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姐姐！是啊，我曾經也如你一般的幼稚愚蠢，還真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了。她，哪還算個人，人的血是熱的，她的血可是半點溫度都沒有的。醒醒吧小憐，在她眼里，咱們和路邊的野雞野狗沒什么區別。你還真以為她會把你當什么親人，可笑之極。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在她眼里，咱們只是一群芻狗而已。居然還和她講什么感情，真是傻的夠可以的。”陸含強撐起身子，冷冷的看著那清冷女子。

    清冷女子臉色微微一動，眼睛閃爍了一下，卻沒說什么。她身旁的小女孩卻先不答應了，站出來說道：“陸師兄，你，你怎么可以說大師姐了，她，她才不是這樣的人了……”

    “她不是？那請問了當年我求她去勸云月兒那個女人，她為什么吝嗇得連幾句話都不肯說了。她明知柳浩明是什么樣的人，云月兒那樣的選擇將會是什么樣的結果。她當時說的叫那個好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怎么選擇別人不應該干涉。那可是和她一起長大，十多年感情，一向把她當成親姐姐的云月兒，她還真是撇得很干凈。以云月兒打小對她的感情和崇拜，只要她說幾句話，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步田地么。哼，我到后來才明白，在她心里，我們什么也不是。所謂的感情，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和一座冰山說感情，我不是傻么。”陸含冷笑一聲，又道：“請問聶大女俠，這次來是做什么，帶我回宗門么？”

    那清冷女子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了一絲波動，但極快的又恢復了正常。稍待之后，她說道：“陸師弟你雖情有可原，但罪無可恕。帶你回宗門，就罪論處，是唯一正確的所為。”

    “帶我回去？聶小寧你想什么了，回去讓云月兒和柳浩明那對狗男女，看我現在這副德性，看我現在有多凄慘落魄。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我知道你想拿我去領功，在你眼里，我這芻狗也就只有這么一點價值。但可惜的是，我又怎么會讓你得逞了。”陸含舉起了手中那樣三陽爆火符，獰笑道：“這東西不需要我再解釋吧，你們應該很清楚它的威力。”

    “陸師弟不要，你，你還不至于到那一步。就算回到宗門，你也不見得會死的。而且，而且云月兒和柳浩明都，都已經死了……”那清冷的女子終于露出著急的神情，上前走了一小步。但她不敢再往多走，就怕刺激到陸含。

    “什么，那對狗男女死了？”陸含驚了一下，臉色隨著一變。

    “是啊，今年六月的事。你也知道柳師兄是什么樣的人，過了段時間便厭煩了云師姐。他把云師姐給踢到了一邊，還一直折磨云師姐。云師姐氣不過，進入了咱們茅山禁地，偷學了巫毒術，下在了他的身上。七天后，柳師兄暴斃，柳長老很快追查到了云師姐身上。事敗之后，她走投無路，就從小茅峰跳了下去……”那個小女孩搶先出來說道。

    “死了？”陸含呆了一下，神情連著幾變，半晌之后，他忽的縱聲大笑，說道：“死得好，真是老天有眼，這對狗男女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所以，陸師兄你就跟我們回去吧。柳師兄死了，他死后，之前做的丑事都被人揭發了出來。柳長老因此受到牽累，也只能宣布閉關去了。你的天賦特殊，咱們茅山派里需要你，所以你現在回去了，肯定不會死的，你就放心吧。再怎么說，也總比你在江湖上到處被人追殺好吧。”小女孩語重心長的勸解道了。

    “回去！我自打離開茅山派大門的那一天，就從沒有想過要回去。甚至，打那一天起，我根本就沒想要再活下去。茍延殘喘到今日，我只是想看看云月兒和柳浩明到底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很好，至少臨死前還能聽到這個好消息，小憐謝謝你了。”陸含聞語暢聲大笑，那神情便如同得到解脫了一般。

    “陸師兄，你，你干么這么想不開了。活著多好，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小女孩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解，只能盡力說著。

    “活著？小憐，你覺得我活著還有意思么？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江湖上人人唾棄的淫賊，武林緝兇榜的人物，惡名昭彰。就算回到了茅山派，肯定只能淪為任人踐踏的囚徒，連牲口都不如。這世上已經沒有我還在意的人，也沒有人再在乎我的死活。我何必讓自己像狗一樣活著，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直接干脆。”陸含淡然一笑，臉上盈滿了苦澀的笑意。

    “不會的，不會的，陸師兄你別那么悲觀。現在柳長老已經沒法再管宗門里的事了，有大師姐給你幫襯著，你回去了就算被關起來，也不會太難過的。大師姐還是很在乎你和云師姐，雖然她嘴上不說。云師姐跳崖以后，大家都怕柳長老的報復，都不敢去給她收尸。最后還是大師姐出面將她安葬的。你是沒看到，她當時難過的樣子……”小女孩急忙又說道。

    “哼，活著的時候，幾句話都不舍得說出口。人都死了，再做那些事有什么意義。”陸含冷冷瞟了清冷女子一眼，嘆了口氣，喃喃說道：“罷了，罷了，到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陸含這輩子除了失敗就是失敗，早就是一個死人了，何必再較這些真了。”

    他說著抬起頭看了葉冷秋一眼淡然笑道：“你本領很強，也很神秘，就沖著你的那些手段，栽在你手上我服氣。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別把我交給這兩個女人。我不想死了還葬在茅山那個地方。人生苦短，去日苦多，地府再見吧。孽火滌罪，萬事休……”

    陸含最后一句咒語念罷，手上幻出一團巨大的火球，瞬間將他吞沒了。清冷女子臉上的神色瞬間全變了，凄呼一聲：“陸師弟，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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