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手里握著尖利匕首，站在三具尸體旁邊，卻依然彎著眉眼，笑得干凈溫柔的小女孩兒。

    明明……才六歲啊，是天真無邪，是純良懵懂，是窩在親人懷里任性撒嬌的年齡啊……

    所有的人，此刻都不知不覺的跟著北璽一起入了戲，親眼看著白小曦一點點的處理掉所有的現場證據，然后系著那件竟然依舊一身純白，沒有沾染半點血跡的斗篷，淺笑著將房門慢慢合攏。

    一步步的，光明正大且毫無顧忌的離開她的殺人現場。

    一路上，有認識的人和她說話，她也都停下來乖乖萌萌的認真回答著，天真，乖巧，善良，純潔……干凈透徹的仿佛不染塵埃。

    誰都不知道，這個才六歲的，仿佛生了重病久治不愈，又長得好像小天使一樣精致干凈的小孩子，在不久之前，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全家。

    用那把被她一下下的，親手磨得鋒銳無比的匕首，精準地捅進了自己父母和姐姐的心臟。

    就連李淳都有些恍惚的看著屏幕里的小人兒，直到她停下后疑惑的皺眉看著鏡頭。

    “卡！！！”

    一個激靈，李淳的一聲大吼，讓怔愣著的人都突然清醒過來，但依然恍惚著，滿腦子都是白小曦將匕首從姐姐胸膛里拔出來時那溫柔到近乎寵溺的淺笑。

    北璽接過北十七遞過來的溫水，卻沒有自己喝，而是走到一邊，雙手捧著水杯，踮著腳努力的遞到比自己高卻已經脫了衣服穿著薄薄的小女生眼前。

    女孩子抱緊自己的動作頓住，看著眼前晃蕩著冒著熱騰騰蒸汽的一杯水，目光再往下落，就正好直直的撞進小人兒那雙純澈無辜又溫柔如水的眼眸里。

    “小姐姐，喝水”北璽沖呆住的小女生露出一個溫暖純粹的笑容，然后把水杯又往她面前送了送。

    水杯里往上升騰的熱氣撲進陳怡的眼睛里，暖融融的，像是要拼盡全力的把她那顆冰凌凌的心都給融化掉一樣。

    手指在褲縫處握緊松開好幾次，陳怡最終還是微顫著手指，同樣雙手小心翼翼的將這個暖融融的卻不會燙手的水杯捧進手心里。

    “謝……謝謝……”她垂眸看著杯子里冒著熱氣微微蕩漾著的水，聲音細的像蚊子一樣的說謝謝，順便，那張好看的稚氣未脫的青澀小臉兒，也窘迫的紅了起來。

    真……丟人吶，這么不爭氣的自己，連謝謝都說不出口……

    懊惱的狠狠咬著嘴巴里的軟肉，疼痛著卻依舊面不改色，手指卻貪戀而眷戀的感受著杯身上透出來的溫度。

    “不客氣吶”軟糯糯的童音，讓陳怡下意識的把目光挪過去，正對上北璽彎彎的笑得明媚溫暖的眉眼。

    向來詞庫貧乏的她，大腦卻在這一瞬間，閃過了一句話。

    一笑傾城，一笑花開。

    她看著北璽的笑顏，險些回不過神。

    十三年里……從來沒有人，會對自己笑得這么溫柔。

    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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