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到了嗎?”常鉞懷著一臉不確定的神色去張望著后面跟上來的孔侑伯等人。
盡管這鋌而走險的謀劃是由凌玨最先提出,常鉞自己也是贊成了的。不過,能不能成功,常鉞心中其實并沒有定數。
凌玨在他的面前站定,只是笑笑,并不急著回答。直到孔侑伯帶人押著那中計的兇手上前:“世子。”
常鉞上前幾步,去打量起了面前這人的身材樣貌。方才遠遠去看的時候,常鉞就發現了在孔侑伯眾人簇擁著的中心,有一個十分陌生的身影。他便早早地有所猜想。
可惜迎面而來的人臉上覆著黑巾,常鉞并看不大清其人的眉眼。
只是,他怎么覺得哪里怪怪的。究竟是這一幕似曾相識,還是說
“凌玨,你過來。”常鉞復又在那人身前踱開步子,奈何這種感覺愈發地明顯,反倒讓他心里有些不安起來。無奈只能低低地喚了一聲,把凌玨叫到一邊去。
“什么?”凌玨不難發現常鉞面露難色,雖不知他意欲何為,但還是很快給孔侑伯使了個眼色:“先把他帶回去。我隨后就來。”
望著那被官兵包圍的身影逐漸遠去,常鉞似乎腦中靈光一閃,有些漸漸被遺忘很久的東西終于有了較為清晰的界限。
“那個人,我見過。”常鉞現在可以給出確定的答案。
常鉞一向不是一個單單只捕了風捉到影,就會隨意地信口開河或是對未明事物妄加揣測評判的人。
因而,凌玨眉頭一皺。他和常鉞都明白,常鉞見過此人,會意味著什么。
“那你與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凌玨象征性地拽了一下常鉞寬大的衣袖,意在讓他不要呆呆地停在原地。
他們誰都不清楚,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羅庭,除了落網的那個殺手,是否還會有什么其他沒有浮出水面的勢力。
停留一處,只能更加地惹人懷疑。
“你要我還原當時的狀況,我實在無能為力。”常鉞依稀通過那人的身形,能想到一些什么,已經是難為他了:“但我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我在常府里見過此人。雖說父”
顯然,父親這二字即將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常鉞卻硬生生地將其吞了回去:“雖說他那些日子經常早出晚歸,要不然就索性不著家。但是,他在府上的時候,府里卻經常會見到一些生人。”
現在想來,哪里來的那些生人生人造訪常府,抱著的又豈會是簡簡單單的目的他們分明是匯在一處,商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水深,倒也不足為奇。”凌玨點點頭,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至于他們的關系,我想,回去審審,應該不難。”
有個詞叫官官相護,劉青山絕不會和這些事情本身毫無干系。只是,下賊船難,就算之后的劉青山想要洗清罪名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有的人,有些事,就是這樣,一旦行差踏錯一步,自此便是步步錯,再無更改回轉的余地。
事實證明,常家一被朝廷懲處,就有人立馬按捺不住,向已經在身處獄中的劉青山動了手。
事情沒有被捅破之前,他們或許勉強還能算作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可是,東窗事發了,這些被人當刀使的棋子便是第一個被拋棄的。
今日用計抓到的兇手,也不過是人家的棋子。但是,一顆顆的棋子落于棋盤之上,便是對手的棋局走勢。
摸透了下棋者的心思,想知道他的棋路,抑或是下一步的動向,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把他蒙臉的黑巾摘下來。”常鉞跟在負手站著的凌玨身后,雙眼則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兇手。
“玨世子,這”孔侑伯略有遲疑,看向凌玨:“這是否不妥?”
他指的不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讓常鉞這個戴罪之身來下令指揮,實在于禮不妥。
凌玨卻并沒有如孔侑伯的想象當中一般,而是點了點頭,吩咐下去:“把他的面巾摘去,我倒要看看,敢在獄中故意行兇的到底是什么人。”
常鉞說話,孔侑伯自然可以有理由猶豫。縱然他很是同情常鉞的遭遇,縱然他也看得出來常鉞會是一個忠心報國的意氣少年。只是,戴罪之身一日未從其人身上褪下,常鉞又如何有在人前說話下令的資格。
但是,這話經由凌玨口中吐出,就是儼然不同了。
孔侑伯立馬揮手讓人照做。
黑色的面巾下,那是一張遍布著細紋的男人的臉,在其眼角往下,甚至有著一根手指長短的刀疤。
“最起碼從外表來看,倒還真是一個亡命之徒。”凌玨不禁感慨了一聲,方才回身低頭問向常鉞:“是你說的人嗎?”
常鉞何曾在常知府會客的時候大方在人前現身過,他以前總是不關心那些官場之事,自然也從沒有多嘴過問過。
遠遠地只見過一面,便已經是常鉞偶爾的無意一瞥了。
是以,即便現下此人被褪下面巾,露出完整的樣貌之時,常鉞仍然不能過于肯定:“通過身形高矮來看,依稀可辨,應該是他。”
什么叫依稀?什么叫應該凌玨無奈地搖搖頭,卻也沒有再逼問常鉞什么。再問更多,常鉞可以提供的線索也無外乎就是這些了。
且先不論那個時候,常鉞自己的志不在此。就算是他刻意留心過,依照常知府的做賊心虛和謹小慎微的脾性,常鉞必然還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個。
“殺掉劉青山,于你有什么好處?”面對兇手投來的鋒芒畢露的兇惡眼神,凌玨同樣直直地回瞪了過去。
他若是懼怕這些,便不會不遠萬里來到這里了。
看到兇手仍然冥頑不靈的樣子,凌玨倒是也不惱火,反倒輕笑出聲:“當然,我說的可能不準確。那就換一種問法。又或者說,不殺他,你會面臨什么處境?”
兇手垂下去的頭稍微抬了一抬,喉嚨里似乎發出了什么細碎不完整的響聲。
“你說不”孔侑伯的脾氣不太好,見到兇手如此作態,已經是忍了又忍。登時一只手掐上了對方的脖子,迫使對方不得不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該知道的終歸都會知道,孔大人你又何必心急。”凌玨說出口的話聽上去雖然依舊是平平淡淡的,可是那分明飽含著一種無可違抗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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