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當克里斯他們三人第一時間趕回時,看到伊莉斯已經靠坐在病床上,她的身邊圍站著許多醫生護士,無一不是驚訝的面孔。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她轉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克里斯。
“我說克里斯,”出乎意料的冷漠之音,“可不可以幫我把這些人趕走啊,這樣圍著我,好不舒服。”
她頓了頓。
“你一個人留在這里陪著我就可以了。”
無奈之下,克里斯只好客氣地請所有的醫生護士、包括修利和蕾姆,暫時離開房間。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后,克里斯關上了房門,轉過身開口問到:
“為什么會是你?”
伊莉斯眨眨眼,那一雙紫紅色的瞳孔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為什么不能是我?”
面對伊莉斯的反問,克里斯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因為......感覺你只有在發生危險時才會出現。”
“唔。”
原本只是用來敷衍的回答,伊莉斯意外地認同了。
“確實如你所說,原則上我是屬于保護她的存在。不過經歷過剛剛那場激戰,現在的她很虛弱,大概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我不過是受她的委托頂替一下她的位置、不讓你擔心罷了——
還是說,你寧愿她這樣一直昏迷不醒?”
“......她有危險嗎?”
克里斯有些擔心地問到。
“托你的福,要是沒有你輸血的話,我和她都會死。現在她只是太虛弱了而已,并沒有生命危險,這你可以放心——畢竟第一次動用那種力量,身體難免吃不消。”
“那就好。”
克里斯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表情也變得稍微輕松了一點。但就在這時——
“所以你壓根就沒想過關心一下我的傷勢?”
伊莉斯突然這么問到。
雖然依然是那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但隱約可以感覺到伊莉斯的不滿。
“要知道,第一個和那個啖屍者舍命戰斗的人是我。”
“......”
克里斯被伊莉斯的這番問話哽住了。
似乎,自己潛意識里就篤定了這個狀態的伊莉斯就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無論遇到怎樣的危險,她都能靠著自己的實力化險為夷。
還是說,這就是個不需要自己關心的存在——非正常的存在。
“對不起,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事,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呵。”她發出一聲冷笑,“是從來就沒想過關心我吧?在你的心里就只有那個伊莉斯。特別現在知道她就是伊娜的女兒后,今后大概只會更愛護她吧?”
“你怎么知道...?”
“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是有意識的,你們在手術室外吵的那么厲害,我都聽見了。”
“那你呢?你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
伊莉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沒錯,第一天我就看到了你右手臂上的太陽刺青,所以我當時就知道了你是媽媽曾經提到過的那個人。”
“就是這個原因,那天晚上你沒有動手殺我吧?”
“嗯。”
克里斯心里還抱著一絲的幻想。
“那伊娜她......”
“她確實死了。”
沒等克里斯把話說完,伊莉斯已經回答了。
沉默。
“那為什么...當初我要進城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的,伊娜是我進城的唯一原因......”
“伊莉斯想要的是普通人的生活,而我覺得這層窗戶紙捅破后,不管你還是伊莉斯肯定會心存芥蒂,無法再過著這么平淡的生活——
盡管我不愿意你進城,但權衡之下我還是覺得不要告訴你、還有她實情比較好——
好了,你又有個理由可以討厭我了。”
“我好像沒說過討厭你吧......”
“然而事實就是,因為我沒她那么乖巧懂事,我處理事情的方法總是那么的簡單粗暴甚至不近人情,我有著你們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總之我就是個怪物一樣的存在所以你討厭我——你心里就這么想的吧?”
說出的話還是那么的犀利,刀刀見血。
盡管理由全部正確,但這并不能推導出最后的結論,克里斯很堅決的搖搖頭。
“你說的這些想法,我不否認我曾經確實有過,但那也只是曾經。因為你也實實在在的救過我、甚至另一個伊莉斯很多次。單從這一點來看,我對你心存感激,也就更不用說討厭了。”
克里斯的回答似乎讓伊莉斯感到有些意外,她只是用她那雙紫紅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克里斯。
“更何況,你和伊莉斯本是同體,我一直覺得你就是伊莉斯的另一種存在形式而已,她也有她自己性格上的某些缺陷,比如總想著自己背負一切、還有被動的接受,而你完全沒有,你總是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們是完全互補的兩個存在。本質上,在我心中你和那個伊莉斯一樣,都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都是真心話?”
“絕對真心話。”
伊莉斯繼續看著克里斯,克里斯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
“算了,就這樣吧。”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回答得到了伊莉斯的認可,她移開視線,閉上了眼睛。
“在我頂替她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我。”
“誒?!”
克里斯不自覺地發出了疑問的聲音,伊莉斯又一次睜開眼,看著滿臉疑惑的克里斯。
“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什么,為什么要那樣一個表情?你都說了我和她本是一體,照顧好我也就是照顧好她,這點你不明白嗎?”
“不不不,”克里斯趕忙做著解釋,“我只是覺得一個要強如你的人,好像并不屑于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照顧吧?”
“沒錯,那群“普通人”我確確實實看不上,不過既然你是我的Guardian,由你來照顧我勉強可以接受,懂了嗎?”
語氣是如此的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額,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你就呆在醫院吧,我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就叫你——
一個人呆在這種陌生的地方總有些不習慣。”
“...唔,我知道了......”
盡管感覺有些別扭,可再三權衡后,克里斯終究還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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