告訴爸媽。估摸著過幾天那邊的合同會重新寄到學校里來，很快他的簽約狀態就可以改變了。
這一改變，意味著很快他就可以拿到他的第一筆直播工資了。
“美食直播？不會是那種大胃王挑戰十分鐘吃二十個鮮肉大包的那種吧？雖然你也挺會吃的，但感覺應該吃不過那一批天賦異稟的人吧。”
徐暢：？？？
這說的是什么話？這樣我就不愛聽了。什么叫我也挺會吃的？說的好像剛剛一大堆烤串你沒有吃一樣，不就是仗著自己吃不胖嗎？
再說了，能吃是福。
徐暢忍不住沖李飛宇的方向翻了個白眼，不過這貨正仰著頭沖洗一不留神沾在眼鏡附近的洗發水泡沫，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齜牙咧嘴，并沒有注意到來自徐暢的死亡凝視。
“不是那種大胃王直播吃東西類型的，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美食直播，主要就是在大街小巷尋找食物，偶爾也會直播自家做的美食。總之主題是美食，而不是在吃上面。”
“反正到最后不都會進你的肚子嗎？”
“起碼我讓這些食物在離開人世之前得到了應有的尊重，能不能名垂青史的關鍵就取決于它自己好不好吃了。”
“行吧，你說了算。”
大多數男生洗澡的速度都是很快的，把泡沫往身上一抹，用力搓上幾下，再用滾燙的熱水從頭沖到腳，基本上也就差不多完事了。像李飛宇這種急著打游戲甚至都懶得打理頭發的人，自然是用毛巾擦了擦了事，就連吹風機都用不上。
比起來，一旁的徐暢就精致了許多。先拿出梳子把凌亂的頭發梳得服服帖帖，而后再用吹風機小心翼翼地吹干，確定頭頂上的那一撮毛以正確的方向翹起后，徐暢才心滿意足地拿起吹風機準備離開。
“那你下次什么時候開始直播啊？記得叫我啊！”
“下一次直播什么還沒想好呢。下周還得去XX公司繼續實習，最近想要直播的話也就是明天和下個禮拜。關鍵是平時我也不怎么出去玩，頂多就對學校附近的小攤小販比較了解，其他小吃哪里比較正宗我還真不知道。”
要說帝都的特產，基本上所有粗淺了解過這個城市的人都可以報出幾樣，烤鴨啊炸醬面啊爆肚兒啊冰糖葫蘆啊，要報出名字可不難。關鍵是徐暢并不知道那家店比較正宗比較好吃，這種蒼蠅小店神級美食往往都藏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頭，沒有熟人帶路基本上都是找不到的。
盡管在帝都已經呆了近三年了，徐暢也不過是熟知常用的地鐵線路，對于這些蒼蠅館子的去處可真是一問三不知。是以關于接下去的這一次直播，他暫時還沒有什么好想法。
“欸，我可以帶你去啊！”
正當徐暢沉浸于思考怎么尋找正宗美食的時候，李飛宇的話就像是夜晚街道上的冷風，吹散了他頭頂上因為剛剛沐浴產生的熱氣，也吹得腦子更加清醒了一些。
沒錯啊！這里不是有一個現成的本地居民嗎！
“我家附近有一家小店，做的炸醬面特別好吃。關于正宗這回事吧實在是不太好定義，畢竟沒個標準說怎樣的炸醬面才是正宗的。不過我可以保證這一家店絕對好吃，你的粉絲里要是有人照著這個地址來了也絕對不會失望！”
“我從小到大經常在那家店里吃炸醬面，他們店的豆汁兒和焦圈也特別好吃。我和這家小店的老板很熟，到時候可以和他商量商量直播的事情，我覺得一定會同意的。”
“沒問題啊！”
想通關節的徐暢一下子就覺得心情很好，之前居然愚蠢到忘記自己的帝都室友，現在看來自己在帝都的美食地圖擴展已經是毫無難度了。果然認識一個本地人比自己傻乎乎地上網查攻略要好上許多，不僅效率高，質量也好。
這樣一想的話，是不是之后的美食直播應該去自家室友的家鄉？這樣子都不用動腦了欸！
那就是總共五個免費的本土導游啊！
“怎么樣？我覺得咱們可以明天就去，我也好長時間沒有吃炸醬面了，順便回家拿點東西。上次一氣之下出門太匆忙了，好多東西都沒有帶上。”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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