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不是朽木一塊,蘇云起對他的感覺她也不是絲毫都未察覺。
只是,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讓她到底該怎么回應為好?
凌玥愣在了原地,緊張的情緒讓她的雙眼頻繁地眨了起來。暈暈乎乎之中,她好像看到蘇云起忽然湊了過來。
少年人的雙瞳里有什么神采飛揚,只消這四目相對的一眼,便足以讓凌玥再難挪動步伐。她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任憑蘇云起湊近,對方越顯沉重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眼瞼、鼻尖,甚至一路往下。
那氣息之中飽含著一股特有的清冽,好像有蠱惑人心的作用。凌玥的整個大腦都停止了運作,只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得倍大。
你是木頭嗎?不會躲嗎?
“誰?”凌玥徹底從某人帶給她的朦朧當中清醒了過來。除了有那么一絲失望,竟然還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是什么意思?
凌玥羞紅了臉,不管是前面的那種情緒,還是后頭的心虛,這也太讓人不好意思了吧!
“沒事吧?”蘇云起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剛才情不自禁地是要對凌玥做什么,臉頰兩側同樣升起了一片紅暈。
“沒有,沒事。”凌玥倉皇地后退了一步。倒是她太過緊張了,忘記了她現(xiàn)在體內還藏了一個撫寧呢!
以前那尚且會被撫寧拿來處處擠兌,如今豈不是又被對方抓到了什么話柄嗎?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蘇云起捶了捶后腦勺,懊惱起自己的莽撞來。只是,那種事情又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再加上,氣氛都烘到了一定的程度上。
“沒有的事。”凌玥很是局促,現(xiàn)在想想,這可是她有生之年和外男走得這么近的第一次。
到底有什么法子讓這奇奇怪怪的氛圍可以緩和一些呢?凌玥想了許久,終于被她找到了一個轉移目標的話題:“你剛才是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大高興。”
“哦。”蘇云起都已經(jīng)把這事給忘了個干凈,他這樣的記性還真應了那句溫柔鄉(xiāng)即是英雄冢啊。不過,是不是冢的在他這里可無關凌玥的事。哪怕是自作多情,那也是他的選擇:“春闈的結果出來了。及第的第一你猜是誰?”
那就是會元了能在千軍萬馬當中如此出挑的人才,必定是一個博聞強記的人:“聽你話中的意思,難道我會認識”
可她是一個甚少出門的閨閣女子啊,也就只有平陽侯府落魄的這段日子里,她出的遠門是往常加起來的幾倍都不止。
還有什么外男會是她認識的,更擁有這樣的才華
因為凌玥的圈子有限,一個個排除很快就找到了這樣符合這兩條條件的人:“是,常鉞公子嗎?”
侯府被封那日,常鉞雖不是府上的人,但因著和凌玨的不淺關系,被人趕到了大街上去。
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又是一樁接著一樁,身心俱疲之下,凌玥似乎早就忘記了常鉞的存在。
直到現(xiàn)如今提到春闈,她才在蘇云起的提示下想到了常鉞:“哥哥倒是曾經(jīng)說過,那常鉞并非池中之物。”
雖然常鉞同她自己倒是沒有什么直接的交集,但其人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得償所愿,也是好事一件。凌玥怕的其實是因為侯府的事情影響到了諸如常鉞這樣的無辜者。
但幸好,以眼下來看,常鉞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蘇云起點點頭,眼神當中都是洋洋得意:“我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呵。”凌玥被這樣胡亂一通夸獎,怎么就無所適從了呢:“過獎。”
馬虎應付過了之后,凌玥才發(fā)現(xiàn)了哪里的不對:“既然那人是常鉞,你為何還悶悶不樂”
總不會是因為春闈一過,華珺就保不住小命了吧?平陽侯和大長公主的事情雖然更是迫在眉睫一些,但凌玥冷靜下來仔細分析過局面。
且不說明燁或許看著過往的情誼不一定會如此快地下手。就說哥哥如今尚未能有下落,陛下便得指望著爹爹和娘親在手,從而釣出哥哥這條大魚來。
有內外兩個因素限制,最起碼這段時日里,平陽侯夫婦二人是不會有多大的危險的。
只是,華珺的這個事情可就當真不好說了。沒有了春闈這樣的大事做護身符,他的性命還確實是朝不保夕。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蘇云起并不是在為常鉞打抱不平,他連常鉞是什么人都不了解,為了幾句閑言碎語就去打抱不平未免太過善心泛濫了吧?
他只是透過別人對于常鉞的態(tài)度,依稀看到了一度籠罩著自己的影子:“不過就是朝中的一些老臣背后亂嚼舌根而已。”
這個嘛……別人的目光曾幾何時會是凌玥非常在意的。
只是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她若還是把這些擺在首位,不等陛下的人來抓,她怕是早就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吧:“他們不了解常公子,自然會無事生非。只是,你看上去反應好像很大啊?”
“我爹娘走得早。”
還在蘇云起很小的時候,他的爹娘便為國捐軀了。在別人的眼中,這是蘇家世代良將的最好證明,更是一整個家族難以磨滅掉的光榮歷程。
可是,不置身其中,便永遠都無法懂得那種痛。沒了爹娘的陪伴與呵護,祖父的年歲又真真切切地擺在那里,這一切都在催促著蘇云起飛速成長。
從一個連槍都提不動的瘦弱孩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近乎于虐待自己一般的練習。這當中花費了多少的心血與精力,蘇云起已經(jīng)不記得了。
但他唯一記得的,是當時那所有不看好的目光,所有苛責的非議:“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一次無能,百次不用。”
他不想活在任何一個長輩的光輝之下,那不是光輝,恰恰是他一輩子掙脫不開的陰影:“所以,我恨極了那些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給一個人隨隨便便下定義的人。他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但其實,直到今天,你也還在受這種困擾。是嗎?”凌玥猶豫了片刻,還是主動上前牽起了他的手來。
“玥兒。”他認識了她這么久,凌玥還是第一次這么主動,心中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此刻又不禁蕩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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