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過去了,山路難行眾人還是未能下山,不過最多明天一行人便又可看見那個小木屋了。入夜獨孤謙還是如昨日一樣在火光盡頭,飛瓊子能看到的地方練劍。墨櫻見了便要上來指點,可卻被飛瓊子攔住了。“教這種人劍法有什么用,讓他以后隨便傷人,殺人嗎?”飛瓊子如是道。
“大師姐,你怎么能這么說。獨孤公子心地善良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其實墨櫻也不知道獨孤謙是否心地善良,可每當她看到獨孤謙的眼睛時她總有這樣的感受。
凌松子這時站了出來:“我可以證明啊!獨孤謙確實是個好人,前段日子他和一個朋友舍命保護一個陌生女人。為此我們那個朋友的性命都搭進去了。”
“是嗎?就憑他也能保護別人,簡直是玩笑。”飛瓊子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可她現在就是要不住的貶低獨孤謙才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罪惡感。畢竟等下她要做的事,為世人所不恥。
聞言凌松子氣憤的對著獨孤謙大喊:“你不信,獨孤謙你來說說,我們前段日子做了什么。”獨孤謙淡淡的回了一句:“我們什么都沒做,你就不要和她們說了。”
“師妹,看好他們我去去便來。”飛瓊子對著凌松子輕蔑一笑便起身往樹林深處走了,看來是要解決點個人的事。
見飛瓊子走了,墨櫻來到獨孤謙的身邊笑道:“步法要活,劍法才能靈動。獨孤公子您的步子太僵了。”墨櫻是個充滿英氣的姑娘,但是她笑起來卻非常的甜美。獨孤謙抑制住凝視著她笑容的渴望,低下了頭道:“我只是你的囚犯,一個囚犯是不需要看守者教他武藝的。”
墨櫻不明白今天獨孤謙是怎么了,整個白天沒和她說過一句話,說的第一句話卻又這么的刺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什么囚犯啊!”
“可我現在實際上的身份就是你們的囚犯,不是嗎?”
“到了飛鳳仙宮一切都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墨櫻有些生氣了,今天的獨孤謙怎么這么的不近人情。
“我憑什么跟你們去飛鳳仙宮,我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獨孤謙吼了出來,剛剛凌松子提到了李不,又忍不住讓獨孤謙想起,他的好友死訊還無人知曉,還無人為他報仇。
“對不起,但大師姐心意已決,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別吵了好嗎?我只是想教你劍法,彌補我們的過錯。”墨櫻伸手便要去握獨孤謙持劍的手,獨孤謙卻不敢讓墨櫻輕易的觸碰他,猛的將劍收回。可在途中鋒利的玄罡輕掃到了墨櫻的食指,頓時拉開了一道小口子。
隨著墨櫻吃痛一聲輕哼,鮮血從傷口滲了出來。明明只是一點的血,在獨孤謙眼里卻是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獨孤謙多想沖上去看看手指傷的怎么樣了,可剛挪開一步。狄寧兒便沖了過來指著獨孤謙鼻子道:“病秧子你在干什么,想死嗎?”雖然她生氣獨孤謙弄傷了她二師姐,可她又有點開心,這樣二師姐便不會教他劍術了。她不喜歡二師姐和他在一起說話。
“小師妹,獨孤公子不是故意的。”墨櫻拉住了狄寧兒并望了獨孤謙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惋惜。好像她真的以為獨孤謙是一個性格暴戾的兇徒。
這時獨孤謙總算緩過了那種心揪起來的感覺,見墨櫻指尖傷口并不深扭頭便回到了凌松子身邊。凌松子見獨孤謙來了仿佛遇上了什么珍奇異獸圍著他不停打量。
獨孤謙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你看什么呢!”
凌松子笑道:“看你長的怎么樣啊!我仔細瞧了瞧長的還行啊,勉強能配上人家墨櫻姑娘。”
獨孤謙低著頭望著火光道:“說什么胡話呢!”
凌松子湊到獨孤謙身前小聲道:“說胡話?把你握劍的手攤開來我看看。怎么,不愿給我看。”
“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當然好看,握著拳頭竟然會讓指甲把掌心刺破如此奇怪不值得一看嗎?你的指甲可不一點長啊!怎么?是懊惱悔恨所以懲罰自己,可既然懊惱悔恨為什么道歉。是因為你自卑,你自卑你只是個候府容不下的庶子,而對方卻是飛鳳仙宮的天之嬌女。你不過是一個身子剛剛好的病秧子,人家卻是能當你師父的武學高手。所以你不敢接近她,你怕你被她吸引,你怕你會愛上人家。甚至你還怕她,因為親近你而和那個飛瓊子鬧得不愉快。那樣你更會覺得你是個廢人,你只會拖累人家。你感覺你拖累了自己的好朋友李不,你會怕你總有一天會再拖累你喜歡的人。”
獨孤謙忍受不了凌松子的“胡說八道”了,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怒道:“你胡說些什么。”獨孤謙的聲音很大,讓狄寧兒和墨櫻一下望向了自己。“他總是這么暴躁嗎?”墨櫻皺眉道。“是啊!他一直這樣的。二師姐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不過弄臟了他的手絹他就瘋了一樣的要殺掉我。”狄寧兒提起這事還恨得牙癢癢。
“他從小就這樣嗎?”
狄寧兒怎會放過詆毀獨孤謙的機會又道:“還不止呢!你知道嗎?他小時候還把一只可愛的白貓淹死后掛在姑姑院子的門口呢!”
“小小年紀就這樣,父母沒好好管教嗎?”墨櫻注視著靜坐在篝火旁的獨孤謙,忽然覺得那雙清澈的眼睛并不是真相,雙眼赤紅時那種恨意,戾氣才是真實。
“他母親早就死了,姑父也從來不管他。他哪里有什么家教可言。”狄寧兒剛說完便想起獨孤謙要殺她時,跟她說的話。縱使她口無遮攔也知道這種事不能隨便往外說的。
“這么說他是一個人在候府中長大。”
狄寧兒生怕墨櫻繼續問下去自己說漏嘴了,連忙扯開話題道:“其實他也挺可憐的。”
“是啊!沒有父母疼愛確實是挺可憐的。”墨櫻想到了自己,她也是很小便被送到飛鳳仙宮學藝了。
“我說的不是這,我聽說他殺了姑媽的貓后被姑媽給打了個半死。可他就是嘴硬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想不到他還挺倔強。”墨櫻聽后一笑,她以為那個半死不過是狄寧兒夸張的表達,卻不知那是實打實的形容詞。
“豈止是倔強,簡直是腦子有毛病。我姑媽說只要他認錯或者討饒就饒了這一次。可他硬是一句話都不說,姑媽氣不過就把他關進了黑屋子,斷水斷糧。可他還是一聲不吭,好多天后里面沒了聲響。仆人怕鬧出事來,推開門一看。獨孤謙早就昏了,身上被老鼠咬的鮮血淋漓。不知是餓昏的還是流血過多昏迷的。”
“什么,你姑媽怎么能這么做。還有你姑父,他不管的嗎?”墨櫻實在難以想象有人會這么對一個孩子。
“姑父那時駐守在北關呢!再說就算姑父在他也未必會管,據說獨孤謙根本不是姑父的孩子。她母親是個軍妓不知被哪個當兵的搞大了肚子,恰巧姑父那時也寵幸過她。他母親就賴上姑父了唄!”狄寧兒望著篝火旁的獨孤謙說出了她自以為解恨的話。可奇怪的是她內心絲毫沒有報復的快感,只覺得心酸酸的,眼睛很想流淚。
“寧兒我不想聽到你再說這番話,無論是不是對獨孤謙說還是對任何人說。”這時墨櫻再看獨孤謙的眼睛,又有了另外的感受。或許無論是清澈的眼神還是暴戾的眼神都是獨孤謙不自覺的偽裝。他不想讓人透過眼睛看到他的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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