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聽完,良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嘆道:“你一個江湖人都看得如此透徹,那朝中的那些大臣呢?”可是有誰膽敢站出來諫言一句?
她生生有一種,大楚怕是要走到盡頭的感覺了。
而一個帝國的覆滅,將會有新的王國崛起,可是在這崛起之前,會有數(shù)不清的有識之士揭竿而起,到時候只怕是數(shù)州烽煙。
可不管最后是誰贏了,最后吃苦受罪的都是老百姓。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衛(wèi)子玠從前要如此隱忍,任由晉文帝如此胡作非為。他不是縱容,而是顧著大局來看。
所以此刻白荼也明白了,不管晉文帝如何的不適合做這個皇帝,可是他現(xiàn)在就是大楚的皇帝,有他這個皇帝在,就不會有烽火戰(zhàn)事。
但是,就如同阿央所擔憂的那樣,嶺南的事情遲早是要敗露出去的
同當初晉文帝一般,只是旁支閑散王爺?shù)耐鯛敹嗔巳ィ勺詈蟮巧系弁鯇氉膮s只有晉文帝,如此那些人怎么可能甘心呢?
這件事情越是想就越是憂心忡忡。衛(wèi)央看著她的神情,以及那時不時的嘆氣,也猜到了她想什么。不由得勸道:“俗話說的好,富還不過三代呢,帝王之家不也尚且如此么,而且改朝換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你和表哥也不是菩薩,豈能管得了那么多,顧得著這瓊州就已是他們天大的造化了。至于外面生死如何,當由命運做決定,何況之前瓊州大肆引人遷移而來,不是沒
有給他們機會。”這話雖不算什么安慰,但好歹是讓白荼心里好歹舒服了些。“是呢,我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們也只是平凡人罷了,旁人的生死豈能是我們決定得了的,管著自家這一畝三分
地就是了。”她這樣一說,叫衛(wèi)央放心了很多。然后轉(zhuǎn)過話題說道:“后街就快要修好了,各人家都在準備裝潢事宜了,你又要開胭脂坊,又要開酒樓,還要顧著茶莊,你忙得過來么?
”
說起此事,白荼倒是來了興致。當即就那些憂愁拋去腦后,立即起身要去拿東西。
不過叫衛(wèi)央給止住了,“你要拿什么,我去拿就是。你這肚子雖不算大,但到底是有了月份,別到時候累著你,回頭表哥又該說我的不是。”“我哪里有這么弱?在說適量的運動有助于生產(chǎn)。”白荼沒理會她,扶著椅子的扶手已經(jīng)起身,步伐輕快的走到靠墻的多包玲瓏柜子里翻騰了一回,然后拿出兩張圖紙來,
示意衛(wèi)央見點心果汁移開一些,把紙張鋪平:“看看。”衛(wèi)央一下就看出來了,這是店鋪的平面圖,只是畫得如此精細,不由得有些驚訝起來:“表嫂,想不到你這樣厲害,尤其是這胭脂坊,要是真按照你這個樣子收拾出來,那
該多美啊。”
沒有人不愛聽人夸自己。白荼頓時就高興的笑起來:“我已經(jīng)托了上河村的蘇先生,圖紙已經(jīng)給他送過去了一份,想來我要的柜子他已經(jīng)給我準備好了。”
衛(wèi)央聞言,不由得笑道:“新街這一修好,上河村倒是賺了大銀子,家家戶戶都等著他們裝潢呢。”“可不是,也虧得我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不然只怕中秋前沒法開業(yè)。”白荼頗為得意,也算是自己有先見之明。倘若沒有修路和重建滄海一事,興許人手是忙得過來的,到
時候要裝修鋪子,根本不愁找不到人。而且白荼已經(jīng)打算好了,茶莊那邊依舊由著羅三金帶著鳳仙美景蕙蘭三人掌管著,至于胭脂坊交給蘭箏。她現(xiàn)在的店里生意是不錯,可是過一段時間,吳家的生意起來了
,用不著去外面進貨,她就不好賺這差價了,所以她可以來這胭脂坊的掌柜。至于酒館,交給蒼術(shù)就是了。他早年是來往杉樹村莊子和杏花村的跑腿小廝,如今已經(jīng)歷練出來了,是能獨當一面的好手,可以將酒館完全托付給他。至于如何蒸餾烈酒
,白荼還是只會將這里釀好的酒重新蒸。不過白荼知道,其實不必這么麻煩,所以已經(jīng)想好了,等一切安定下來,就打發(fā)人到各處去請那些擅于良久的老人家來,大家一起坐在一起討論研究,必然會有更好的法
子。
一個早上就同衛(wèi)央這樣嘮叨完了,下午衛(wèi)央要出去一趟,多半是去百味軒那里給律夫人幫忙,畢竟這中秋要到了,她那里訂購月餅禮盒的單子早就爆了。
而白荼也沒事就索性過去看寧鵑。她年紀其實還不如當初白玉仙懷小寶時候大,只不過到底是這孩子來得珍貴,又是頭胎,因此十分小心翼翼,如今幾乎是臥床休息,白荼來的時候她也是躺著的。見著已
經(jīng)頂著大肚子的白荼在自己面前晃悠,十分難為情道:“讓你笑話了。”
她家的丫鬟早就在床邊備好了軟椅,白荼讓竹黃扶著坐下:“這有什么的,我也是當娘的了,自然知道肚子里這孩子最為寶貴了,你體質(zhì)不好,仔細些是應(yīng)該的。”
然后又問:“周一仙可是過來看過,怎樣講?”寧鵑垂眸笑著,一手扶著那還平坦不已的小腹,但眼神里和臉上,都已經(jīng)充滿了作為一個母親的和藹慈祥:“周老說了,讓我多休息,待三月后胎像穩(wěn)定了,在下床來多走
走也是一樣的。”“那就了熬過了這三個月,以后都只管享福呢?也是我的不是,此時此刻該讓老胡在家里陪著你才對,可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羅家那邊的人又幾乎都在工正所抽不開身
,不然倒是可以叫他們接手老胡手里的活兒。”白荼這話卻不是惺惺作假,而是真的有些愧疚于寧鵑。
同樣她也曉得,只怕老胡也是多想陪在妻兒身邊,畢竟他已經(jīng)是人到了中年,才盼得了這么個孩子,只怕心里跟寶貝得個什么似的。寧鵑見著她眼里的愧疚,趕忙道:“王妃說什么呢?你們能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老胡,是他的福份,在說眼下這么大個筼筜城,就沒有一個閑人,你也說了咱們?nèi)讨@些
個苦日子,不都是為了以后的好日子么。”別說是白荼,就算是寧鵑也不放心,讓老胡之外的人去掌管這采購一事。且不說王爺王妃手里的銀子到底有多少,但能節(jié)省一分是一分。可若人換了別人,只怕就不是像
老胡一般,最低的價錢買最好的,而且是最高的價錢買最劣等的,少不得還要從中貪墨呢。而且老胡從前做雜貨鋪子,小到一根針,大到一件家具,他都知曉哪里最好,價錢最公道。可換做是別人,就不見得有這么熟絡(l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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