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愛柔讓安樂稍安勿躁,自己走上前來,問道:“靜理大師,公主不能求,我能不能?”
總也是拒絕的,宗愛柔已經有數了,可方丈的反應還是讓宗愛柔疑惑更甚。
只見,方丈轉向愛柔,眼睛忽然睜大一瞬,瞳孔迅速收縮,說句不好聽的,就好像見了鬼似的。
愛柔心中一凜,仔細觀察方丈的表情,不過,方丈老謀深算,這樣的表情只在他的臉上停留了一剎那的時間,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敷衍又恭順的表情。
“太子妃亦為皇族,不可求簽。”
“誒,你這個老禿瓢,還給臉不要臉了是不是?”
“本公主今天就要求簽,你去把簽筒拿出來!”
一見愛柔的要求也被駁回,安樂的火氣更勝,早就把什么大唐公主的尊貴身份拋到一邊,雙手叉腰,好似潑婦罵街。
只不過,她的吵鬧在方丈這樣的修行之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你既不能打,也不能罰,大慈恩寺又是敕造國寺,它的方丈主持在朝廷上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就連皇帝都要敬他三分,就算是安樂這樣囂張跋扈的人,也不能隨意處置。
這也是令安樂氣急敗壞之處,這要是換做別人,她早就蕩平了去,可大慈恩寺她老祖宗建的佛寺,她也不能隨意毀損,只能忍了。
宗愛柔此刻卻并不關心能不能求簽的問題,她只想知道,不能求簽的真實原因。
她再三詢問,運用各種婉轉技巧,誰知都讓靜理閃轉躲避了過去,絕對不吐露真情。
不過,他的一再閃躲,更讓愛柔懷疑,這件事背后的秘密,絕對不簡單。
磋磨了片刻,安樂見實在沒辦法如愿,放了幾句狠話之后,便意興怏怏的帶著愛柔離開了寺廟。
待她二人的馬車啟動后,方丈立刻返回后院禪房。
禪房之中,有在寺沙門上百人,方丈面容嚴肅的叫來自己的兩個親信,覺明和覺悟,分別指派任務。
“覺明,帶二十個武僧,快去保護公主和太子妃,一定要小心看護,今天二位貴女恐有禍事。”
“是。”
覺明領命,立刻去組織武僧跟隨。
在大慈恩寺中身懷武藝的僧人并不多,不過四十幾人。他們專門負責寺廟的守衛工作。別看人少,可他們的武功都極為高強,且性格堅韌不屈,忠心無二。而這一部分僧人直接由覺明管理。
靜理轉身,又對另一名親信覺悟說道:“快去東宮報信,就說,公主太子妃恐遇險,請殿下一定要派遣精兵過來營救。”
“快,騎快馬去,拿著我的通傳。”
兩位親信徒弟各自出去執行任務,靜理返回禪房,盤腿打坐,靜靜的禱念,愿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兩位貴女平安。
靜理這些年來,主持大慈恩寺的事務也有好幾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見過太多了。
倒霉的,得意的,都來這佛門清靜之地攪擾。
然而,今天他見到公主和太子妃之后,久已沒有波瀾的心,也揪了起來。
這兩人的面色,看起來灰敗異常,面部經絡呈現一種災殃的征兆,方丈直覺,這兩人今天要有禍事臨門。
而這禍事似乎會危及到她們的性命。
這才出動寺院僧侶沿途護送二女。
然而僧人們短暫的準備活動,還是錯過了緊隨馬車的時機。
前方路上,安樂沒有達成所愿,心中氣憤,拉著宗愛柔在長安大街上,走走停停,靠買東西發泄情緒。
宗愛柔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也老實的陪著,沒有多言語,只不過,和只知道盯著貨品不放的公主不同,她的一雙眼睛,極少落在那些琳瑯滿目的寶物上,而是裝模作樣看幾下,眼睛卻在不時偷瞄周圍環境。
她心中惴惴,總覺得,自從今天出門,周身的氣場就很不對勁,總之是別扭。
尤其是進入晉昌坊之后,更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坦,倒是裹兒,還是那么興奮怡然,一點也看不出異樣。
以至于剛才,她還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一直到看見方丈那詭異驚奇的表情,她才明白自己的感覺沒錯,今天或許就是諸事不吉的一天。
她只想早早回家,求得安全,可裹兒卻不允許,拉著她執意在東市轉悠。
雖然公主府的護衛,絕對是武藝高強的精良人士,可愛柔還是很不安,她仔細數數,這次出行,裹兒帶出來的護衛,不過三十人,這要是真的遇上什么歹人,可真有點招架不住。
或許是裹兒自信,在這皇城之中,根本沒有人敢傷害她吧。
公主是安全的,可她呢?
宗愛柔不禁這樣想到,可她也禁不住安慰自己,或許,這么多的護衛在身邊,總是能保護她的吧。
這次出來,她根本沒有乘坐自家的馬車,天才剛亮,公主府的馬車就等候在宗府門口了,李裹兒熱情洋溢的來迎接她,故而,她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只得跟著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大慈恩寺。
她的馬車輝煌氣派,為了兩位貴女乘坐的舒服,馬車走的很慢,總算是熬到了崇仁坊附近,再走一段路,就能抵達公主府。
今天,應了安樂的邀請,愛柔要去公主府用餐。
由于公主府在延壽坊,馬車必須通過崇仁和平康兩坊之間狹窄逼仄的小道,也就是榫子巷。
由于小道狹窄,太平的氣派馬車,從這里經過,實在是困難,兩人出來的時候,這里的道路也不好走,不過到底還是天剛亮的時候,行人稀少,總算能沒有多少阻礙的順利通過,可這回去的時候,就麻煩大了。
只因的崇仁坊和平康坊已經開始營業,那些買賣樂器的,彈琴聽曲的人漸次從坊里走出來。
看到公主府的儀仗,也知道避讓,可終究是止不住的人流擋在車馬前,大大延誤了行進時間。
安樂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還不時催促車夫快些行路,愛柔則滿臉緊張,她總覺得,榫子巷是她們的一個劫數,只有順利度過去,今天才算是安全了。
然而,就在平康坊重重疊疊的坊墻之內,十幾雙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榫子巷的動靜。
在人墻的后面,是身著濃黑長袍,稚帽兜臉的方丈長寬。
不對,當他換下僧服時候,他就應該恢復自己的本名,仳離。
他在這里埋伏已經有好幾個時辰,自從他得到消息,宗愛柔會和公主同行,就馬不停蹄的帶領手下殺手,到這里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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