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走后,李廣便站了起來。他不是第一次進父親的書房,但以前卻從未曾仔細打量過。現在,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好好參觀一下吧。
沒去動那些沉重的竹簡,李廣把目光投向了墻壁上的地圖。李廣知道,這不是漢朝的地圖。以李尚的地位,他還沒資格獲得朝廷所藏的地圖。這是李家祖藏秦朝地圖的復制品。漢承秦,所以兩家地圖基本上也一模一樣。
看著這地圖上的山川城邑,李廣不禁暗嘆,后世的國土,是何等的廣袤遼闊,而西漢現在,竟然只有這么點地方。嗯,遼東三省沒有,河西四郡沒有,西域都護府更加沒有,嶺南那邊雖然畫上來了,但那邊現在事實上卻是半割據狀態。趙佗這個秦將在南方,建立了南越國。雖然現在向漢朝稱臣,但在南越,自己卻仍然用著皇帝的稱號、儀仗……
這如何能行?自己好不容易來此一趟,現在又打算走從軍的路子。若不抓住機會大肆圈地的話,如何能夠讓后世子孫高舉“自古以來”的偉大旗幟?
太平盛世,軍人幾無用武之地。紛亂年間,正是大顯身手之時。自己既然做出了決定,若不奮起,推動歷史車輪加速前行,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寶貴的機會,辱沒了李廣的姓名?
這一生,自己不但要三千里外覓封侯,更要為大漢王朝開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業,遺澤后世之子孫!青史留名,彪炳千古,讓后人為之仰望膜拜!
一念至此,李廣不禁胸腹之內豪氣頓生,熱血沸騰。誰沒點夢想,誰又沒有過中二的時候了?好歹曾經也是個熱血青年。如今被逼無奈,李廣也只有立下大志,然后一路努力向前了。
至于上陣的風險,李廣也想明白了。雖然自己是個穿越眾,但原本歷史上的李廣,到了六十多不還活蹦亂跳的帶兵打仗?要是不自殺,指不定這位老將還要活多久呢。
而上天把自己辛辛苦苦的送到這里來,不可能讓自己一上陣就送命吧?那這樣的話,這本書還有必要繼續寫下去么?
嗯,給自己立了個flag,李廣也漸漸冷靜下來了。夢想是偉大的,目標是遙遠的。道路是曲折的。不過不要緊,以前在體制內,見過不少計劃書,自己也親手做過。路途遙遠沒關系,那就把目標拆分,先完成一個小目標好了。
比如?摸著下巴深思了許久的李廣,發現他要完成的小目標太多了。
上廁所沒有柔軟的紙來擦屁屁,只能拿著根棍子在臀部那里刮啊刮。刮完了還要拿著這根沾滿了屎的廁籌去讓人洗干凈,好下次再用。
想到這李廣就突然有些反胃,真的是有些接受不能啊。棍子刮屁股刮得不舒服不說,還刮得不干凈。要是一不小心捅進去了,那就更尷尬了。所以古人想要上廁所了,會婉轉的說要更衣了。估計是除了要脫衣服拉屎之外,還得要洗個澡換身衣服?想想自己拉屎之后,屁股上還有許多殘留物。李廣就覺得,造紙是個非常非常重要的目標。嗯,先記下來。
話說,當今天子用什么擦屁股來著,莫非用的是金棍子?
還有,洗澡的問題。現在洗澡,都是在家里弄個大浴桶,然后脫了衣服跳進去泡。這其實跟后世的浴缸一樣。李廣原本也能接受。可是想著自己拉屎之后屁股不干凈,然后跳進去在那個大桶里,又是洗頭,又是洗臉的,然后睜眼一看,冒著熱氣的水面上,浮浮沉沉的都是屎渣……
改!必須改!要立馬把工匠找過來,把淋浴給弄出來!
還有,現在是春天,若是沒記錯歷史的話,今年的冬天,戰爭就要爆發了。是不是要找鐵匠,把馬蹬和馬蹄鐵給弄出來了?馬鞍現在已經有了,就不用管了。
不過現在的鐵制品質量似乎不太好啊,也不知道鐵匠能不能打造出讓自己滿意的產品出來。還有,最好還要弄幾塊質量上乘的護心鏡,貼在胸前背后。光信歷史有什么用,戰場之上刀箭又不長眼睛,自家的小命,還是多加重視的好……
嗯,暫時就先這些吧。一時半會,李廣也只能想到這么多了。然后這三件事,按輕重緩急難易,他心里給分配了下。不一會,家中仆人來請,說是父親李尚喊他吃飯了。
李廣聽說開飯,肚中就開始咕咕叫喚了。他是練武之人,天生的大肚漢。聽到吃飯,肚子就會做出反應來。幾步躥到吃飯的地方,父親母親還有李蔡李宣已經在等他了。
李廣上面有兩個姐姐已經出嫁,本來他應該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的,只是沒養活,夭折了。這年月的衛生條件,實在是太低下了。養大一個娃,真心不容易。
這會是分餐制,一人一案,上面擺了幾個碗。分餐**好啊,沒人和自己搶吃的。后世和人吃飯,筷子稍微慢點,喜歡的菜就已經空空如也了。
先向父母行禮,兄弟三個又互相行禮之后,李廣就入席開吃了。以這個時代的烹飪水平,實在是難以做出什么好吃的食物出來。畢竟鐵鍋不是后世的鐵鍋,也沒有炒菜,更沒有各種調料。不過李廣也不在乎,他對食物的要求并不高,能飽腹就行。當年家里窮,讀書的時候,就著自家做的腐乳、腌菜下飯,一吃就是好幾年。習慣了。
孔子說食不語寢不言,不過李氏又不是儒家子,才不會把這當一回事呢。稍稍填飽了肚子,李廣就看向了李尚,見李尚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開口道:“父親,縣中可有能匠?”
李尚聞言就道:“木匠還是鐵匠?”
李廣道:“木匠、鐵匠都要,多多益善。”
李尚平時對李廣,除了指點、督促其練習騎射外,其實也是放養。孩子都十六歲了,到了這個年紀,有些都已經當爹了。
聽得李廣這樣講,李尚就道:“明天你去尋縣中諸曹掾,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給你去找匠人。”做為縣令,李尚指揮手下干私活,那是毫不客氣。
吃完飯出來之后,李蔡和李宣就圍了過來,這兩個家伙,身強體壯跟小老虎似的,一身精力又無處發泄,尋到李廣,便道:“大兄,可要出城打獵?”
殺了幾只野豬,還不過癮啊。聽聞成紀周邊山上,有猛獸出沒,要是能獵到虎豹,那就夠自己吹上許久的了。回到狄道去,還不羨慕死那幫家伙?
李廣哪里有空陪著這兩個弟弟瞎玩,他一肚子事呢。于是就擺手道:“不去!”說完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李蔡與李宣見兄長不去,覺得好生沒趣。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沒了李廣帶著他們也不想出城亂跑。見李廣向自己房間走去,便追問道:“那大兄要做甚事?”
李廣想做什么?當然是畫圖了。
不把淋浴器的結構圖畫出來,你光用嘴巴連比帶劃的去跟工匠說,得說多久,還是圖紙方便,可以讓人一目了然。
想要畫圖,李廣突然就想起來,這會沒有白紙,沒有鉛筆,更沒有制圖工具。李廣腦袋一轉,看著身后的兩個跟屁蟲,笑道:“蔡、宣,去給我尋塊大木板來。”
李蔡與李宣二話沒說,問清楚具體大小之后就屁顛顛的去了。不一會,兩個家伙就指揮著李府的下人,抬著一塊大木板跑了過來。然后一臉興奮的道:“大兄,木板來了。”
李廣看著眼前的這塊木板,它由數塊小木板拼湊而成,色澤雪白中夾雜著些許淡黃,通體還散發著樹木的清香。后面還有個木叉,可以支住木板,讓它斜立于地面之上。就像后世放大了的畫架一樣。
這也不知道從縣中哪個地方買了過來,不過李廣感到很滿意,于是,便吩咐下人,道:“筆墨侍候。”侍候在一旁的奴婢,又忙把筆墨托了出來。
李廣雙腿微分,手持蘸滿墨汁的毛筆,站在木板前,開始了他的創作。旁邊的李蔡和李宣剛開始還很好奇,到后來,看著這一團團的墨汁,就頓時失去了興趣。這是個什么玩意啊?
李廣看著自己的作品,也是一陣沉吟不語。嗯,丑是丑了點,不過要表達的,都畫出來了。沒關系,自己又不是畫家。李廣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然后放下毛筆,拍手道:“抬下去吧,明天拿給工匠看。”
旁邊李蔡忍不住了:“大兄,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這次來成紀,他總覺得這個兄長換了個人似的。以前在一塊,不是出去打獵,就是比試騎射本領,言談之間,也多是兵家之事。現在呢,搞得神神秘秘不說,之前甚至還要棄武從文。雖然在他和李宣的勸說下,兄長不再一意孤行了。但他總覺得兄長是迫于形勢被逼的,而不是和以前那樣心甘情愿的渴望著軍功。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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