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給二柱子的老太爺遷墳的時間,在大后天,所以這兩天我打算先把上河村那老太太家的事兒給辦了。
吃了飯江夏隨我一同離開了家門,上河村離我們那里并不遠,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路上碰到了其他村民,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了上河村王婆婆家。
我們到王婆婆家的時候,她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里冒著濃煙,我和江夏走進去一瞧,王婆婆正艱難的往灶坑里放著柴火,只是她放的是濕柴火,所以才冒出很重的煙霧。
“王婆婆,你在干嘛呢?”我走到近處,看王婆婆被濃煙嗆的直咳嗽,趕忙用水把柴火熄滅。
王婆婆見到我過來很開心,立馬起身,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對我說道,“謝大師,你們來了。”
“婆婆,這些柴火都是濕的,你怎么用這濕柴火點火啊?”
王婆婆神色有些難過,頗為無奈,“這昨天夜里下了雨,把我放在院子里的柴火都淋濕了,我這身子骨不好,也沒有上山砍柴,所以只能用濕柴火做飯了,不過沒事兒,雖然煙大了點兒,一會兒就能點著。”
王婆婆說著,便拉著我和江夏,要我們進屋里坐。
“王婆婆,你都這個點兒了還沒吃飯呢?”我十分驚訝,看得出這個老人過的并不好,院子里雜草叢生,雖然一直有人住,但比著馮寡婦家以前那荒廢的院子,情況好不到哪兒去。
王婆婆嘆了口氣,告訴我說,她家老頭子走的早,現(xiàn)在兒子也沒了,她在這村里也沒其他親人了,平日里生活沒人照顧,趕上天氣不好,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要不是有鄰居照顧著,時不時給她端來一碗飯,她都不知道這日子該怎么過了。
我和江夏對視一眼,他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讓我先隨王婆婆進屋,他等下就回來。
江夏離開以后,王婆婆指著大門口問我說,“謝大師,跟你一起那個姑娘怎么走了?”
我笑說,“沒事,她等下就回來,婆婆,你先讓我看看那具黃大仙的尸骨。”
王婆婆立馬點頭說好,我跟著她進了屋里,正對著大門的供桌上放在一個木盒子,盒子上掛了鎖,老人家的院子里別的地方雜亂不堪,可唯獨這供桌上收拾的干干凈凈,但是除了那木盒子之外,卻也沒有擺上香燭供牌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空蕩。
不過想來也是,王婆婆沒有見到他兒子的尸骨,一直不肯相信那黃大仙的骸骨是她兒子,所以在她心里,她兒子還活著,既然是活人,自然不必用香火供奉。
老婆婆在我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到供桌前,從身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鑰匙,把木盒子上掛的鎖打開。
她那雙如同枯樹枝的手,慢慢的打開了盒子,首先入眼的是一件有些破舊的衣裳,瞧起來有些年頭了,衣服已經(jīng)褪色,我小心的把衣服展開,只見里邊包裹著一根根發(fā)黃的骸骨。
我拿起一根,仔細一瞧,的確不是人骨,湊近了還能問到一股臭味,并不是那種死人的尸臭味兒,而是一種動物身上特有的味道。
別的不說,就說那個別致的頭骨,很像狗的頭骨,總之一定不是人的尸骨。
我放著老婆婆讓她坐在一旁,又把那些骸骨從木盒子里拿出來,放在供桌上,底下墊著破舊的衣服,一點一點的試著拼了起來。
過了好半天,骸骨總算拼出個大致的模樣,的確是黃鼠狼的尸骨。
當(dāng)我把那最后一節(jié)尾骨放下時,門口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江夏回來了。
他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江夏走進們,去廚房拿了碗筷,把食盒里的飯菜盛到碗里遞給了老婆婆。
王婆婆老淚縱橫,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謝大師,這怎么好意思呢……”
“婆婆,不要緊的,這是我去別的村民家找的,人家家里中午剩下沒吃完,你這院子里的都是濕柴火,不好生火,而且這都快三點鐘了,你還是早些吃點東西吧。”江夏安慰了老婆婆兩句,王婆婆顫巍巍的吃著東西,他走過來看了看桌上被我拼好的尸骨。
“的確是黃大仙的尸骨沒錯,你覺得這事有沒有什么蹊蹺的地方?”我問江夏說道。
江夏和我對視一眼,還沒開口,只聽門外又來了一人。
“姨婆!”
門外一聲叫喊,王婆婆放下碗筷,拄著拐棍朝著門外走去,我和江夏回身一看,從門口進來一個青年壯漢。
“運國你咋來了?”王婆婆腳步不利索,沒走到門口,便被那青年迎住,又扶著她進了屋。
站在屋門口,那青年背著光,我看他長的很壯實,面黑濃眉招風(fēng)耳,四方大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個寬厚的人。
青年卷起身上的背心,抹了把頭上的汗,一咧嘴,露著一排牙齒,憨厚的朝我笑了笑,對我們說道,“姨婆,我是瞧見謝大師來咱們家了,是為了我哥的事兒來的吧,我娘讓我來瞧瞧,看有沒有什么能幫的上忙的。”
我朝那青年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王婆婆坐下對我說道,“謝大師,這是運國,他和我們家艾生從小一起玩兒,我和他娘年輕時候關(guān)系也好,就是我那可憐的兒子啊,到現(xiàn)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也每個下落……”
說著說著,王婆婆又哭了起來,運國趕緊在一旁安慰著王婆婆,過了一會兒,他瞧見供桌上我拼好的黃大仙的尸骨,邊走過來對我說道,“謝大師,當(dāng)時我艾生哥墜崖,是我和我們村里其他幾個兄弟到山崖底下去找的,你要是有啥需要我?guī)兔Φ木秃臀艺f一聲。”
我說了聲好,又細細的觀察了那具骸骨,天眼打開,發(fā)現(xiàn)那具骸骨上已經(jīng)沒有魂體附著,只是一具普通的尸骨。
但是這事兒實在詭異的很,如果說我面前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黃鼠狼的尸骨,我是說什么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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