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外有多少人？”楚眉靈忍不住問他們。
這四個大將軍這才發現陛下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她的容貌出眾，一雙鳳目澄明閃亮。
他們雖在邊境，但也聽聞陛下取消和月尊者婚約一事，并冊封妖族女子為神后。
他們記憶中的月尊者一襲紫紅色長裙高貴冷艷，容貌雖清秀，但身上透著一股子高傲。而眼前這位女子雖絕艷動人，看上去卻很隨和。
不過這種隨和很有可能是裝出來惑主的，難道她就是傳說中讓陛下廢了月尊者的狐貍精？
所以這一刻，他們同時選擇了沉默。
“你們沒聽清皇后問的話嗎？”慕容驚瀾溫聲開口，輕輕轉動扳指。
他們微愣，下一刻立即回道：“回稟皇后，總公有兩千六百人在結界外。”
“結界外可有沒有中毒的人？”楚眉靈加重了語氣，顯得有些怒意。
“當然有。”良震有些不以為然得回答。狐貍精敢訓誡他了？
楚眉靈的鳳目一厲，身上散發出不可輕視的寒意，低聲斥責：“他們既中了毒，那就失去了理智，甚至會互相撕咬。你們將他們關在一起，那豈不是將他們推向絕路？”
良震咬了咬牙，不服氣辯駁：“這也是沒有辦法。”
“就是！那片區域的百姓都很危險，所以必須隔離！”
說話的是另一名大將，此人名為喬天壯。生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滿下巴的胡子，頭發偏黃，松松的扎了一個馬尾辮。雖然不修邊幅，但那種將軍的威嚴卻不少分毫，
楚眉靈掃了一眼喬天狀，回道：“傳令下去，在結界外也分區域，分危險區和安全區。根據他們的狀態，沒有異常情況的百姓分在安全區，有異樣的百姓分在危險區。我們一定能找到解藥！”
“史書中記載，當年邪霜擴散后死了將近千百萬人！一片生靈涂炭！最后神尊不得不獻出自己的神元作為解藥才讓百姓渡過了此劫。難道皇后娘娘能發明出解藥？何必費時費力再去拉出危險區和安全區？”
喬天壯說得憤慨激揚，似乎要將內心的擔憂全部發泄出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解藥，等這些人徹底失控了，那只有將他們毀滅。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找來源！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給他們留一線生機。而且我覺得這次災難的背后必定有操控者，有操控者那就證明必然是有解藥！陛下親自來查，難道你們信不他？”楚眉靈反問。
“伶牙俐齒！”喬天狀輕聲抱怨。
“放肆！她是皇后！”慕容驚瀾喝止，清眸已染上了狠厲。
楚眉靈拉住他的袖子并搖了搖頭。
慕容驚瀾倒吸一口冷氣才壓下了火氣，他微涼的目光落在喬天狀的頭頂，淡淡道：“就按照皇后娘娘說的辦。朕既然來了，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陛下？”喬天狀猛然抬頭。陛下做事向來果決，這次怎么如此感性？
可他卻不敢反駁，領命后就退了下去。
“良震。”慕容驚瀾一喚，在良震靠過來時，他下令道：“不要將我們的身份透露出去，朕與皇后會進入界限外，定能為百姓找到解藥！”
“是！”
良震領命后準備離開，卻又被楚眉靈喚住：“在哪家農戶家里挖出的邪霜？這戶人家可安好？”
“都消失了。”良震隨后手指輕捏，念出一張地圖。
兩人坐回了馬車。慕容驚瀾拍了拍她的手背，佯裝輕嘆了一聲：“想不到朕的小狐貍也有獨當一面的時候。”
“事情都未解決，怎么算得上是獨當一面？”楚眉靈笑了笑，但笑容很快收攏，面色帶著擔憂：“我總有一種預感。這些中毒百姓的癥狀沒那么簡單。否則為何能傾覆整個六界？”
慕容驚瀾一驚，本想開口，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胭玲瓏的身上時又吞了回去，繼而道：“今日已晚，先找個地方住下。
良震為他們準備了幾間房，又為每間房端上了上飯菜，菜色普通，慕容驚瀾的房間只有五菜一湯。其他房間只有一菜一湯。
慕容驚瀾為楚眉靈盛了滿滿一碗飯，“累了一天，先吃點東西。別想太多，災難總會過去的。”
楚眉靈也不推脫，接過米飯就狼吞虎咽的開吃，邊吃邊問：“你在馬車上想說什么？”
“別急！小心嗆到我們的孩子！”慕容驚瀾為她盛了湯，語氣雖帶責怪，卻滿臉的寵溺。
楚眉靈笑得眉眼彎彎，接過湯喝了一大口，又低頭摸了摸小腹，“他結實著呢！除非一碗墮胎藥，否則他才掉不了呢！”
慕容驚瀾盛飯的手一停，抬頭看向她，她正在專心致志的喝著湯。可不知為何，他心口的地方卻開始隱隱作痛。
“怎么這么看著我？”楚眉靈抬頭看他，眨了眨清亮的鳳目。
“沒事。”慕容驚瀾搖頭，看了一眼被她吃干凈了湯碗，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到了外面，你的胃口反而好了！以后你在宮里若是吃不下飯，我帶你出去吃？”
“嗯。”楚眉靈點頭，輕輕靠上他的肩膀，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慕容驚瀾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他如今怎么變得如此敏感？他自嘲得笑了笑。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中了邪霜毒以后真的只是性情大變，生啖人肉？”楚眉靈皺眉，抿了抿唇自言：“若只是這種情況，我覺得根本不會像記載中寫的那般生靈涂炭！”
慕容驚瀾將她摟到身側，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低嘆道：“神諭中記載著，中毒者第一個月會性情大變。第四個月則全部變成一個人……”
“變成一個人？什么意思？”楚眉靈頓時覺得后背發涼，迎著慕容驚瀾微凝的表情，她倒吸冷氣：“你是說，過不了多久，他們的意識全部被控制？被同一個人控制？”
“嗯。”慕容驚瀾點頭，面色有些沉重：“不是意識被吞噬，而是靈魂被吞噬。所以，根本沒有解藥。”
知道后者的人不多，否則真的會引起恐慌。楚眉靈的拳頭緊握。該死的！若真是如此，有多少百姓的靈魂會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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