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年間,通過官府和馬戶百姓的共同努力,馬匹數(shù)量大增,為軍馬的供應(yīng)提供了充足的保障。
但是馬政也帶來了諸多問題,如官員的**和百姓養(yǎng)馬的負擔沉重等等,馬戶們承擔著重役,養(yǎng)馬與種地的辛苦不僅拖累馬戶們的身體,官員的征斂也折磨著馬戶們的精神,促使馬戶消極養(yǎng)馬,甚至激起了民變。
當然了,這是明代中后期的事兒了,此時馬戶們還沒那么沉重的負擔。
不過今歲遭遇水災(zāi),糧食沒了收成,馬戶們要養(yǎng)馬,勢必比一般百姓還要困難,有從軍這條路子,想必他們比一般人更為渴望。
這些人常年養(yǎng)馬、騎馬,控馬功夫不比草原蒙人差,稍加訓(xùn)練,就是精銳騎兵。
“嗯,不錯,此法的確能在最短時日內(nèi)汰弱留強,周小郎,有你的,居然能想出這么個法子,只是百姓受災(zāi),生計困難,要他們遠行千里,這恐怕”
于謙為這些遠行的百姓擔憂。
“大人放心,這些小子都想好了,一旦在這里報名入軍,就發(fā)放一些銀錢干糧,夠他們到京師的吃食開銷,等到了通州,通過遴選之后,才會發(fā)放安家銀子,至于被裁汰之人,就看大人如何安排了。”
“哦,怎么說?”
“大人若是覺得京師兵力仍舊不足,大可將這些裁汰之人也吸納入軍,發(fā)些微薄餉銀,讓他們作為輔兵參戰(zhàn),也遠勝京營和普通百姓。
大人若覺得他們多余,發(fā)些遣散費讓他們回鄉(xiāng)即可。”
在周秦川心里,其實是想把被裁汰之人留下作為預(yù)備隊的,一旦開戰(zhàn),傷亡在所難免,這些人同出一地,又一起治過河,補上缺漏很容易。
于謙微微沉吟片刻,很快答道:
“此事不急,畢竟京師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到時候再行決定。
只是你這策略,所耗銀錢不少,在濟寧、東平兩州境內(nèi),府庫還可以發(fā)放些干糧,到了京師,在朝廷正式認可他們之前,那什么安家銀子和遣散費,一時卻上哪里去籌措?”
畢竟這些人不是朝廷正軍,而于謙此際也不過是剛剛結(jié)束丁憂,回京等待起復(fù)的一介白身,拿不出這許多銀錢。
要是不能按時如數(shù)發(fā)放銀錢的話,有違承諾,軍心士氣將嚴重受挫。
“這卻不難。”周秦川笑笑,伸手遙指運河,“濟寧的碼頭上,不是還有我押解來的稅銀么”
“你你竟然要動稅銀!”金知州被周秦川的大膽給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好!有種!夠膽!”于謙卻是不吝贊賞,“周小郎,你既然為了國事甘愿冒險,我又豈能落后,這樣罷,擅動稅銀的事兒我擔下來了,到了通州后,稅銀先不要上繳戶部,等召集完人馬,發(fā)放完銀錢后再說。”
擅動稅銀的罪責很大么?
周秦川不明所以,他對大明律法談不上精通,覺得此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哪怕朝廷不認,不愿意出錢給在魯東召集起來的人馬,少了的稅銀大不了讓瓦剌衛(wèi)出錢好了。
只是補上短缺的稅銀,需要一段時日罷了。
但看于謙和金知州的樣子,擅動稅銀似乎是件了不得的事兒,管他的,反正有于謙擔責,天塌了有他這高個子頂著。
再者說,即便沒有于謙出面,周秦川也不可能退縮,京師有在為瓦剌衛(wèi)賺錢的蘇幼蓉,有已成為太子的小濟,豈能因為這么點麻煩就縮手縮腳的不做事。
“還有一件事,這些人一路穿州過府,遇上官府盤查,可是麻煩得緊,你有什么辦法沒有?”于謙又問道。
這個問題周秦川還真沒想過,不過他也只稍稍轉(zhuǎn)了轉(zhuǎn)腦子,就有了辦法:
“于大人,我可以安排部分人馬分批跟著他們,帶上進京的勘合,遇上官府,就說他們是我瓦剌衛(wèi)沙洲稅關(guān)押解稅銀進京的掉隊人馬,如此可行?”
“雖說這些人口音裝扮不合,不過有此借口,地方官府也不會為此發(fā)難了,還成,就這么行事。
至于兵刃甲衣,等老夫進京入朝之后,想辦法從府庫中給他們調(diào)撥。”
于謙一錘定音,最終同意了周秦川招兵買馬、遴選精銳的提議。
大明景泰七年,秋后的一個中午,周秦川等人的船只順利抵達通州口岸。
于謙向當?shù)毓俑婉v軍交待了一番,特意說明其后會有大批他招募來勤王的軍兵找周秦川點卯,要他們?nèi)ε浜现概蔂I地、售賣糧草等事宜,不可延誤。
都到了通州,就沒必要再掩耳盜鈴地說是瓦剌衛(wèi)押解稅銀的兵馬了。
隨后在憂心忡忡中,于謙和朱驥一人騎著一匹馬,匆匆向京師而去。
通州大營的督糧官范廣,本就是團營副都督,不可能常駐通州,更早在石亨進軍大同的時候,就坐鎮(zhèn)京師。
石亨叛亂后,他旋即升任團營都督,全面掌控京師防務(wù),此時時局維艱,京城更離不開他,自然不會呆在通州大營。
是以于謙沒能見到這個他頗為器重的將領(lǐng)。
他們一路乘船北行,只知道景泰帝病體日益沉疴,難以視事,具體有多嚴重卻是不得而知。
召集各地兵馬進京勤王的詔令直到他們快到通州的時候才見到,由此可見,當今皇帝的病情不容樂觀,朝中大臣是戰(zhàn)是走的態(tài)度也不統(tǒng)一,面對如此危局,反應(yīng)顯然有些遲鈍。
而此時甚至已有了叛軍攻破紫荊關(guān)的傳言,人心更加恐慌,于謙顯然也更加坐立難安,一路催促不休,他和周秦川、門達等人的座船,幾乎領(lǐng)先了半日的路程。
北上諸人中,但凡有點見識的,都明白傳言雖不可信,但在朝廷派不出援軍的情況下,居庸關(guān)和紫荊關(guān)獨木難支,戰(zhàn)事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旬日之久,那么接下來短則十天,長則半月,兩座關(guān)隘中,必然有一座會被攻陷。
而勤王詔令才剛剛下發(fā),即便是戰(zhàn)力不俗的遼東精兵,恐怕也不能及時趕到。
而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純粹湊人數(shù)的衛(wèi)所軍兵想要齊聚京城,就更是不知道要拖沓到什么時候,京師已是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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