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這里,白玉仙正拉了美景,又叫了陸嫻,還有一直長居于此的薛如意媳婦,四人打著橋牌。因那蘭箏是初學,所以白荼在她身后教,倒也是個聰明的,不過是教了幾次就十分上手,連贏了兩把,叫她
十分感興趣。
這里玩得熱火朝天的,六兒就興沖沖的進來稟報“謝家大姑娘來了。”
白荼一聽,多半是知道她爹害她娘的事情了,只怕這會兒心里別提是多難過呢。偏這里玩得又開心,于是便道“請她到隔壁偏廳,我一會兒便去。”
沒料想六兒卻笑道:“謝姑娘可不是來找您的,是找咱們夫人的。”
“找姐姐?”白荼有些意外,難道她要跟姐姐說阿亓的事情么?這不大可能啊,謝芊芊可沒有這么奔放直接找未來婆婆說要嫁給你兒子這話。
白玉仙正出著牌,聽了六兒的話也是十分詫異,“那先請她來,也好叫她跟咱們玩幾圈。”
聽了這話,白荼覺得姐姐著實是缺心眼,自己不是才同她說了人家里的事情,她怎么還叫人家來玩耍,哪有那個心情?
可是六兒這會兒已經出去了,她也來不及阻止,只得嘆了一聲。
謝芊芊和六兒不大一會兒就來了,步伐急得很,見了眾人便紛紛打招呼,入座后便立即朝白玉仙開口道:“今日來此,是有一事想要問伯母。”
“什么事兒?”白玉仙見她神情嚴肅,只朝其他三人道:“先等我一下。”
問事兒?白荼好奇,怎么會問道姐姐的身上去?卻只聽謝芊芊問道:“潯陽吳家,是不是有一個叫吳阮娘的姑娘?”
白玉仙聽她問起這人,自然是有印象的,“怎問起她來了?”
謝芊芊一聽這話,頓時激動的站起身來:“伯母果然認得她?”白玉仙點頭,納悶的看著謝芊芊,不知她怎么問起一個去世多年的可憐人。便道:“自是認得的,當年她被人騙,還有了身孕,當時她又還未訂親,吳家才剛得制造這生意,只覺得名聲敗壞,將她逐出了家
門,她無處落腳,是她嫁到我們縣里的妹妹收留了她,可惜啊,這沒多久一場大火,不但她死了,她妹妹一家也就只剩下她妹妹一個人。”
說起這往事,白荼還是忍不住嘆息,真真是水火無情,那么好端端一戶人家,十七八口人,等大火撲滅的時候,已經成灰燼了。
謝芊芊卻是傻眼了,吳阮娘已經死了,那眼下京城里這個是誰?難不成從潯陽來的人,還有同名的么?所以這根本不是一個人?于是忍不住大膽的問:“會不會她根本沒死?”但白玉仙立即就否定了,“怎么沒死,當年吳家還不如此刻輝煌,她們姐妹又都是庶出,我做姑娘的時候,還與我有些來往的,當年逃出來的也就是麗娘,倆人雖說是雙生,可卻是認得出誰是麗娘誰是阮娘
。她那個可憐啊,夫君死了,她肚子里還有著身孕,聽說吳家后來把她嫁給北方來的一個皮毛商人做繼室,之后便沒了她的消息。”“怎么會這樣?”本來以為是件簡單的事情,可是現在吳阮娘的身份卻出了問題。白玉仙一口咬定活著的是吳麗娘,那現在外宅里的呢?所以她忍不住又猜測,難道是金蟬脫殼?可是當時的情況,根本犯不
著啊。
白玉仙見她還一副不信的樣子,便道:“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就只有麗娘活著。”
“怎么了?”白荼見她那表情,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了才想起,那吳念祖可不就是信吳么?難道這是吳阮娘就是那個外室?于是趕緊又問白玉仙:“姐姐,這吳麗娘是哪一年嫁給北方皮毛商人的?”
謝芊芊聽到白荼的問話,立即朝白玉仙看去,對這個至關緊要。
白玉仙納悶,白荼怎么也問起來了?不過還是仔細回憶起來:“那時候真真已經出生了,這算起來只怕有二十年了。”
得了這話,謝芊芊長長的吐了口氣,這吳念祖,如今可不就是這個年紀么。可是,那女人到底是吳阮娘還是吳麗娘,于是又問白玉仙:“伯母可見過騙書生的那個書生?”白玉仙搖頭:“這倒是沒見過,不過聽說當時他被人騙,還跌進江里,是吳阮娘將他救出來,又因他沒有銀錢落腳,也是吳阮娘給他的補貼的,反正他也就在潯陽待了兩個月,他走后吳阮娘就有了身孕,叫
當時吳家的主母發現,立即給趕了出家門。好在她同胞的姐姐將收留了她,只是沒想到最后卻也是厄運降臨,倒真是個苦命人。”
此刻不管是謝芊芊和白荼,都有些不確定這死了的到底是吳阮娘還是吳麗娘。
只是白玉仙可以確定,那個書生,多半是謝老爺了。
謝芊芊見她們還在打牌,自己在問只怕白玉仙也說不上更多,因此便道謝告辭,白荼趁機送她。就直接問:“莫不是真是吳家人?”謝芊芊此刻不是很確定,“我還不知,不過我之前聽你說吳家姐弟同你們一路到京城,后來去了親戚家,可知道是什么親家,在哪里落腳?”如果真是在吳阮娘那里,那么就足以證明,這個吳阮娘管她是麗
娘還是阮娘,那都跟吳家有關系,想要知道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從吳家人口中探出。
白荼頷首,“是呢,不過當初說好了落腳后就來找我們玩的,你說來了京城這么久,也沒個音訊,可別出個什么事情。”“正是這樣,你這里打發人去吳家那邊看一看,就算不是親戚,只道認錯門,可若是真在那里,你便順道幫我問一問,那到底是誰?”謝芊芊滿是期待的看著白荼,如今她就只能指望白荼了,說完這話,眼圈有些濕潤,直接叫了白荼一聲小姨,便有些哽咽道:“這些天我一直在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可他到底是我爹,不但是我娘,便是我也常常聞那香,我如今心里不知如何在面對他,如何再像是從前那
樣叫他爹尊敬他。”雖然謝芊芊平時看著有的是十分堅強的,可說來說去,她到底是個小姑娘,如今除了她娘便沒人依靠,沒人可說心中酸楚,而她娘那里萬萬不能說,畢竟謝夫人同謝老爺還是幾十年的夫妻。如今見她這般,只得拉過她的手來輕輕拍著安慰:“再大的坎兒也能過去,此刻知道,總比以后知道要強,何況風雨要來,也沒法阻擋,只能扛著,但撐過了,總會看到太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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