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這邊煤窯不算多,大都是露天的,但即便如此也是十分危險,所以常常有人因此送命,但是富貴人們喜歡這煤窯里出產(chǎn)的石炭,價格客觀,這雇傭的煤工工錢也就高,也就有了愿意拿性命去換銀子的
。
但大多都是惜命的,所以煤工很是短缺,因此就有人設(shè)計仙人跳,從別的州府拐人過來,簽下厚厚大疊欠單,叫人挖煤還錢。
白荼心里琢磨著,只怕這糖狗也是被人仙人跳拐來的。因此便與衛(wèi)子玠說:“這煤窯我覺得也是屬于國有資產(chǎn),為什么不跟鹽一樣呢?由著朝廷來把持,到時候也少些被騙得背井離鄉(xiāng)挖煤的煤工!
這話苗一說,就說起糖五心里揣著的不知什么事情,嘮了一回,卻有丫鬟來請,說糖五有話要說。
白荼心里好奇,便不管衛(wèi)子玠,匆匆去了。
到了廳里,卻見白玉仙和葉正元都在,糖五坐下下首,顯然還沒說,所以白玉仙和葉正元都滿臉的好奇。見著白荼來便招手示意她趕緊坐下,然后忙不迭的問:“糖五叔,到底是什么事情,您就說吧!
剛才吃飯的時候,糖五就前思后想,自己拿了薛家的銀子,就得辦了,雖說姑娘家叫人退了親不好,可是如今白家姐妹倆發(fā)達(dá)了,興許還瞧不上薛家呢。
于是便打定主意,這事兒還是說了吧。要是白家姐妹真因此事不愿意幫忙糖狗的事情,自己也認(rèn)了。一面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摸出一個紙包出來。
有那么一瞬間,白荼還滿心期待的看著他緩慢的動作,畢竟一般故事里,這種時候拿出來的可能是什么遺產(chǎn)或是藏寶圖。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里面層層包裹的是一封退婚書。
她,白荼被人退婚了!
以至于白玉仙和葉正元聽到糖五的話后,激動的拿過退婚書來左看右看,想要驗一驗真?zhèn),白荼也不為所動。糖五以為白荼是傷心難過,于是看她這副模樣很是愧疚,哽咽道:“二姑娘,這事兒是其實不耐薛家,你們自打到嶺南后就沒消息,那邊不知道生死,更不知道你們?nèi)缃褚彩敲髅墓庖,不然也不會提這退婚
一事。若是旁的人家,只怕早就已經(jīng)另做打算了,他們薛家好歹還叫我托個信來!币皇沁@一次自己來嶺南,他真沒想道當(dāng)初戴罪之身的一家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這嶺南有頭有臉的人物。
葉正元夫妻倆也反應(yīng)了過來,當(dāng)即什么都沒說,就連忙將這退婚書遞給白荼去:“荼荼啊,你瞧一瞧,這是真的!编,她是真被退婚了。聽到葉正元這略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白荼不由得抬眼瞧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我訂了親?”現(xiàn)在她是不是還得感謝這薛家來退親,不然自己如何跟衛(wèi)子玠成親但首要的是她要弄清楚,她真跟人訂了親
?那怎么腦子里沒記憶?這時候卻只聽白玉仙嘀咕道:“當(dāng)年爹和薛家伯伯來往甚好,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币幻娉俏逋ィ斑@是什么時候訂下的?”白荼是在她跟葉正元被流放到嶺南后才出生的,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如今
只能問問了。糖五以為他們不愿意退親,卻料人家是好奇這親事什么時候訂下的。當(dāng)即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連忙回著白玉仙的話:“你娘懷你二妹那會兒,肚子大著可顯懷了,都以為能生個小子繼承香火的。正好薛家太
太也有了身子,那薛家太太肚子小,以為是個姑娘,這邊呢以為你二妹是個男娃,這婚事就訂了,誰知道你二妹一出生,還連帶你三妹,薛家太太也生了個丫頭,就把你二妹許給了薛家大哥兒。”
不對,這都是哪跟哪?什么二妹三妹的?
“你說我娘生了倆妹妹?”白玉仙一下就想到莊子里如今住著的沁兒,感情這真是親妹妹,那怎么就到了云水州去,成了別人家的庶女?
糖五絲毫沒發(fā)現(xiàn)這問題已經(jīng)跑偏了,自顧說道:“那可不是嘛,可惜你那三妹出生不到半日就叫人偷走了,我琢磨著你爹娘就是為這事兒才病著的!卑子裣纱丝搪勓,又怒又氣,自己就想爹娘那般好的身體,怎么說沒就忽然沒了?原來這其中還出了這樣的緣故,那偷孩子的也是天殺該死,要不是將沁兒偷走,只怕如今沁兒也不會孤身一人帶著一個奶
娃娃了。她越想越氣,在想起爹娘的死因,心里越發(fā)難過,眼淚立馬就溢了出來,朝著白荼哭訴道:“從前不知道這些緣由也就罷了,可是如今知曉了,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怎么對得起爹娘!”一面又是暗
自慶幸:“幸好這冥冥之中爹娘指引,沁兒總算給尋回來了,但也不能就這樣放了這偷娃的。”糖五一聽,十分驚訝,“怎么,你家三丫頭找回來了么?”一面詫異道:“這倒是奇了,當(dāng)年你爹娘跑到衙門里去報了官,聽說人販子找到了,卻是說娃賣給了外地人,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如今竟然還能尋回
。
“去年二妹到云水州的時候找回來的,如今也在家里!卑子裣蛇@會兒只顧著哭,說不上話,葉正元連忙回道。
一面又看著薛家的這退婚書,有些好奇道:“薛家怎想起就退婚了?”他記得薛家的條件也不是十分好,如今娶媳婦如此艱難,怎就想著退親?不料只聽糖五繪聲繪色的說道:“說來大姑爺怕是不信,自打你二妹和三妹出世后,薛家就發(fā)跡了,薛老爺從前不是鹽工么,也不知走什么大運,攀上了大官,得了鹽引子,不但將妹子嫁給了官老爺做夫人
,自家還成了鹽商,那金子跟銀子給下雨一般直掉家里頭。”
他這樣一說,白荼倒是想起來了,那時候薛家忽然暴富起來,在潯陽可謂是風(fēng)頭一時兩無,最為重要的是薛家那個現(xiàn)在說跟自己有親事的哥兒,還是個小天才,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名震潯陽了。
于是十分好奇,“那就奇了,當(dāng)初怎不遠(yuǎn)千山萬水把我送姐姐這里來,我若真跟薛家有這樁婚事,不是可以暫住在薛家么?”葉正元卻已經(jīng)想到了原委,“那會兒只怕還沒得消息,以為我跟你姐是戴罪之身,人家剛攀上大官,成了鹽商,不愿意聲張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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