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瞬時將盧、王二人包圍其間,憑刀佇立,他們警覺的盯著四周,尤其是冷箭射過來的方向。
很快,上百護衛,便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一時之間,殺聲震天,王府護衛氣勢洶洶,顯然沒有把皇帝欽點的羽林衛放在眼里,出手兇狠,招招都是沖著要害來的。
這些護衛的身手都十分了得,再加上人多勢眾,僅有二十人的羽林衛漸漸落入下風。
盧靜章和王瑛兩人積極自救,沒有給羽林衛拖后腿,他們本就戰線吃緊,若是再抽出精力保護他們,恐怕就更加被動。
盧靜章一直是有點武藝在身上的,倒是王瑛,別看脾氣暴躁,可卻是拳腳功夫拿不出手。
還得靠盧靜章保護一二。
一護衛蹬了樹干,騰空躍起,正向位于人群中間的盧靜章殺了過來。
他手里的長刀,足有三尺長短,閃著凜凜寒光,盧手腳并用,剛剛一計掃堂腿,踹倒一個護衛。
直覺身后有兇風吹過,他回身一看,呔!
刀尖距離自己只有一寸左右,若是反應再慢那么一點,他恐怕就要當場喪命。
然而,以他的身位,反擊已經很難,他立刻俯下身子,企圖躲避護衛的第一輪攻擊,卻在這時,一直靠連連閃避保命的王瑛,居然甩了一鞭子,柔軟纖長的皮鞭子正好落在護衛的手臂上,護衛手腕微微抖動,長刀墜落。
盧靜章反應迅速,凌空將刀柄握住,反手一擊。
卻見嫣紅的鮮血勃然而出,染紅了護衛的胸膛,不一刻,他的嘴里也開始陣陣冒血,接下來,僵硬的身子從刀尖上癱倒,仿佛一灘爛泥。
盧靜章把刀刃抽出,亦長出了一口氣。
他從小習武,卻只為強身健體,何時真的殺過人。
這一回,也算是學以致用。
然而,就算是成功斬殺一人,他們的危機也遠遠沒有解除。
羽林衛中已有多人死傷,他們根本無法阻擋武府護衛的進攻,只能勉強保身。
幸而,大理寺的一名差官已經趕往皇宮報信,然而一來一回,最少也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在這個時間段里,只有羽林衛苦苦支撐,顯然,他們也是撐不住的。
武府的護衛們好像是蟑螂一般源源不絕的從后宅竄出來,粗粗算來,總有數百人。
這完全符合武府的建制,更可怕的是,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裝備精良,護甲,兵器齊備。
這就顯然不是應該在郡王府出現的情景了。
虧得他還狀告太子私藏兵器,也不看看自己的府里都藏著什么東西。
顯然,某人早就有不臣之心,只是時機未到,一直都在隱藏而已。或許是武延秀的提前暴露,讓武三思不能再坐以待斃。
他的反抗就證明了他的僭越。
王瑛和盧靜章收縮到宅內,可怕的是,宅子里的小廝受到護衛們的鼓舞,也開始造次。
只好在他們手無寸鐵,只敢用拳頭招呼,并不能太傷害盧靜章。
對于他來說,眼前的傷害還是其次,剛才被箭簇傷到的臉頰,現在是越發的疼痛。
戰事激烈,他根本沒有時間包扎。
就在他們疲于應付的時候,場院里的羽林衛漸漸不支,武府的護衛們向廂房里涌了過來,盧靜章越過護衛們的包圍,看到場院里已是滿地死尸,只有兩三個羽林衛還留著一口氣。
在這些殺紅了眼的護衛之中,并未見武三思的身影,顯然,作為幕后主使,還沒有到他現身的時候。
更可怕的是,可以料想,在他的身邊絕對還有更多的護衛,打算拼死一搏。
護衛們步步逼近,盧靜章橫刀向前,王瑛滿臉是血,好在自己沒有受傷。
“少卿,怎么辦?”
他將皮鞭卷在手上,隨時準備出擊,武藝雖然不怎么樣,但好歹是個幫手。
盧靜章雖有些緊張,卻仍然不失氣度。
“別慌,我輩朝廷命官,我還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敢取我們的性命。”
“可是,他們現在已經殺紅了眼,沒了王法,少卿,我們的身份也護不了周全。”
“那就只能舍生取義!”
他已經做好了選擇,而面前的武府護衛,似乎對他們的身份也有幾絲顧慮,并沒有直取他們的性命。
其中一個領頭的,走上前來,強辯道:“盧少卿,兄弟們非是要抗旨不尊,只是郡王無辜,卻受猜疑,不得已而為之。”
“大膽狂徒,羽林衛慘死,你們還說是不得已,本官勸你們,不要再為自己的惡行粉飾!”
“王寺丞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口頭的反抗,就讓護衛們露出了真實的面目,無論如何狡辯,他們的行為已經是明晃晃的謀逆之舉。
盧靜章抄手攔住了他,事到如今,逞口舌之勇一點用處都沒有。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就放馬過來!”
他拉開架勢,大有和他們殊死一拼的決心。
那些護衛見他如此強硬,也知沒有退路可循,既是如此,就上吧。
不過,大理寺的人也只剩下他們兩個,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去收拾,那領頭的護衛揮揮手,只分了五個人前去對付他們,剩下的人,漸漸退去,和武三思匯合。
殺紅了眼的武府護衛,眼里也根本就沒有大理寺的威權,他們沖上前來,打算直取盧、王二人的性命。
王瑛甩動皮鞭,盡量把他們擋在攻擊范圍以外,奈何,他的身手有限,經常無法命中目標。
纖柔的皮鞭揮動過去,還被一刺客揮刀斬斷,慘變擺設。
于是只能赤手空拳的勉強應付,很快,身上就掛了彩,至于盧靜章,雖是有幾分功夫,但跟訓練有素的王府護衛相比,還是遜色多了。
不一刻就落了下風,開始連滾帶爬。
后宅一片死寂,前院的嘈雜也隨著二人的負傷,變得越來越微弱。
就在二人即將喪命的時刻,王府外響起了皮靴踢踏的聲音。
盧靜章按住傷口,勉強抬頭,在一片血光之中,一抹白影格外顯眼。他終于認出,帶頭的青年,正是太子東宮的學士,名叫駱繹。
駱繹的出場,正式表明,太子要插手此事。
這當然不是李俊主動為之,事實上,他比誰都明白,在武三思顛覆的這個關鍵時刻,最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就是他。
他只要守護好東宮的位子,努力處理朝政就已足夠。
但局勢的激烈變動,早就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有效控制的范圍,由不得他繼續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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