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些東西,全都被太子發現了?”
聞聽此言,宗楚客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一次,他是當真坐不住了。
一直到剛才,他都沒有說實話,其實,武三思的一系列活動,他都清楚,就算兩人沒見面,互通的書信也一直沒斷。
他初期的計劃,宗楚客全都知曉,不必挑明,他也知道,宗愛柔口里所說的東西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不能說。”
她拒絕的很干脆,沒給她老爹留一點面子。
這可就不好辦了,據他所知,這次武三思分派出去的東西,可不止一兩件,太子究竟是抓到了什么把柄?
這里面有鬼啊!
宗楚客腦筋一轉,正對上女兒狡黠的雙眼,他們這對年輕人,肯定已經挖好了坑,等著他往里面跳,愛柔一定握著消息,卻不愿都透露給他,他能明白他們的心態,卻還是有些氣惱。
“不說罷了,你們也別妄想老夫會和你們合作。”
“阿耶,言盡于此,您自己想想清楚,愛柔倒也不怕,大不了走錯一步,就一起完蛋。”
真是冥頑不靈,愛柔一聽這話,氣呼呼的起身,都到了這個節骨眼,還要充大,到時候,船沉了,一起掉河里就是了,她也懶得管了。
宗楚客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士,面對這樣生死抉擇的大事,他根本沒有辦法馬上做出決斷,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如今,愛柔這樣要求他,也是強人所難了。
不過,他這廂拖上一拖,自然有人看不過去。
輕車簡從的來到醴泉坊,這是李俊第一次踏入這間里坊,也是第一次來到譙王府。
聽說這座破落宅院,原先曾是前朝官員之宅,由于面積比較狹小,朝廷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分派,經年累月下來,它就越來越荒蕪,越來越破敗。
看到它的斷磚破瓦,誰還會想得起,這里也曾經是一座氣派的官宅呢?
而這里被稱為譙王府,也不過短短十幾天的時間,甚至于,城中的不少百姓,都并不知道這座破宅子已經是譙王的府第。
如今,葬禮都已結束,譙王之死,也定性為自殺,當然對外還是聲稱暴病而亡。
不管是體面的葬禮也好,豐富的東園秘器也罷,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關于譙王之死,皇帝李顯仍然無法釋懷。
于是,他特別派出太子李俊,負責徹查此事,他總是認為,李重福之死,不是一時想不開那么簡單。
或許,他是被人謀害的也說不定。
他實在無法相信,如此年輕的兒子,會這樣輕易的就拋棄自己的性命。
接了這項任務的李俊,專程到此,并沒有清簡自己的儀仗,都是因為他有皇帝的諭旨。
他正要進門,恰好碰到了太平的小侍女晨陽,她急急從院子里跑出來,裙裾搖搖,成功獲得了李俊的注意,而后,就攙扶著太平出來。
李俊打眼一看,豁,這是又要開始表演啊!
太平一出來,就拉住了他的手,勉勵他一定要好好調查,還福兒一個公道,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之類。
李俊一一應下,心里卻升起了疑惑。
聽太平的意思,她十分希望李重福不是死于自殺,而是被人害死的最好。
從她的言語判斷,她應該是心虛了。
聽聞這幾日,她夜夜都睡不安穩,時常夢魘纏身,那些傳說中的道士,這一次可當真派上了用場,紛紛做法驅魔,可惜的是,效果并不明顯。
他略作考量,也許太平認為,如果李重福是自殺的,那么她對他的擠兌,一定是促使他棄世的原因之一。
而如果李重福是被人害死的,那她就放心多了,可以得到解脫。
嚴格來講,她雖然討厭他,可也沒有恨到想弄死他的地步。他的仇人另有其人,只要李俊能夠幫他昭雪,他也許就不會再纏著自己了。分析到了這一層的意思,李俊答應的更加殷勤了些。
哎,一把年紀了,天天做惡夢,也是有點可憐。
護送太平回府后,李俊帶領姚逵,進入譙王府。
在這里,只剩下崔、何二位長史留守。
按照一般的處理規定,既然兩位長史服侍的大王已死,他們也就不必再返回封地,就留在長安,等候幾個月之后,朝廷有了缺職,就會再次分派職務。
原本李顯是想處置了二人的,愛兒慘死,他們兩個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更沒有對他采取任何的救治措施,就任憑李重福在他們眼皮底下丟了性命。
就算重福生前并不是李顯鐘愛的兒子,可這并不妨礙他死后成為父親懷念的人物。
也不妨礙李顯把兩個長史拉出來,出出氣。
二人能夠免死,要感謝的,還真不止李俊一人。
他們能夠活命,都是韋皇后的功勞,要不是她雷利風行的處置了李重福的那些小廝丫鬟,讓他們去給譙王陪葬,這兩人的下場可就說不定了。
等到李顯怒氣漸消,李俊從旁說和,言明利害關系,他看在已經有人為李重福殉葬,也就饒了他們一命。
不過,他二人以后在長安城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好過,恐怕官職就要從低階的做起。
對二人來說,能保住性命,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他們沒有任何不滿。在沒有重新安排官職的這一段時間里,他們就暫住在這譙王府里,老老實實的給譙王守喪。
就連現在,他們也還是縞素加身,每日唉聲嘆氣,不知有多傷心。
李俊進入府宅,先和二人會面,他這次來的意圖也很明確,調查李重福究竟是怎么死的。
不要懷疑,對于譙王之死,他和李顯的意見是一樣的,到底是一位皇子,他們絕不相信,他會這樣輕易的就捐棄性命。
“你們兩個說說,譙王真是自殺嗎?”
“千真萬確。”崔長史答道。
“當日正是元正,這府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譙王心情十分低落,他原本還想趁著元正觀禮,能夠進宮面圣,求得陛下原諒。可殿下也知道,陛下并沒有允許大王進宮,大王失望極了。”
“這么說,是因為喪失了最后的機會,所以才會想不開的。”
“應該說,自從在朝堂上受辱,大王就一直心緒不寧,惶惶不安,他總是懼怕陛下會處置他。”
他原來是在懼怕李顯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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